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郑芷岚意见达成一致,要从王璃和托尼下手,就必须在他俩最虚弱的时候动手。那样郑芷岚才能更容易篡改他俩记忆,把他们变成自己人。
不管在雾都碰到啥事儿,都要保留实力,等王璃和托尼亮了底牌,咱俩再先发制人。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俩乌鸦不能坐火车走了托运,这是我离开它俩后睡得第一个好觉。
抵达山城雾都已然是次日清晨,白色雾气在玻璃上凝聚成一层厚厚的水珠,目之所及不足一米。
不愧是山城雾都,果然对得起这称号。
沪宁长滩——山城雾都这趟火车,到这儿算是到了终点站。
车上乘客陆续下车,等我叫醒郑芷岚的时候,车上除了我们一行人已没几个路人。
拎着行李朝出口处走去,郑芷岚和我在后,王璃与托尼在前。
“郑小姐和王谦老弟昨晚睡得可好啊?”
“一宿没睡呢,王哥”
王璃在前头哈哈哈大笑,老东西都六十来岁了,对男女之事倒是跟兴趣得很。
出了车站,俩黑影朝径直朝我扑来,三人皆是驻足提高了警惕。
“欸,别...是我俩鸟”
托运走的是飞机,俩鸟要比我先到,不待我同托运人员签过手续,俩小家伙迫不及待落在了我的肩头。
“哟,自个儿鸟都管不好呢?”
郑芷岚是真爱开这种玩笑。
接过乌鸦,四人继续朝前走,王璃拦下一辆出租询问去观音洞的费用。
趁此机会,我将手腕上的坠子放置于眉心,鸟会到身边,这才能用望气术观察托尼身上的气儿。
煞、黑红紫,这人近日将有大劫数,也不知是不是那龙岭之约。
尤其古怪的是他身上黑气儿,张牙舞爪,像章鱼似的不断往外延伸....像是随时要脱离体表,冲破他身上紫气儿的束缚。
那应该就是龚辰留在他身上的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尚且不得而知。
“愣着干嘛,小王,给大家伙儿搬行李上车啊”,王璃像是同司机谈好了价格,一行四人,俩车到观音洞,共计三百二,“麻利儿的”。
“好咧”
车上,郑芷岚问我在托尼身上看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只说是不好处理,那东西虽不如我体内地龙残魂强悍,但十分活跃,想要拔除,得等机会。
等托尼力竭,那玩意儿争夺生体主导权的时候。
拔除之后,郑芷岚才可以施展读心术,篡改托尼的记忆。
出租车开了一路,时间临近正午时分,雾仍不见散,反倒愈发大了起来,导致堵车,走走停停。
“妈的,最近都什么鬼天气”
司机在前头抱怨,我就顺着他打听起雾都的气候,待会儿再扯到那雾都龙王身上。
山城雾都,本是地处盆地,周围高山环绕,地表崎岖多小山坡、小山包。按司机的说法就是风刮不进来,汽车尾气排不出去,自然雾就多了。
稍稍懂点儿气象学的人都知道,那雾是水蒸气,并非汽车尾气,否则雾都的人早被一、二氧化碳给捂出病了。
按理说雾气一般出现在早晚,只是最近气候怪得很,整天整天的大雾。
“真有够邪门儿的,都闹着说这雾里头有东西”
“有东西?您具体说说呢,师傅”
司机说出租车不明显,得那种自带防撞雷达的车辆才明显,在雾里头,警报响个不停,车身前后左右都有东西。
忽而窗外传来一阵警报声,一辆不知是淡黄还是白车身的小轿车于路旁急刹车停了下来。
“喏,就那种车,在这雾里头根本不敢开。尤其就是到观音洞桥上这段路,邪门儿的很”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观音桥,过了桥便是名为观音洞的地方。
因其岩壁上的观音像而得名,岩壁有洞,似一天然的神龛,其内有一观音金身。
具体年代不可追溯,当地人几乎不怎么管理,雕塑风化腐朽,不成样子。
是后来雾都龙王搬到山下算命,重塑了观音像,本人出名后,这地儿也跟着活了一段时间。
“人都说,这吴瞎子是因重塑观音像才得了道,有了那一算一个准儿,呼风求雨的本事”
“吴瞎子?这雾都龙王是个瞎眼之人?”
“是,并非全瞎,独眼。据说他年轻时好赌,输光了家财,最后不得不以双眼为赌注,舍命一搏”
“后来呢?”
司机不由感叹道,要不然说人家是雾都的传奇人物呢?
第一局既输,硬是活生生挖出了左眼以为赔付。
第二局以仅剩的右眼为赌注,居然赢了!不仅如此,他一连十来把连本带利给赢了回来。
可惜就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左眼无法复原。
“啧,这山城懂些风水的老头儿神婆都说,那是吴瞎子魔怔了。在那之后,他去了龙虎山束发求道,回来便重塑观音像,在观音洞落地以算卦为生了”
“妙啊,那他可有老婆孩子?”
“曾经有,作为赌注给输出去了,虽然最后赢了。但人心....嗨,总之换作是您,您也不会和这样的人共度余生吧?”
这吴瞎子可真是个传奇人物,是个狠角色!眼睛、老婆孩子都可以抛弃,最后更是舍了一切,落地求道。
真好奇,他豪赌再到龙虎山再到观音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观音洞到了哈,二位”
下车,一阵冷风刮过,恍惚间,我觉着有东西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体内地龙残魂不安分地扭动,皮肤骨节多处凸起....眼中蛊虫亦是紧张收缩,排出的体液将双目染成琥珀与血红。
“你发什么神经,谦儿?”
“这雾里头真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