话说沐初晴那里,沐初晴回到自己的水月轩,刚刚坐定,外面便下起了磅礴大雨。风声雨声,电闪雷鸣,将水月轩外面仅有的几棵竹子吹得摇摇晃晃。
沐初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内心得到了释放。
她觉得她是看不懂慕容祁的,她又觉得她应当是很懂慕容祁的。她原本以为慕容祁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他却转眼就去了别人的宫里,这让她看不懂。
她一直都知道,也都明白,慕容祁是皇上,权衡利弊,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只宠爱自己一个女人,所以慕容祁今日的所作所为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只是,自己的心中,为什么还会隐隐的作痛呢?
不仅心里痛,沐初晴感到自己的肚子也开始痛了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沐初晴心知这代表着什么,便忍着疼痛开口吩咐道,“素问你去熬些红糖姜水,素心去打些热水,瑾儿扶我回寝室躺下。”
三个贴身宫女,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来了月事,于是便有条不紊的下去准备了。
…………
…………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沐初晴别说是好转了,肚子疼的更加激烈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沐初晴才容许身边的人去宣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为沐初晴诊治了一番,说是沐婕妤本就体寒,近几日又吃了寒性的东西,所以此次月事,宫缩疼痛加剧。
太医匆匆的开了几副药便走了,毕竟沐婕妤这毛病,并不是什么大病。需要慢慢的长期调理,他也是束手无策啊!
一副汤药下肚,沐初晴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昨晚她简直就是打滚一样的疼痛。
疼痛虽然缓解了不少,到沐初晴的脸色仍旧苍白的很。昨夜疼的厉害,素问做的药膳都被她吐了出来。如今稍微舒缓一些,她倒是有了些许胃口。
而且经验表明,不吃点东西,会加剧疼痛的。所以沐初晴便主动开口让素问再去做些药膳。
素问听此,更是欣喜不已,小主终于主动开口要吃东西了。于是她赶紧小跑着去端那在炉子上煨着的药膳。
再说皇上那里,皇上从贤妃的宫里出来,便往沐初晴这里赶,路上恰好碰到了从水月轩方向走出的太医。
疑惑之下,慕容祁便开口问了一句,那太医这才一一的禀报了。慕容祁听此,心下一紧,开口训斥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在水月轩伺候着?”
那太医听此,心里也是害怕的很。他自然是知道皇上宠爱沐婕妤的,只是这痛经之事,他也无可奈何啊!
于是只得难为的开口回道,“皇上,微臣对妇科之事,实在是才疏学浅,束手无策啊!沐婕妤这体寒痛经的毛病,需要好好的调养,不是一时所能治愈的啊!”
慕容祁虽然知道太医所言都是实话,但还是难掩心中的怒火,于是开口骂道,“无用的东西,要你们何用!”
那太医听此,便跪倒了地上,也不敢开口求饶。好在慕容祁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些太医的身上。只是急急的吩咐落轿,然后小跑着往水月轩跑去。
皇上至少是从小习武的,所以动作也是灵敏快捷的。那些跟随皇上的宫人,都跑的气喘吁吁起来。心里不由得暗自感叹,皇上何时这么着急过呢?何时又对一个妃子这么上心了呢?
看来这沐婕妤的福气,可是大着呢?
慕容祁只顾着往前跑,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将后宫主子的地位,又重新排了排顺序。
慕容祁气喘吁吁的跑到水月轩的时候,恰好看到沐初晴坐在床上用膳。脸色苍白,气色虚弱,尽管如此,也是极美的,如同病西子一般。不,应当是比西施还美丽的。
慕容祁见此,不禁心里愧疚万分,昨晚,他就是因为生了沐初晴的气,才会去贤妃宫里的。她所弹奏的那首琵琶歌,如此的让人黯然神伤,让他如何不能够知晓,她的心中始终是装着一个人的,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所以他愤怒,他嫉妒,他要让她知道,没有他的宠爱,在后宫是什么样的下场。他不求她很快就爱上自己,只愿她可以依赖着自己,让自己可以满足一下自己内心的虚荣。
对,的确是虚荣,对于皇上来说,他的虚荣,就是假装自己爱的女人,也是爱自己的。
慕容祁痛心的上前拉住沐初晴的手,紧紧的盯着她,哽咽的开口说道,“你,……如何了?”
沐初晴淡淡的开口说道,“嫔妾无事,已经好多了,不敢劳烦皇上挂心。”
沐初晴的话虽然是极为守礼的,但语气里面却有着一种疏离之意。
慕容祁的心突然往下沉了一下,只得无力的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朕得空再来看你。”
沐初晴开口说道,“嫔妾失礼了,不能起身恭送皇上。”
慕容祁只是紧紧的盯着沐初晴看,眼中噙满了泪水。她这是在怪自己吗?怪自己对她的忽冷忽热?
慕容祁落寂的走了出去,沐初晴低下头,不愿去看慕容祁的背影,那抹背影,会让她黯然神伤不已,倒是不如不看,眼不见为净的好。
皇上走了之后,瑾儿开口劝慰道,“娘娘,你又……何必如此呢?”
瑾儿的意思,沐初晴自然是明白的。宫中的女人,靠的便是皇上的恩宠,既然皇上已经来看自己了,又为何要拒绝呢?
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不想,不想要这种廉价的宠爱,宠爱……,连简简单单的喜欢都算不上。
来月事的时候,沐初晴总是疲乏的,这会儿的功夫,她便有了困意。于是开口说道,“瑾儿,你依旧回乡便是,不要耽误了行程。”
瑾儿如何能够走,自然是不应的。
于是沐初晴开口说道,“你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这可比在宫里伺候我困难多了。只是如果事成,也将是我在宫里做不得的事情得以做成了。”
瑾儿听此,只得哽咽的开口说道,“奴婢但凭娘娘吩咐。”
沐初晴对瑾儿附耳细语起来。
…………
只见瑾儿面色紧绷着向沐初晴保证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沐初晴点点头,开口说道,“此事也不必强求,若能成事,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够成事,也就罢了。切记,性命最为重要。”
瑾儿大义凛然的开口说道,“是,奴婢先告退了。”
跟瑾儿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话,沐初晴的身子早就支撑不住了,于是在素心与素问的服侍下躺了下去。
然而慕容祁那里,就冰火两重天了。皇上从沐婕妤那里回来之后,就静静的坐着,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气,让人不敢靠近,也就只有李福禄,敢上前去,端个茶,倒个水。
只是宫外之人,前来禀报了一件事之后,皇上便大发雷霆起来。原来是赵将军将昨晚皇上派去的御医给……烹饪了,事情今早才传进宫的。
早就知道赵飞虎的狠厉,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残忍。李福禄也是心里发虚,赵将军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怒气,可没有少了他在中间添火浇油。
只是他如今,可是什么都不敢说的,只是垂首等待着皇上的旨意。毕竟这出戏,是皇上亲手设计的,虽然皇上也没有想到这出戏会这么的精彩与血腥,但皇上定然是有主意的。
慕容祁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然后开口说道,“传朕旨意,让赵飞虎去给那太医的家人登门道歉,朕便留他一条性命。”
李福禄听此,心里一颤,便领旨下去了。
皇上的意思,他是明白的。赵将军自然是杀不得的,因为那是太后娘娘的胞弟。皇上之所以有如此旨意,自然是知道,以赵飞虎的脾气,自然是不会向小小太医的家人,登门道歉的。还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将那太医的家人也都难为一番。
只是这赵将军如此做了,自然会引起朝野的不满,百姓的怒言。流言蜚语,虽然是无影无形,但向来都是能够杀人的。
到时候百姓哀声怨道,赵将军不得民意,又有那么多的臣子对他加以贬斥,想必太后娘娘也是无能无力的了。
虽然赵将军一定不会被赐死,但也得脱层皮了。
李福禄边走边想,心里不禁为皇上竖起一个大拇指,皇上的手段果真是高明啊!
李福禄也不傻,他并没有亲自去将军府传皇上的旨意,万一赵将军一怒之下将自己也给砍了呢?
只是这次赵将军倒是没有那么冲动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好歹是顺顺利利的接了旨意。
在宫里“安心养胎”的皇后娘娘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哭着喊着的要求见皇上。只是皇后娘娘如今还被禁足,自然是出不去的。
皇上不开口,皇后娘娘便只能够干着急。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后娘娘的亲爹爹犯了事情,最高兴的莫过于贤妃娘娘了。
此时贤妃娘娘正在自己的宫里闲情逸致的听着曲呢?
见到自己的儿子来请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相比起来,皇后比自己多的也不过是一个中宫的名分罢了。因为太后娘娘的原因,皇上只怕是不会对皇后有一丝真心的宠爱。而皇后娘娘,并没有儿子。就算是以后,皇上只怕也不会让皇后娘娘生下嫡子吧?
呵呵……赵氏,她已经败了。
贤妃娘娘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眼神中的笑意,愈发的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