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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丈红尘 明曌 4271 2022-11-09 05:02

  花影身形一震,那澜云则将目光移到叶雨这里,而幽碧落则没有反应。“还请先生明言。”语气丝毫没有变化。

  “若水小姐身体抱恙,想必大小姐也是知道。身为若水小姐的先生,在下也想让若水小姐不再受这疾病之苦。而心疾只能心药医。若水小姐进来病情比几年前恶化不少,怕是三年前两位小姐之兄——幽府大公子之事所致吧——”叶雨说完,便观察幽碧落的神色。

  这一说不要紧,场上人神色各异。花影眼神里充满了焦虑,正对他使眼色,叶雨心中自有打算,便假装看不见。那侍女澜云,则是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反观幽碧落,神色还是如常。

  叶雨心中已然有了眉目,幽碧落果然心性过人,面不改色,但你那侍女护主心切,却没你这般沉着。

  叶雨继续说到,“若水小姐这三年为了此事心神憔悴,就是想替大公子寻出那真凶,我等身为侍奉,必将为此殚精竭虑。所以有事请教大小姐,还请大小姐为在下解惑。”

  那澜云目光阴冷,看的叶雨有些不自在,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幽碧落微微一偏头,澜云便缄口不言。

  “不知先生有何疑惑?”还是平淡的回答。

  叶雨见状,稳了稳心神,“听闻大公子离世,连饱经沧桑的家主都悲痛不已,意志消沉,却看大小姐气定神闲,不知大小姐这心如止水的技术可有法门让我等也修炼修炼?”

  叶雨说完,捏了把汗,这话很是得罪人,就看幽碧落如何反应了。

  “好大胆的下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出言不逊讽刺我家小姐!”那澜云终于忍不住,杀气逼人的冷喝。

  叶雨也是有些恼火,澜云也是侍女,竟然贬低自己,尤其是从前世来到这里,叶雨对下人、奴仆之类的称呼极度反感,上前逼近一步,“在下虽是下人,却也愿意为我家小姐分忧,其心可鉴。手足惨死,无动于衷,可悲可叹——”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精光从澜云那里袭来,叶雨瞳孔剧索。那精光直奔自己眉心,余光看到花影也动身而来,却和那精光速度不能比拟。虽然能看清,身体却反应不来,动弹不得。

  眼看精光已经近在咫尺,突然直接变了方向,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精光没入身侧的编钟之中。

  叶雨一身冷汗,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再看向那编钟,原来是一枚三寸长的银针。转头向看前去,幽碧落玉臂微扬,神色依旧淡漠,淡淡的开口“澜云,下去。”那青衣侍女神色复杂的看了叶雨一眼,转身行礼离去。

  幽碧落放下手臂,回复原先的姿态,眼神无悲无喜的看着叶雨。叶雨心血起伏,但也没失了魂魄,只是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妈的,刚才那一下差点就把自己灭了,真险啊!

  其实从进来后,叶雨就已经认定幽碧落不会是杀死大公子之人。叶雨不是冲动型的,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但看到幽碧落第一眼就明白了,幽碧落对自己没有一丝的敌意,即便自己偷偷打量她被发现,况且凭借她的地位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来内府的目的。

  另外,手足之情抛开不谈,幽碧落这种人属于无欲无求,既然无欲,又为何去杀死大公子呢?不过叶雨隐隐觉得幽碧落未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冒险一问。

  良久,幽若水缓缓开口,似是对叶雨说,又似是独自浅唱,“世人皆好是非,然不问天命,不祈祸福,如飞蛾扑火,为天下笑尔。”

  说罢,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下琴弦。叮地一声,微不可闻,但在静谧地大殿里又清晰无比。

  叶雨听闻,回敬到,“奈何天下之大,常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者。”

  一直沉默的花影,此时轻轻开口,“谢大小姐,我等告辞。”见幽碧落没有任何反应,便欠身行礼,领着叶雨离去。

  离开幽碧落住所,两人前往幽若水那里复命。花影一直没有开口,神色复杂,叶雨也沉默不语。刚刚的银针,让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此时心情还未平复。

  澜云好生狠毒,叶雨不知道是因为触动了敏感问题而遭来祸事,还是仅仅是澜云见不得自己咄咄逼人让幽碧落受屈。

  今天确实有些失策了,虽然证明幽碧落的确如传言一般淡漠,也能基本确定幽碧落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但自己试图剑走偏锋想获得奇效,差点丢了性命,却没有得出非常有用的信息。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幽碧落到底知道什么。

  两人进了幽若水的庭院。幽若水没在园子里,应该还在阁楼内休息。叶雨在一楼门厅等待,花影则前去幽若水闺房。

  半晌,花影独自走下楼,“公子与我回去吧,今日小姐在房内调息内力,不便打扰。”叶雨本来还想见一见幽若水,一看如此,悻悻的离去。

  回到厢房,叶雨和花影对坐。此时叶雨心情平复了很多,也能冷静的回想今天所发生之事。花影一直没有开口,但看她神色,是在等叶雨开口询问。

  “花影——”

  “公子——”

  叶雨想了想,“依你所见,今天澜云意图伤我,原因何在?”

  花影沉默一阵,娓娓道来,“公子今天过于强势了,虽然公子为了做事无所畏惧,但是这样和大小姐讲话,不免以下犯上,适得其反——”说完,看了看叶雨的表情。

  见叶雨似是默认,接着说:“其实无外乎两种原因,心虚或者恼怒。或许那澜云侍女有可能被公子雷霆发难,一时心虚失了理智,但今天公子态度不佳,没有做成狗急跳墙的戏,所以也有可能是公子的态度得罪了澜云侍女,毕竟在这幽府,侍奉之人直接逼迫主人是有罪的。”

  叶雨叹了口气,确实如此。自己今天失态,以下犯上,纵然澜云杀了自己也情有可原。想到幽碧落不仅救了自己,也没有把自己交给雨诗来处置,心里有些动容。虽然主观上觉得幽碧落不可能,但是现在并没有完全排除幽碧落的嫌疑,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说幽碧落知道事情的真相,甚至与那事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这个女子心性也足够深了。不过幽碧落只是表现有些怪异,看不出她参与此事或者知道真相而不言语的动机。

  叶雨想到幽碧落轻轻挥手击飞银针那一幕,面容紧凑,问向花影,“花影姑娘,你看那澜云实力如何,跟大小姐相比又如何?”

  花影面容微微一变,想了想,“澜云实力应该不及我,只是她精于暗器。至于大小姐——”

  花影停了一下,“我认为在这幽府之内,除了家主,其他人无人能敌。”

  叶雨心惊,“那雨诗与之相比呢?”

  花影神色一正,“就看那一招,怕是雨诗姐姐也难以做到。没想到大小姐身手竟然这般厉害。”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叶雨久久不能平静。他能感受到幽碧落武功高强,但是没想到竟然高到这个地步,在他印象里,雨诗已经是让花影敬畏不已的厉害角色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如果假设幽碧落杀死了大公子,虽然动机和主观认知上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起码幽碧落具有杀人的条件。叶雨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如果雨诗没有问题,那能绕过雨诗杀死大公子的人,幽府内恐怕就屈指可数了。

  叶雨沉默良久,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转头询问,“花影姑娘,你可知道那大公子修为如何?”

  花影一怔,似是努力回忆,尔后摇了摇头,“这个无法回答公子,在我印象里,大公子给人的印象是风度翩翩,雄才大略,也有传闻说大公子天资极高,修行一日千里,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大公子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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