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曾经和她有过婚约

　　“因为，你有事儿要问我。”

　　冥肆低沉却异常动听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带动了我的心跳一并加速。

　　“恩。”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冥肆的话。

　　“说吧，傻孩子，想知道什么？”

　　“那个魔夷到底是什么人？”

　　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头却在冥肆的胸膛里埋得越来越深。

　　“呵――”

　　冥肆低声笑了，伸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的眼睛和他的蓝瞳在空中对撞，轻声道，“我曾经和她有过婚约。”

　　婚，约……

　　果然啊，我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那……”

　　还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眼泪就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小傻瓜，哭什么？”

　　冥肆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带着极致的温柔，将我脸上的泪水抹去。

　　我感受着冥肆的指腹划过我的脸庞，带着些许凉意。

　　“我才没哭。”

　　“嘴硬。”

　　冥肆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满是宠溺地说道，“吾心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闷着声音，发出了一个“恩”。

　　冥肆听罢，拉着我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而后才缓缓地告诉了我整件事儿的经过。

　　“吾心，魔夷实则为魔界少君，是魔王的女儿。

　　自古以来，为了维持四界和平，冥界和魔界一直以联姻的方式保持着互相扶持的状态。

　　冥界的每一任冥王都会迎娶魔界的少君为冥王妃。”

　　说到这里，冥肆稍稍顿了顿，“还记得你生日那天么？

　　那天，我和赤瞳匆匆离去，就是因为魔夷出现在了冥王殿。”

　　“她来做什么？”

　　其实，在冥肆说到他和魔夷的婚约，不过是为了维持四界和平，从而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方才所有的不悦都抛诸脑后了。

　　毕竟，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

　　“冥界和魔界有约定。

　　在魔界少君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在任的冥王就要去迎娶她至冥界为冥王妃。

　　那一日，魔夷正好十八岁。

　　所以，她按照约定，被送到了冥王殿。”

　　听到这里，我还是难以抑制住心头泛开的苦涩，泪眼婆娑地看着冥肆，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是来做你的新娘的，是吗？”

　　“我的新娘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天心颜。”

　　这是冥肆第一次叫我的全名，第一次和我说着我喜欢的情话。

　　“然后呢？”

　　我低着头，避开了冥肆的眼睛，生怕被她捕捉到我心头的小雀跃。

　　“我回到冥界的时候，魔夷已经在了。

　　我告诉她，我不会娶她，然后便让人将她送回去了。”

　　冥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忙，没有办法过来看你的原因。”

　　“魔王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妥协？”

　　人家可是魔王哎，一听名字就很坏！而且冥肆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们的和亲，还把已经送上门的魔夷给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这让魔王脸上怎么挂的住？

　　所以，除非我傻，不然我是不可能被冥肆这云淡风轻的表象给欺骗的！

　　“近些年，魔王的能力越来越强，所以，他已经不甘于和冥界平起平坐，甚至于被冥界压制。”

　　冥肆说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想，魔王大概也早就存了毁亲的心思，只不过碍于压力，并没有说出口。

　　现在，从表面上看，是我拒绝了联姻。那么所有的舆论都会偏向魔界，偏向魔夷。

　　可是没有人知道，魔夷是这世上万恶之源，和魔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恶之源？”

　　“恩。”

　　冥肆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魔王，就是汲取世间恶意来提升自己，能力的一种生物。

　　每一任魔王妃都会生下一胞双生胎，男婴成年后为魔王，女婴成年后与冥界联姻成为冥王妃。

　　世世如此，代代这般，从来没有变过。

　　直到上一任的魔王妃的生产之日。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诞下龙凤双生。

　　也就是说，现在的魔界就只有魔夷一个孩子。

　　有传言说，魔夷在魔王妃腹中的时候，将自己的哥哥给吞噬了，外加魔夷的成长速度是寻常魔界少君的两倍。

　　因而，关于“魔夷是万恶之源”的这个传言几乎成了魔界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那魔界的民众就不害怕魔夷吗？”

　　那可是“万恶之源”啊，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呵――”

　　冥肆唇角微勾，冷笑一声，“怕？

　　魔界本就是邪恶的聚集地，魔界的生灵以邪恶能源的多少为等级的高低之分。

　　魔夷身为魔界少君，拥有的邪恶能源越多，越能得到其他生灵的尊重。

　　他们又怎么会害怕魔夷？

　　只怕，如今魔夷在魔界的声望，都要超过魔王了。”

　　冥肆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可是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淡然里面蕴藏着一丝的怒意。

　　“冥肆。”

　　我抬起头，浅浅地叫道。

　　“恩？”

　　“我想见一见那个魔夷。”

　　“不行！”

　　冥肆直接无视了我话语里面的恳切，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我。

　　见我不说话，冥肆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生硬，微叹了一口气，将语调放缓，“吾心，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会好好地和般若学习驭鬼术的，我会变得很厉害的，我会让冥界诸灵认可我的……”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乖，乖……”

　　冥肆伸手将我搂进他的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宠哄着我。

　　“吾心，不要哭，不要哭……”

　　“我，我真的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我……”

　　听着冥肆宠溺的话语，眼泪决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说了多久，最后在冥肆的怀里昏昏睡去。

　　这一夜，我又做起了梦。

　　梦里，我在一间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里。

　　穿着白色素衣裙的我站在房间中央，看着镜子里一袭黑裙的我自己。

　　等我睁开眼，便发现，冥肆安安稳稳地躺在我的身边，睡容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