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见爷爷
年后的第一个周末,明诺涵开车去找易泽寒,约好了一起去见她爷爷。
车开到门口,明诺涵又被那个熟悉的保安拦了下来,她把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大哥,为什么别的保安从来不拦我,就你每次都拦我?”
保安收起电棍,改口道:“姑娘,我这次拦下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眼熟你了。”
“大叔好眼力。”明诺涵听到保安大叔可爱的话语,不由失笑:“可以让我进去了么?”
“姑娘,你最好离他远点。”保安话锋一转,大着胆子说:“元旦那天我值夜班,看见易泽寒把你带他家去了,而且还过了夜。”
明诺涵蓦然而笑:“您觉得呢?”
“我虽然来这个小区不久,但也听说了一些,说易泽寒在外风流成性,可是从来没带过女人到他家过夜。”
保安看到她长相不错,又开的宝马,把她当成了被易泽寒包养的女人:“你年纪轻轻最好还是脚踏实地;男人能给你买衣服车子,但男人玩腻了呢?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明诺涵佩服他的脑洞:“大哥,我跟你说,他其实是我爸爸。”
保安一脸迷惑:“爸爸?”
“他是我金主爸爸。”
明诺涵一路笑着把车开到了易泽寒的别墅门口,按着他的门铃。
易泽寒开门的时候,正准备刮胡须,下巴和嘴边都是白色的泡沫剃须膏:“抱歉,我知道我迟到了。”
约好八点,结果现在已经八点十分,而他还在刮胡须。
本来明诺涵想回车上坐着等,可是再看看他,还穿的是睡袍,一时半会肯定不能出发:“你就不能昨天晚上刮,然后提前把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么?”
虽然明诺涵嘴上吐槽着男人的自理能力,但身体还是进到了屋内,边换鞋边听易泽寒讷讷的说:“本来我六点就起来了,但是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刮胡须。”
从六点到八点,明诺涵稍加思索后反问:“纠结了两个小时?”
“昨天睡前觉得,不刮胡须显得沉稳一点;但是早上又觉得刮胡须显得干净整洁一点,会比较帅?”
听了易泽寒的回答之后,明诺涵啼笑皆非:“你帅么?我怎么不觉得?”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把我当成小肥羊,想把我给吃了。”
“没办法,我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明诺涵也不否认,把他拽到了浴室的洗漱台边:“刚才保安大哥说,你风流成性,经常夜不归宿,在外鬼混。”
明诺涵在保安大哥的原话上进行了深加工:“而且元旦那天他值班,看到了我在你家过夜,认为我被你包养了,劝我在被你玩腻之前,弃恶从善,你看看,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易泽寒脸色微变,有些不快:“你怎么说?”
“我默认了,主动承认你是我爸爸。”
保安把他当成了商界的风流男人,把明诺涵当成不正经的女人,而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易泽寒对着她没好气的说:“我才不是你爸爸。”
“不是你要我喊你金主爸爸么?”明诺涵拿起电动剃须刀,打开了开关:“金主爸爸,以上不良行为是否供认不讳?”
易泽寒压低嗓音,把脸伸到她面前:“造谣犯法。”
明诺涵把剃须刀怼到了易泽寒沾满泡沫的脸上,被他无情的制止道:“剃须膏要用手动。”
“那你自己快点。”明诺涵看了一眼洗漱台上的手动剃须刀,再看看手里的电动剃须刀,真是个多事的男人。
“你不动我怎么快?”易泽寒把手动剃须刀塞到她手里,完全不打算自己动手。
为了抓紧时间,明诺涵拿起那把手动剃须刀,开始上手,从左右两边的上脸颊开始,从稀疏到浓密。
他隔三岔五就会刮一次胡须,根本就没多少需要刮的地方,明诺涵刮的格外轻柔和仔细,怕刮破。
她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脸上,越刮明诺涵感觉两人的距离越近,结果手一抖,把他的脸划了一道口。
明诺涵赶紧用毛巾擦干净了他脸上的泡沫,刮破皮肤很正常,也没怎么流血,只是刚才易泽寒说刮胡子是不是显的帅一点。
这下好了,帅出天际,易泽寒看了眼镜子,厉声道:“我毁容了,你怎么负责?”
“什么怎么负责?谁让你靠我这么近。”明诺涵继续扒拉他的脸,刮其他的地方:“大男人这么臭美。”
刮完胡须明诺涵转身从浴室出来,但被易泽寒挡住了去路,不依不挠:“你得负责。”
面对易泽寒的碰瓷,明诺涵欣然接受:“那你想怎么办?恩?”
易泽寒指了指自己的脸:“疼,是不是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
“把细菌往伤口上吹?你真傻假傻?”
“没事,就要。”易泽寒说着,就把脑袋伸了过来。
“呼呼呼。”明诺涵像哄小孩一样吹了吹他那根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在他伤口下方摸了摸,随后一把捏起他的脸:“给我快点。”
明诺涵口腔里还有着早上刷牙时残留下的薄荷味,吹的易泽寒满脸清爽:“我床上放着两套衣服,帮我看看穿哪一件。”
明诺涵跑到卧室看到男人床上的两套大衣,一脸无奈,同一色系、相似的款式,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打开易泽寒的衣柜,翻到了唯一一件羽绒服,黑色中长款,递给他换上:“我爷爷会觉得穿的厚的人会比较擅长照顾人。”
虽然耽误了一会,但还是赶在了九点之前出发。
易泽寒从阳台上搬了一大堆东西到她的车里:老年人代步车、按摩器、西洋参、钙片、燕窝,还给她姑妈买了一套德国刀具、给她姑父两瓶珍藏版的红酒,把她那辆小车塞的满满当当。
上车前他还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芒果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一路上易泽寒负责开车,明诺涵负责在副驾驶吃零食,吃完芒果干,她侧过身看他开车。
易泽寒以为她还没吃过瘾,于是单手把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包菠萝干:“最后一包。”
很快,车就开到了大院,门口下象棋嗑瓜子的大爷大妈把手插进衣袖开始讨论了起来。
以前明志远教书时单位分的房子,大院里基本都是些读书人,明诺涵抬脚下车,易泽寒拉住她:“我…有点紧张。”
“你还会有紧张的时候?”明诺涵不太相信:“在我印象中你一直稳操胜券。”
明诺涵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出汗,是他紧张的证据,她大吃一惊:“你还真紧张到出汗?我爷爷很亲和,你别紧张,难道你不相信我?”
“亲和?”易泽寒松开她的手,调整呼吸,他准备好之后,明诺涵才开始敲门。
门被姑父打开,易泽寒主动伸手打招呼,明诺涵给他们介绍着彼此。
明志远从院子里锻炼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明诺涵拽着易泽寒走了过去:“爷爷,我带他来看您了。”
易泽寒微微欠身:“爷爷好。”
明志远把易泽寒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言行举止能加分:“我听诺涵说,你是大学老师?教什么的?”
易泽寒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回答:“爷爷,我在T大教《西方经济学》。”
“诺涵,你过来坐着。”明志远拍了拍沙发,她就果断的把手抽了回去。
明诺涵坐在沙发上看易泽寒一个人站在电视机前接受盘问的样子,对着他做起了鬼脸。
明志远像查户口一样的问着,语气还算客气:“那你是哪里人,父母干什么的?”
易泽寒一边回答,一边尽量忽视在一旁搞怪的明诺涵:“父母都是本地人,母亲是易氏集团董事长,父亲是检察长。”
“易泽寒是吧?我看你家庭条件不错,跟诺涵谈恋爱,你爸妈知道吗?”
老年人那一辈对父母的态度看得很重,而易泽寒一直瞒着父母,明诺涵开始帮他打掩护:“我没让他告诉父母。”
“诺涵,你糊涂!”明志远握着拐杖的双手微微发颤,手背青筋暴起,用拐杖不停的敲击着地板:“一段再好的爱情得不到长辈的祝福有什么用?他连父母都不敢告诉,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值得你去相信?”
明志远的顾虑,明诺涵也懂,一个男人不敢带你出去见朋友、告诉家长那一定有猫腻,八成就是玩玩。
如果对方不是易泽寒,明诺涵未必敢赌,但在易泽寒面前,她敢赌,并且很笃定。
这个问题易泽寒和她早就谈论过,明诺涵说道:“可我们双方都有能力,凭什么会被分开?”
“你给我闭嘴。”明志远把拐杖竖立到一边,由于没放稳导致它下滑到了桌子腿,磕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厨房里择菜的姑妈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边跑边把湿漉漉的手掌往胸前的围裙上擦:“爸,你吼孩子干什么?”
“我的孙女我吼不得了?不骂醒就要被人卖了,替人家数钱!”明志远拿起后背的枕头就砸向了她:“回你的厨房去,没你的事。”
“爷爷,你听我…”
进门时建起的印象分立马扣为负数,易泽寒还没开口,明志远就站了起来拽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外轰:“走走走。”
明诺涵三步并两步挡在了易泽寒和明志远身前:“他走我也走。”
明志远觉得自己的孙女还是很天真,指着易泽寒的脸训斥道:“现在的男人,尤其是这种有钱的男人,有多少靠得住的?”
“凡事总有例外,反正您轰他就是轰我,您看着办?”
明一成去世后,明诺涵也听话,不惹麻烦,事事顺着他这个长辈,这次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威胁自己。
明志远将视线重新转向易泽寒,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你们上过床没有?”
“爷爷。”明诺涵从来没有见过明志远如此生气,摸了摸明志远的胸口,帮他顺顺气:“没有,绝对没有。”
“我没问你。”明志远看着明诺涵护着他的样子,不自觉的缓和了情绪。
明一成就明诺涵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母亲又有了自己的家庭,继父的女儿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他哪舍得让明诺涵吃苦,找个老实人本本份份的过日子就挺好。
自古劝和不劝分,劝他们分手会显得自己身为长辈迂腐,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强拆不行那就智取。
明志远将目光转向易泽寒,及其不耐的斜了他易一眼:“姓易的,我在问你。”
“爷爷,您放心,见双方家长之前我一定不会动她。”
易泽寒不知道她的家教这么严格,只见他喉结滚动,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我父亲确实还不知道我有女朋友,但之前因为工作关系,我父亲见过小诺,觉得她很优秀;至于我母亲,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强迫过我做任何事情。”
易泽寒的这番话,句句充满真心实意:“我对我父母有把握,对自己更有把握,他们会把小诺当成亲生女儿。”
“我没有告诉父母是因为,如果父母不知道,她就只是我的小祖宗;如果父母知道了,她就会成为易太太,我不想让她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因为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