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贺丹云问平津侯:“你跟那戕仪说了什么,他突然不闹了?”
齐喧也两眼放光,看向平津侯。
平津侯笑笑:“威胁他若是还吵,不但回北齐丢人,在大楚也能打断他的腿。”
齐喧:“……”这么霸气的吗?
贺丹云笑:“那他胆子可够小的。”
她见齐喧不信,好心解释:“戕仪的太子之位堪忧,来大楚就是寻找帮助;
他若是真得罪了咱们权臣,万岁一个不高兴,借口发动战争,吃亏的可不是咱们。”
现在最怕打仗的是北齐。
大楚朝若是紧紧裤腰带,也是能攻打下北齐的。
只是先帝时,总感觉定北王和梁家是定时炸弹,信奉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放过北齐一马。
齐喧摸着下巴,又有心得:霸气,是要实力的!
他送了贺丹云和平津侯回府,带着双瑞慢慢悠悠往家走。
今天过的丰富多彩,感触颇深。
以后还是少出门,先把杜筱玖给他布置的策论看完?
定北王府门口,梁景湛正好也送杜筱玖回来。
齐喧飞速跑过去,直接拍散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我的姐,你两是不是想成为别人餐桌的茶余饭后!”
就这样子手牵手,光天化日下从大街上一路溜达回来,还不得让那些卫道士用吐沫星子淹死。
他四下仔细看看,眉头紧蹙:“青岩和小艾呢?”
杜筱玖说:“他俩碍事,我让人先回来了。”
碍事?
齐喧抬眼朝杜筱玖看,猛然瞪大了双眼:“姐,你的嘴咋肿了?”
听见他大声嚷嚷,杜筱玖的脸红成一片,羞涩的低下头。
齐喧瞧她这副模样,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时梁景湛开口:“你赶紧进府,忙完我就来看你。”
“嗯”杜筱玖轻轻应了一声。
齐喧眼珠子朝梁景湛转,果然对方的嘴也有点微肿。
“……”
尴尬了、尴尬了!
他拽着杜筱玖进府,一脸的痛心疾首:“姐,以后别出去见他,万一别人传的难听,对你多伤害。”
杜筱玖眨巴了下眼睛:“我之前在人家家里住着,传的不更难听?”
什么“暖床”“小媳妇”,有些都直接进过她的耳朵。
齐喧又愣住:“……”
也对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算了,爱咋咋滴吧!
梁景湛和杜筱玖手牵手走回定北王府,果然被京里人传的沸沸扬扬。
这一次倒没人说难听的话。
毕竟,牵涉到定北王府,谁也没必要得罪人。
大部分人说的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金童玉女”这种吉祥的话。
安然公主宫里闻声,气的在自己宫殿暴走。
她抓着清梦的手,长长的指甲深陷在对方的肉里。
“这是蔑视,这是对本公主的蔑视!”杜筱玖明知道自己喜欢梁景湛,还公然同对方秀恩爱。
清梦疼的眼泪都要出来,劝道:“殿下稍安勿躁,咱们慢慢想办法。”
安然公主气急:“慢慢想到什么时候?等人家都成亲了吗?”
她可不想如静嘉姑母那般,嫁个二手货。
杜筱玖吃过的东西,她不稀罕。
但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杜筱玖更不许得到!
安然公主两眼发红,气的整个脸都青了。
自小到大,还从没有她没得到过的东西。
清梦手上,已经被掐住了血迹。
她面色痛苦:“殿下,不慢慢想,咱们能怎么办?寿宴上的事情,长兴伯心里又不是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迷情香是安然重新点燃的,可半路他打晕安然公,不会不往安然公主头上想。
只这一件事,安然公主在对方心里,已经输了。
安然公主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脸色颓废,一下子坐回塌上。
她说:“那个杜筱玖,哪里好?”
长兴伯根基浅薄,若是娶了公主,还怕没有地位和富贵?
本朝又没有驸马不能参政的规矩。
其实清梦也想问一句:“梁景湛到底哪里好?”
安然贵为公主,还愁找不到优秀的少年郎?
长兴伯那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最关键的是,他跟文家之间……
清梦也说不清,但为了自己安稳退役出宫,先将安然公主糊弄住再说吧。
她好说歹说,左劝右劝,安然公主情绪才稍微缓解。
其实安然心里也知道,自己跟长兴伯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中的玩具,不在自己手里过一过,总感觉不舒服。
她是公主,凭什么自己不舒服。
所以,她越发想得到对方。
可是又没什么正经主意,安然公主心里急躁。
偏偏这晚,文皇后将她留下,话里话外暗示文家和长兴伯府之间的不可能。
安然公主心里堵了快石头,第二天醒过来,就有些恹恹。
结果刚吃过早膳,在御花园还没走两圈,她又听到一件震惊的事情。
前面朝廷上,北齐太子戕仪正式向永明帝提出,求娶安然公主。
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饭食,在听到这消息的那一瞬间,就堵在了安然公主的心口。
清梦使了许多办法,也顺不下去那口饭。
安然公主越着急,心越闷,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戕仪提亲的消息,多多少少让人惊讶。
但是永明帝没有将话说死,大家也不敢妄议。
这件事,竟然悄悄平复,没有惊起一点涟漪。
安然公主听不到一点消息,更加的绝望。
自从文锦茵在宫里出事,文皇后就意志消沉。
唯一的女儿,又可能嫁到北齐,一夜之间,文皇后的头发白了一半。
她跪在神龙殿门口,哀求永明帝见她一面。
然而永明帝却让人出来说:“皇后是时候,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文皇后愤然。
她做过什么,让永明帝如此厌弃?
相比较平津侯,难道不是安然这个亲女儿更重要吗?
男人狠心起来,是当真的绝情。
可怜哥哥出事,否则永明帝也不敢对她这个态度!
文皇后养尊处优多年,也是有傲骨的。
她当即起身,再不求永明帝一次。
若是真让安然嫁到北齐,她就带着文家所有的兵力,去北齐支援女儿。
反正,她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文皇后守在安然公主床前,想起这么多年,为永明帝的付出,不觉泪眼婆娑。
安然公主幽幽醒来,见她如此,心里突然升起希望。
她抓着文皇后的手,声音里带着哀求:“母妃,有个法子让我可以不用嫁到北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