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那边危险,不要一个人跑过去!”
苏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跑向斑马线,但此时红灯转绿,车辆蓄势待发。这个混小子!苏剑又气又急,他将正在拨打的手机挂断,提着刚买的菜,飞一般地冲向苏子童。
苏子童才将是个七岁左右的男孩儿,好奇心正盛的年纪。他瞧着马路对面有一间玩具店,心心念念,想去探个究竟。无奈,苏剑一直电话不离手。
爸爸真是讨厌,说了好久的蜘蛛侠玩具,一直都不买给我。苏子童嘴里念个不停,一路只顾看着脚下,全然不顾人行道上红绿灯的指示。
“叭叭”,斑马线两边的车辆开始使劲鸣笛,苏剑一面做着道歉的姿势,一面冲到斑马线上,将苏子童抱入怀中。
“你干什么!”苏剑真想一耳光打向儿子,可苏子童还在负气,鼓着腮帮子。
不能使用棍棒教育!苏剑一边劝着自己,一边蹲下身,问苏子童:“刚才很危险,你知不知道?红灯停,绿灯行,老师没教过你?”
苏子童努努嘴,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小声说:“对不起。”
苏剑揉揉儿子的头发,警告着:“下次再这样,爸爸就要打人啦!”
苏子童点点头,乖乖跟在苏剑的身后,可眼睛还是离不开马路对面的玩具店。
***
“喂,楚局长啊,不好意思,刚刚突然挂了您的电话。”
苏剑重又拿起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的中间,腾出手将儿子紧紧拉住。
“是啊,我刚从他葬礼上回来。我知道这个案子很难办,可小姑娘没了亲人,您还要把这个案子雪藏了,要我怎么跟她交代啊?
“不,不是,我不是顶撞您。我是想问一问,能不能再多给我点儿时间,我再好好查一下。
“我知道队里很忙,我不会耽误现在的工作的。
“沈乔生?对,他是受伤了,还在医院。嗯,是个好孩子,我已经打算把他招进队里了。谢谢,谢谢您的理解,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处理的。”
挂了电话,苏剑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过,他实在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查蒋回春的事。正在思考间,电话又响了起来,苏剑一看是蒋佳霖的来电,赶忙接了起来。他接得匆忙,牵着苏子童的手又放开了。
“佳霖啊,什么事啊?你怎么了?你别哭,你好好说话……”
蒋佳霖的声音让苏剑很是不安,他一心忙着劝她,整个人的心思都移到了电话上:“我告诉你,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了以后再跟我说。关于叶锋的事?他怎么了?你别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刺啦!”
尖锐的刹车声让苏剑脊梁骨一阵发冷,他四下看看身边,苏子童去了哪里?不好的预感瞬间侵占了他的身心,他觉得此刻天塌地陷,空气都令人窒息。
***
天黑以后,忘川车站的“人”流才逐渐聚拢起来。以叶锋和褚陵川为首,各地的黑白无常带着自己的货物,依次抵达。它们数量多如潮水,慢慢涌向车站。车站里的灯亮了,桑迎戴好大檐帽,身穿笔挺的制服,出来迎接大家。
十一点,到了检票的时候。
鬼物们此时恢复了活人的言谈举止,他们拥挤在侯车大厅内,撕下贴在额头上的生死符。此时的生死符变成了一张记载着姓名、车次、座位号的车票,成为了鬼物们通往地府的凭证。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进。”桑迎站在闸机验票口前,维持着秩序。
鬼物们拿着车票,有序地通过验票口。大厅里,人头攒动,嘈杂声拥挤在空气中。进行完交接工作的黑白无常们都渐渐离开,只剩下叶锋和褚陵川待在车站内。
等所有鬼物都上了车,候车厅的电子屏上显示出“客满”两个红字。
列车隆隆,站台上飞速过往着一节节车厢,震得砖石地面都发颤。
***
待列车驶离车站后,桑迎才得空与叶锋他们交谈。
“七爷,稀客啊!”桑迎冲着褚陵川,似笑非笑。
褚陵川觉察到不对劲,试探地问:“桑大人,小的久未拜访,实在失礼得很。您别见怪。”
“我哪里敢对七爷不敬,连转轮王都礼让你三分,我一个小小城隍爷能算得上什么?”
不好!褚陵川觉得不妙,他忙着后退几步,尽量离桑迎远一些:“桑大人,小的听您这话,似乎有言外之意啊?咱们交情不薄,看在叶锋的份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桑迎却置之不理,他将叶锋拉到一边,低声喝道:“你一会儿若求情,我连你一块儿罚。”
叶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桑迎已然大手一挥,掀起一波水流,朝向褚陵川滚滚而来。
水花翻腾,筑起一座水墙,将褚陵川四面围住。褚陵川纵身飞起,试图越过水墙,却不想水墙越叠越高,将他死死封在里面。
“桑迎,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褚陵川可与你无冤无仇!”
桑迎出现在水墙顶端,踏着水花,手指着褚陵川:“我身为这一方水土的守护者,就是为了保护这里人民的安宁。你一介小小鬼差,却公然违抗地府纪律,私自收取生者灵魂,伪造生者死因,破坏天道。你认是不认?”
“地府王爷们都不管的事,你个城隍爷倒管得宽?”褚陵川将自己的右手露出来,手臂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红色的纹饰,却怎么也发动不了。
对了,他官职比桑迎低了好几级,伤不到他。
“哼,”褚陵川愤愤不平:“你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咱们赤手空拳地打一场,如何?”
“谁愿与你较量,”桑迎觉得好笑:“我今天是要教训你,让你守守规矩。”
说罢,那水墙渐渐变得厚实,最后竟成了货真价实的城墙。原来这水名为“护城河”,这墙实为护城之墙,均是城隍爷的座下法器。
城墙越结越实,并且逐渐围拢,形成闭合。褚陵川被困在其中,逃跑无法,只能硬生生受了那城墙的挤压。巨大的压迫力四面而来,肉体几尽爆裂的疼痛,压得五脏六腑发出**。褚陵川连叫喊都发不出声音,他心中恨意剧增,愤怒和冤屈吞没了他的理智。
“啪!”
褚陵川被四面城墙压成了肉酱,血液沾在墙上,留下了鲜红的痕迹。
桑迎再一挥手,那城墙渐渐退了下去。不一会儿,褚陵川的肉体重塑,他握紧拳头,跪在地上:“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可记住,你原本只是幽冥里的囚犯,哪怕当了鬼差,也还是戴罪之身。天地之事,等级森严,切忌狂妄自大。”
桑迎说了这话,转头看着一旁的叶锋:“你也要记得。”
叶锋默默跪下,点点头。
“褚陵川,下次你若再不按生死符上的指示行动,我就上报地府,让转轮王来发落你。现在,你将那生死符拿出来,告诉我,下一个货物是什么名字?”
褚陵川听话地掏出生死符,照着念道:“苏子童。”
“很好,”桑迎点点头:“待他死后,优先送来忘川,别再出什么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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