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俩神色木讷的一男一女为我们仨带路,经周珅介绍,俩人算是他的师兄和师姐,但因体质问题学到的蛊术不多,通常只处理些当地人的委托和府里的日常事务。
俩人五官端正,体态健美,虽不同于周珅常年受蛊虫侵蚀将自个儿包裹得像粽子一样,但二人眼神凝滞行为迟缓的模样很不对劲儿,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被笼中鸟或被主人打怕了狗子。
推着赵玥儿好不容易绕过满是蛇蝎蜘蛛的庭院,来到正厅,一身着黑色半透明连衣裙的富态少妇上来接待了咱仨。
看她和周珅热络的模样,应是周珅的师娘没跑了,从面容看来不过三十多岁....但按周珅口中小师妹的年龄来推算,起码得有四十了吧?
我套着近乎打过招呼:“猿太太看起来真是年轻啊,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哎哟,帅哥是珅儿哩朋友唆,真会聊天,先坐先坐,我去给你们整壶茶”,瞧了一眼轮椅上的赵玥儿,来了句小姑娘长得真乖巧,便笑着离开了。
周珅师娘的笑声渐远,途中同一人打了招呼说是坤儿回来了。
不见其人先见其气,一股紫气夹杂着颗粒状煞气弥漫而出。
不是黑色是灰色,没杀过人,想必也该是作恶多端的大恶人,日后定有果报。
“师傅!”
来者猿承喜,花白背头梳得是一根不翘,椭圆的脸上有部分凹陷和整容痕迹应是以身养蛊留下的后遗症,身着polo衫,脚穿运动鞋,整体来说是个中年成功人士的样子——干净整洁里透着一股子虚伪。
“猿师傅好!”
拍了拍赵玥儿的肩膀,示意这小丫头打招呼,却不想她同猿承喜四目相对满是惊恐,一股液体流到我的脚边,冒出阵阵热气儿.....场面顺间尴尬得难以复加。
我脑子里一下就炸了,这赵玥儿跟猿承喜认识?并且她这么怕对方,难道面前这消瘦的老蛊师便是当年迫害她的人?
猿承喜保持着和善的微笑,盯着赵玥儿,似乎并不认识对方,却不易察觉地舔了舔嘴角,下作且猥琐。
搭在赵玥儿肩头的右手能清楚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打颤,此地不宜久留,在匆匆向周珅与猿承喜道别后,于俩师兄妹护送下离开了宅子。
走出去很远,莫约半个小时,我就推着赵玥儿在郊区的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期间公路上驶过了不止一辆出租车,我都没有伸手叫停.....因为一路上都有水渍,我的帆布鞋也早已湿透。
初夏的南疆,推着轮椅走半小时,也是够呛....觉着胸口发闷,浑身湿热,粘腻,便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路过一斜坡时,恰巧见着下边儿有颗大树,树下乘荫又临近一条小河,便放下轮椅,抱着赵玥儿双双躺在了树边。
怀中的她此刻依旧像只受惊的兔子,颤抖不已,温热滑过我的手腕处。
她用哭腔说着对不起,甚至打了一个嗝。
躺了一会儿,我俩都没说话,身上却不觉凉意,越来越热。
真是天气太大了,从宅子里出来,一路上越走越热,也不知是气着了还是中暑了,头也跟着发晕。
顾不得那么多,我脱下了外衣,准备在小河里泡一泡。
“在岸边等我一会儿....有需要的话就叫我一声”
赵玥儿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臂,一时间我竟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摇了摇头,我看她几乎都快重影儿了。
天眼可见,我身上的金气溃散游离,一部分逃逸出体外,一部分则顺着手臂流到了赵玥儿身上。
先天之炁的导流像触电一样,树下是泪目少女,一股奇怪感觉涌上心头。
我双眼迷离.....
不对!这感觉莫非是中蛊了?
恰好手中上衣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锦囊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