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悲欢,离合
“宝贝”张小念看完电视,躺在床上玩手机,正纠结着要不要给元明发微信的时候,元明就发了微信过来。
“怎么了。”张小念回复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想你了。”
“嘿嘿。”
“傻笑什么呢?”
“没啊,笑一下都不行啊。”
“可以,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
“臭宝贝,真的好想你。”
“好啦,我知道啦。”
“你想我不?”
“你猜。”
“我不猜,要你说。”
“我不说。”张小念总是不喜欢说这些亲密的话,哪怕是跟元明在一起快一年的时候,还是对这种直白的表达有所顾忌,她是个含蓄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爱的人。
“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呀?”
“熬的粥,还有妈妈做了几个菜,还有一些肉。”
“哎呀,吃的好丰盛啊。”
“哪有,我要减肥了,过年回家吃的太多了。”
“不减,减什么肥,就要这样肉肉的多好。”
“我才不要呢,穿衣服不好看。”
“别管穿衣服,主要的是要身体健康,其他的都不说什么事。”
“我知道,当然要健康。”说到这,张小念就想到了自己一年前做的胆结石手术。
张小念的外婆和妈妈都有胆结石,外婆在好多年前就做了手术,切除了胆囊。张小念被胆结石的疼痛折磨了快一年才下定决心做手术。大二那年是张小念最难熬的一年,仿佛所有的衰事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网上干兼职被骗了几百块钱、新买的手机没用一个礼拜就被小偷偷走、天天吃着药还是经常半夜被胆结石的疼痛折腾的死去活来。
那时候的张小念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安安心心不用提心吊胆的睡一个美美的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胆囊就会疼起来,那种疼一直顺着肝脏延伸到整个后背,像电钻在肋骨里搅动,抽搐着整个背像是被点击了一般,又像是用刀在肝脏上一刀一刀的滑,那种深刻的感觉伴随着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张小念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是快过年的时候,那是她印象中第一次住院。做手术的当天爸爸、妈妈、爷爷、舅舅、叔叔都来了,一大帮子人在手术室外等着张小念。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三个多小时张小念就被送出了手术室,出手术室的时候,张小念的全身麻醉还没有完全散去,模模糊糊的印象感觉到自己被一帮子人抬到了病床上。
做完手术,张小念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只是心里翻涌着莫名的难过,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般从一直紧闭的双眼中冲出。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看任何人,妈妈在耳边不断的地叫着张小念的名字,爷爷在床边一个劲的喊着孙女,周围人的温度、甚至是呼吸她都能感觉的到,但是她却不愿意睁开眼睛,任止不住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顺着脸颊流向四方。
张小念并没有想到做完手术的她会是这副模样,这应该是她活了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哭的这么伤心和狼狈,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就是想哭,想肆无忌惮的哭一场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消毒水的气味质弥漫的地方。直到后来,每每回忆起那段经历的时候张小念都会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多么的复杂却又多么的简单。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张小念有两个最大的感悟,一个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比过父母对自己好,另一个是一个人拥有什么都没有比拥有健康更重要。张小念做的胆结石手术是微创的,只在肚子上打了三个孔,加之年龄小恢复的快,她在医院只住了半个月,但是住院的十几天张妈妈的辛苦张小念却是看在眼里。
每天张妈妈都会早早起来伺候张小念洗漱、上厕所,然后去食堂给张小念打饭,一天的活下来也累的够呛,因为照顾病人是一件费心又费力的事。而这也是张小念单独跟妈妈呆这么久,她越来越觉得平常也并不怎么表达感情的妈妈是那么的可爱。
住在医院的病房里,楼道外面争争吵吵是经常的事,晚上十点多,张小念和妈妈准备收拾准备睡觉,听到了外面急急忙忙的声音,同房的阿姨有些好奇,便站在门口看了看。
“外面楼道刚拉过来一个出车祸的,是个老人,年纪大了。”
“是吗?”张妈问道。
“看起来都动不了了,脸上都是血,医生还没来,那些护士也不敢动。”
“那看来是很严重了。”
“可不是么,那么大年纪了,听说好像是走在路上被车撞了,家里人还没来呢。”
“呀,看看这,揪心的。”
张小念没有说一句话,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阿姨说的和外面闹腾的声音。
“妈,呜呜呜,医生,我妈怎么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彻在楼道里,脚步声也多了起来。
“来,过来我跟你说,估计是不行了,你叫家里人回去准备准备吧。”医生将一个年轻的女人拉到了一旁说到。
“呜呜呜呜,真的救不下了么?”
“没办法了,老人年纪也大了,已经快不行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吧,要哭的话去那边哭吧。”
由于张小念的病房就在医生办公室的对面,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张小念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一个生命的陨落就是在那么一瞬间,而这对于司空见惯了的医生来说,早已不痛不痒了。
张小念从没这么直白的见证过一个生命的消逝,在医院住了十几天,见过的悲欢离合也不少,只是她渐渐地明白,生命在很多事物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一个人的成功、财富、地位是否真的重要,在疾病和意外面前都显得一文不值,健康是这辈子最重要的本钱。
原来的她会为了减肥节食,不吃不喝,会为了所谓的好身材穿的很少,冻得自己全身麻木,也会出去玩的开心的时候一个劲的喝酒,不管不顾自己的酒精过敏,神志不清的感受着自己跳的快要炸掉的心脏。但是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和经历的那些事情,她明白没有什么时候会比自己的健康和平安更重要的了,因为只有这个才是一切一切事情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