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喧瞪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杜筱玖。
“姐,你没把我当兄弟!”他说道:“上公堂那么大的事,你不通知我;私自离京,也不告诉我一声;现在回来,开点心铺子,竟然也不声不响!”
齐喧越说越气:“你心里没我!”
他是喜欢杜筱玖的,但是被拒绝后,他并没有多少难过,反而是担心杜筱玖从此不再理会自己。
后来想想,自己对杜筱玖,应该不是男女之情。
不是那种感情,那就是哥们情义了。
哥们有难,竟然把自己瞒的死死的,齐喧觉着备受冷落,很是不爽。
现在看到杜筱玖好好的,齐喧松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说道:“姐,你真厉害,说开店就开店。”
杜筱玖之所以吸引他,估计也有这种,她说做什么,撸起袖子就干的魄力在里面。
齐喧不等杜筱玖说话,又想起一件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对了,姐,你进京的时候碰到萧泽恒没有?”
杜筱玖一愣:“萧泽恒?”
她进京的时候,在马车上睡的呼呼的,是青川派人出来迎接的。
怎么进的城,杜筱玖都不知道。
所以,她更加不知道,萧泽恒每天蹲在城门口,阴沉沉的盯着每个往来的人。
“他虽然被静嘉公主保住,还在公主府住着。”齐喧说道:“但是到底受萧仆射连累,来年的科考怕是不能参加了。”
萧泽恒最看中名利,如今萧家倒台,世人皆知他不是公主的亲子,往常那些朋友慢慢冷落了他。
萧泽恒每日借酒消愁,将这一切过错全算在杜筱玖身上。
齐喧怕他对杜筱玖不利,先提醒一声。
杜筱玖愣了愣,进京后还真的忘了萧府那一家人。
她心情是复杂的。
虽说自己不是萧家女,只是梁秀秀的养女,可是萧家今天的遭遇,焉知不是当初设计梁家的时候种下的因果。
她让小玉和小艾去前面照顾生意,领着齐喧坐下,准备仔细问问萧家的情况。
当初她扔下京里烂摊子就跑,其中一半就是灰心丧气。
如今想开了,自然也该关心关心萧府,那被自己祸祸的一府人。
“萧仆射还在大牢里带着,也不知道万岁怎么想的,始终没给个说法。”
齐喧说道:“有人说是因为太后千秋,万岁不想让这些事烦心,等过了庆典再说;
至于萧家长房,好在京郊他们还有个小庄子,虽说不如萧府的日子舒服,但起码衣食无忧;
至于萧家二房,有静嘉公主罩着,除了萧泽恒自己想不开,萧文治倒是每天窝在府里,对公主和其肚子里的孩子,嘘寒问暖。”
说着话,齐喧抬头看看杜筱玖脸色。
杜筱玖闹了那么一场,自己把自己贵女身份搞没了,结果萧家只是落魄,人都还好好的。
他拿不准杜筱玖心里,会不会不服气。
杜筱玖却是微微一笑:“蛮好的。”
啊?
齐喧眼睛又瞪圆了:“姐,他们都说当初梁家的事,是萧家……”
他突然收口,警惕的朝外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萧家构陷梁家,现在京里都传遍了;
万岁爷之所以不处置萧乾,官方说法是太后千秋将近,不好杀生;
但是大家私底下都传,说长兴伯是梁家后裔,万岁等他回来,亲自状告萧乾。”
杜筱玖挑起眉毛。
她知道京里有人,暗暗猜测梁景湛的身份;但是萧乾一事,梁景湛并没有插手。
这种传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现在萧家人,还都好好的,京里传开这种话,目的何在?
杜筱玖紧蹙眉头,无意识的撮着手指。
齐喧见她不说话,呆呆盯着对方的脸庞,也跟着沉默。
杜筱玖想着自己的心事,良久才抬头,见齐喧傻愣着,心里一软,将桌子上的点心往他面前一推。
“这是我店里的,你尝尝,若是好吃,带点回去。”
齐喧心思单纯,见杜筱玖给自己点心吃,顿时眉眼全舒展开,高兴的拿了一块点心。
“好吃!”齐喧笑道:“姐,你回了京,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你是不知道,当初知道你不是萧家女的时候,我真的担心坏了,就怕你一时想不开。”
是不是萧家女无所谓,关键是养了自己多年的娘不是亲的,这换谁身上也受不了。
杜筱玖眸子扑闪两下,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齐喧也看出她不高兴,顿了顿,安慰道:“姐,你忘了吗,来京的船上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秘密。”
“……”
杜筱玖一脸的茫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齐喧脸一垮:“我是说,我也怀疑自己不是王府亲生孩子!”
“……”
这熊孩子!
杜筱玖翻了个白眼。
小时候调皮,父母责骂太多,每个孩子都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
杜筱玖不是亲的,人家半路捡的,可以理解。
但是堂堂定北王府,怎么可能任人混淆血脉,给别人养儿子。
谁知道齐喧,还真的这么想:“我看过一个话本子,上面就是说有家王府继续子嗣巩固地位,王妃将生的女婴,换成了从民间买来的男孩!
长这么大,我爹除了揍我,什么也没教过;文不成武不就,哪里是王府世子的教养,也不怪云溪城里的公子哥,都看不起我。”
齐喧神情低落,叽里咕噜抱怨了一番。
杜筱玖说道:“以后你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了,我虽长在商户,但也知道大户人家生产的时候,稳婆不是一个两个,身边还有一群的丫鬟婆子,怎么可能随意换孩子?
再说,王爷不教导你,若是你好好读书,勤练武艺,难道他还拦着不成?
总之是你自己懒散,放着好好的资源不会为自己所用,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齐喧急了:“不是这样的,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杜筱玖还真不信,齐喧这个二世祖,真有心找到不是王府亲子的证据。
齐喧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甩在桌子上:
“这是我娘的画,每年冬末都要画上一副;
她们说上面这个白白胖胖的三岁娃娃是我,可我知道,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