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早上，苏小月醒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人，侧头再次闭上了眼。

　　“苏小月，你应该都知道了。”顾霆看见她醒来后的反应，意料之中。

　　苏小月不语，顾霆只是等着苏小月开口，并没有要逼迫她。苏小月明白一切都是因为腹中的孩子。

　　“顾霆，你是不是很恨我。”声音有些嘶哑，苏小月仍是双眼紧闭。

　　顾霆没想过苏小月会这样问，一时没了回答，许久后开口道：“不恨。”

　　苏小月听到顾霆所答失笑出声，声音由一开始的笑变而大，近似疯狂：“那为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奶奶救了你一命吗？那奶奶可真是错了她就应该让你死……”话落，顾霆的手捏着苏小月的下巴，疼痛让苏小月不得不睁眼对上顾霆的眸子，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苏小月，我告诉你，你奶奶救我那是应该，你生下这个孩子是必须。”手上的力气很大，苏小月能感觉到骨头被捏碎的疼痛，却不说一句话，不流一滴泪。

　　“霆，你在干什么。”顾霆这才松了手。

　　苏小月倔起来的时候也是让人可怕，就像现在，如若不是左亦的出现，怕是顾霆早就捏碎了苏小月的下巴。

　　“苏小月，你还好吧？”左亦小心翼翼的弯身询问苏小月。不知苏小月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左亦，拽上顾霆的衣服，大声质问道：“顾霆，告诉我，三年前，三年后，有没有一瞬间你曾是爱我的？”

　　左亦被苏小月的举动有些吓住，不敢上前，有些忐忑的看着床边的两人。

　　顾霆没有回答，扯着苏小月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衣服上拽下，站起身，将外套脱掉扔在地板，头都不回的大步离开，所有的动作连贯的像是早已排练了数百遍。

　　苏小月呆呆的跪在那里，不需要回答，所有的反应就是回答，关门的瞬间苏小月身子后倾，左亦伸手接了个满怀，苏小月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睛里找不到聚光点。

　　苏小月没有了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左亦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倚躺在沙发上假寐的顾霆，“她，还好吗？”

　　“不好。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左亦递给顾霆一杯酒，顾霆一饮而下。

　　“她情况稳定点，就回瑄苑。”顾霆起身离开，左亦道：“蒋晴知道吗？”

　　顾霆转身，回答左亦道：“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

　　诺大的办公室，左亦看着桌上的杯，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即便是面临死神也不曾畏惧得人，却畏惧面对病房里躺着的苏小月。

　　左亦下午去过病房几次，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同样的画面，苏小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没有一丝反应，听说到现在还水米未进，只怕这样下去先死的是苏小月。

　　“苏小月，过几天你就能出院了，你不是很早就想出院了吗？”

　　“……”

　　“苏小月，你这样只会便宜了蒋晴。”

　　“……”

　　“苏小月身体是自己的，你这样糟蹋自己你对得起你奶奶吗？”

　　“……”

　　苏小月不回答，也不出声，耳边却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苏小月，睡着了。

　　还好什么都不会了，还会累，还可以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