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
虽然吴广文下令在各个城门口增加守卫,严查肖家疑犯出城,可是每个城门口依旧十分顺畅,比没有因此而显得堵塞;定眼一看,出城的方向至少有六七十名城防军在盘查来往的人群,而在路边的告示牌上,清晰的张贴着沐夜、李福、还有肖悯月的画像,每个画像之下,还有标注着赏银。
“咦,呆子,你看,你才值一百两银子,真不值钱;哎,你快看,悯月居然值三千两白银......”吕仁仔细看了看路边的告示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这都画的什么啊,气死本小姐了”肖悯月也偷偷的看了一眼,忍不住嘟了嘟嘴;哎呀,怎么把自己画得那么丑;好歹自己也是肖家的大小姐,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美,怎么画得跟一个丑八怪一样。
“悯月,把你画那么丑是为了你好,这样一来的话,就算你不戴面具,估计出了吴广文他们,这城防军估计都不认识你”好不容易见肖悯月出一次丑,可把吕仁乐坏了。
“死胖子,是不是皮又痒痒了”肖悯月狠狠的瞪了吕仁一眼,要不是怕引起附近其他人的注意,估计早就上去将吕仁抓住暴打一顿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闹了,马上就该出城了,小心一点”沐夜摇了摇头,哎,一个吕家大少爷,一个肖家大小姐,两个活宝,真是有些无奈。
“知道啦,沐夜哥哥”听了沐夜的话,肖悯月这才罢手,但还是冲着吕仁挥了挥手自己的小拳头。
“哎,走吧”整理了衣衫,吕仁这才带领着众人缓缓的向城门方向走去。
城北城门
“站住,例行检查”刚到城门口,众人便被守城的城防军给拦了下来。
“哎呦,原来是倪头啊,怎么?我吕家的东西还需要检查检查?”吕仁一看,领头的原来是熟人,叫倪三;这倪三生性好赌,以前经常在赌场遇见,在他输得身无分文的时候,吕仁曾经好几次救济过他。
“原来是吕少爷啊,看你说的,我谁都信不过,还能信不过你吕少爷吗?”倪三一看是吕仁,赶紧迎了过来,獐头鼠目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让人厌恶,不过对吕仁倒是毕恭毕敬的。
“那本少爷是不是可以走了?”吕仁一边说着,一边敲敲的递给倪三一个钱袋。
“吕少爷,这......”看着这钱袋,倪三心中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心中直痒,却又不太好意思直接接过来,扭扭捏捏的有些惺惺作态。
“没事,拿着,本少爷赏你的”
“那就多谢吕少爷了,不过还是得走过过场”悄悄的将钱袋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倪三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只不过这该走的形式还得走一下。
“这我懂,去吧”吕仁也不为难倪三,点了点头。
“来啊,你们几个,检查一下这批货物,记住啊,一定要检查仔细了”倪三故意将嗓门扯得很高,然后右手摆了摆手,都是多年跟随在倪三身边的弟兄,自然明白倪三的意思。
“启禀夫长,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几个城防军沿着车队向后就绕了一圈,也没有怎么看,便回来向倪三复命了。
“来人,放行,吕少爷慢走”倪三向前方挥了挥手,又回身对着吕仁双手抱拳。
“谢了,倪三”吕仁回礼。
就在众人准备出城的时候,城内一队人马风驰而来,几息之间挡在了众人跟前,细细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带兵搜查吕家库房的李志。
“李志,这是何意?”吕仁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丝毫不给李志一丝脸面。
“例行检查”轻轻一跃下马,没有理会吕仁,直接来到了倪三跟前。
“这批货物可有仔细检查?”
“启禀李志,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李志虽然是倪三顶头上司,可是二人历来不和,言语之间也没有那么恭敬。
“可有开箱检查?”
“这个......没有”倪三迟疑了一下,心中不免咒骂起来。
“没有?来人啊,开箱检查”李志一挥手,身后的城防军立刻准备将箱子打开。
“李志,你是故意的吧?这几口箱子里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吧?难不成让我现在打开箱子?要是被歹人看见了,路上起个什么歹心,你李志恐怕不好向你们吴大人交代吧”吕仁实在是忍不可忍,一个健步拦在了箱子跟前。
“好,那箱子就不用查了,查其他的”没想到,李志居然因为吕仁的话放弃了对箱子的查验,不过他说的查其他的,让吕仁一头雾水。
“那你要查什么?”
“查人”听到查人两个字,吕仁心中一震;虽说这人皮面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只要有足够的经验,还是可以看破的。
还没等吕仁反应过来,李志便自顾自的在吕家护卫之间查看起来,最后,缓缓的停在了沐夜等人的跟前。
看着眼前这三个白衣护卫,李志总觉得有些奇怪,其他的白衣护卫都是体格强壮大体一致,唯独这三个白衣护卫身高不一,体型各异;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前这个满是络腮胡子的白衣护卫,李志开始盘问了起来。
“回禀大人,小的叫陈钱”
“那你叫什么?脸上的刀疤从何而来”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刀疤男子,李志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回禀大人,小的叫杨广之,脸上的刀疤是以前押送货物的时候被山贼所伤”
李志点了点头,正打算询问最后一个人时,吕仁向屠三刀递了一个眼神;因为最后这个八字胡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肖悯月,一旦说话,可能就露相了。
而就在这时,沐夜与李福也经绷着神经,右手悄悄的放在了腰刀之上,以防万一。
“给你五息,滚开”屠三刀脾气可不好,也不管你是不是朝廷的人,负手而立,挡在了李志跟前。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管不着,如果你再不放心,耽搁了送货的时辰,就是吴广文来了,也救不了你”屠三刀几乎都不拿正眼瞧李志一眼,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让李志觉得有些窒息。
“放行”僵持了许久,李志一挥手,所有的城防军全都散开了。
这时,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见无人阻拦,吕仁带领着车队向城外而去。
此时,在城墙之上,站立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蜀州知府吴广文;不一会,刚刚的李志快速的来到城墙之上,径直走到了吴广文身旁。
“启禀大人,卑职仔细查看过了,人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刚刚那个布衣男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李志此时回想起来,刚刚那个布衣男子却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他叫屠三刀,你打不过他的”看着远方吕家的车队,吴广文很是郁闷,这沐夜等人如果没有投奔吕仁的话,在这蜀州城中,还能投奔谁呢?
“大人,你让卑职假意试探一下,大人真的就如此肯定那箱子之中不会有肖家的疑犯?”李志很疑惑,既然是搜查,为何还要假意试探,直接打开搜查不就好了。
“因为那些银两,是本府让吕家运的;再说了,本府和吕守财那个老东西同在殿下手下办事,这多多少少得给他一些面子,别到时候真把那老东西逼急了,在殿下面前说点什么,可就得不偿失了”吴广文对吕守财多少还是有些顾虑,虽然平时老是压着他,可是吴广文心中深知,殿下最看重的是每年的供银;两条腿的知府好找,可是两条腿的财神爷可不好找。
“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还让卑职深夜去搜查吕家库房,还有刚刚阻拦吕家的车队?”李志毕竟只是一介武夫,自然想不到太多的东西。
“李志啊,李志,你是本府的心腹,什么都好,可就是脑子笨了点;本府不担心吕守财,而是担心吕仁;如果在吕家能找到肖家的人,本府就可以连吕家一起给办了,即便殿下询问起来,本府也有托词;好了,既然真与吕家无关,那就增派人马在城里继续搜查,就是绝地三尺,也要将这三个人给我找出来。”满城搜捕居然没有发现沐夜等人的影子,一想到这里,吴广文就怒不可歇,一只手狠狠的砸在了城墙之上。
“是,大人!不过这还有一件事卑职不敢自作主张”李志深知吴广文的脾气,原本打算不说的,可是这事说大可大,所以不敢私自做主。
“说”
“义庄来报,说吕家的管家带着几个侍从打算将肖廷羽夫妇的尸体带走;说是什么吕守财说的与肖家多少有些交情,死者为大,想将二人好生安葬”李志深知吴广文的脾气就跟蜀州的天气一样经常是变化无常,何况现在吴广文正在气头之上,所以说话格外的小心。
“哼,这个吕守财!行了,将义庄的人都撤回来吧,他喜欢安葬,就让他安葬去吧。”
“是,大人”
而在城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吕守财远远的看着吕家的车队,忍不住老泪纵横;当吕仁提出要跟随车队前去京城的时候,一向视子如命的吕守财居然没有反对;这不是吕守财舍得自己的儿子,而是逼不得已;虽然吕守财只是一介商贾,可是这见识绝对是非一般人能比的;一听闻肖廷羽战死知府府的时候,吕守财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直觉告诉吕守财,这肖廷羽绝对不是一般之人,待吕守财按照吴广文的要求收敛肖家财务的时候,居然无意中发现了一块令牌,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三个字‘镇北侯’。
镇北侯意味着什么,吕守财自然明白,所以才会同意吕仁进京,还安排屠三刀跟随;抬头看了看天空,吕守财无奈的一声长叹,看来这蜀州,不久的将来可能会发生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仁儿啊,以后就靠你自己了,爹已经派人将肖廷羽夫妇厚葬了,也算完成了对你的承诺,也算减轻一些爹心中的罪孽吧;如今爹已别无所求,只求与你今生还有相见之日。
最后看了车队一眼,吕守财转身向蜀州城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