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光所在的这所大学,每年的校庆是重点举办的特色活动,不仅节目新颖质量高,还因为这里的大礼堂是学校乃至当地附近都极具特色的建筑物之一,很多大的活动都会借用他们大礼堂来办。文学迷.『
而每年的校庆,更有其他学校的学生前来,场面极为壮观。
闻海光真不相信柯泽义会做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毕竟他是个骄傲的人,如果他真的敢在这么人时和她表白,那么她要是铁了心拒绝,不过会遭到更多人的闲话而已,他要是真的喜欢她,就不会这么做。
舍友们已经明示暗示过柯泽义对她的想法,但是她都是微微摇头,目光平静。
“他这么好,别人求之不得,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舍友不解。
闻海光苦笑:“这有什么理由吗?”
“Vicki喜欢他都疯了,要是让她知道柯泽义想追你,我猜她可能会失恋一年。”
Vicki是金碧眼的洋妞,时尚又美丽,她喜欢柯泽义,几乎是人尽皆知。毕竟俊男美女的组合,从来都是夺人眼球的。
见闻海光盯着舞台怔怔出神,舍友们打趣:“你其实喜欢的是周杰伦吧,不然怎么天天听《七里香》,你不会幻想能嫁给周杰伦吧?”
闻海光说我看起来有这么不切实际吗?
舍友说我们都觉得你以前受过情伤,那《七里香》可能是导火索或者keyord。
闻海光扬了扬眉,没有回应。
曾经肯为她唱《七里香》的那个男孩子,从今以后,都再也不会有了吧。
就算有,也不是他。
柯泽义出场时全场沸腾,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工作人员在幕布拉起时飞快地装好了话筒架,灯光再次亮起时,是三个人在台上,柯泽义站在中间。
他试了一下麦,几乎是单音节声音一响起,女生们情绪高涨地仿佛要哭了……
他穿了件深蓝色格子衬衣,下身是简单的牛仔裤,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他和身旁两个队友交谈了一下,头微侧对着音响师点头,两秒后,音乐响起。
前奏一响起,她立马抬头。舍友们贼兮兮的声音传来:“有人来打探,说你喜欢什么音乐,我们也不好直接问,不然就露馅了,不过你听《七里香》我们都知道,就说了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闻海光思绪万千,心下更是五味杂陈,知道他可能会唱歌,却没有想到是唱这一。
他的声线很好,不亚于那一年她听到晏林晗唱的惊鸿一曲。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盯着台上男孩认真弹吉他的脸,脑海中某个模糊又熟悉的面容仿佛重合。
但是她知道,他们两个不一样,或许一切都从今天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又或者在今天做一个了结,那么今后,她是不是可以好好地将过去微笑埋在心底,释怀地去过属于她的,崭新灿烂的生活。
一曲终了,柯泽义抬头,全场掌声雷动。他单手握着话筒,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群看向她的位置,虽然很大程度上,在将近上万人的大礼堂里,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有一种感觉,他在看她。
“我因为一个赌约,在chIJmes唱歌,被一个女生当面指出音乐没有感情。”
他话音刚落,下面就一片愤怒议论声。闻海光喝水被微微呛到,悻悻抬眼看着台上。
聚光灯下,他站在中心,缓缓开口:“后来,我也因为一个承诺,想在这里,把这歌送给那个女孩,无关挑衅,相信她听得出来,这是我心里的声音。”
大礼堂嘈杂而沸腾,她却恍然回到了那一年,眼前是那双温柔缠绻转瞬即逝的眼。
那天晚上,她接到一个电话,那头是轻轻的笑:“你的承诺,我来找你兑现了。”
她背靠在椅子上,目光盯着眼前这张被她藏在不为人知处的一张微微泛黄的合照,照片上的男孩面容清俊,女孩笑得天真灿烂。
她问:“那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
他说:“你说除了不让你做我女朋友,其他什么都可以。”
闻海光想了想,“我是说过。”
柯泽义道:“那么,让我做你男朋友。”
她没有立刻回复,柯泽义又加了一句:“三个月,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我不会再纠缠你。闻海光,你该放过自己了,当年不是一生。”
她心下翻滚着惊涛骇浪和旧事所有梦想与幻想,觉得在这一刻,万般无奈,却是人渐醒。
她问:“我不是全心全意对你,你不后悔?”
他答:“这是我的决定,你放心。”
她说:“好,我答应你。三个月,如果我不能喜欢上你,就当朋友一场。”
他毫不迟疑地答应。
闻海光和柯泽义在一起,三个月期限,却像是各怀心思的两个人。
他答应她先以朋友的身份的相处,约她出去她也很快得回应,两个人度过了一段很友好开心的时光,可是有时候闻海光几乎筋疲力尽和他一道回来,他还意犹未尽,计划着下一次再到哪里。
她感到了疲惫,拒绝了他的邀请,却没想到他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他们冷战了几天,还是闻海光先打电话给他,却没想到接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女生。
闻海光微怔,礼貌地问:“请问,柯泽义在吗?”
女孩声音娇媚,鄙视又不屑地道:“你是谁啊?”
“我……”她第一次现自己无法准确说出和柯泽义的关系,他们之间,真的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吗?
思考一会,“我是他的朋友,可以麻烦让他接个电话吗?”
“不可以。”
女孩直截了当地拒绝,嗤笑:“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这么大胆,他现在没空,在洗澡,你要有事,可以和我说,我看看能不能替你转告。”
闻海光静了静,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阿义的女朋友,也是他的未婚妻。怎么,你又是他哪一个追求者么?”
闻海光的短信当晚的,隔天夜里晚自习回宿舍就碰到了柯泽义,他神色冰冷,嘴唇紧抿,面容像是极忍怒气,异常紧绷。
“闻海光,你究竟有没有用心,和我在一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有女朋友是吗?”
他讥笑:“你是在吃醋?还有又听了什么流言蜚语。”
他们在一起时,流言很多,有好有坏,议论纷纷。
“那,或者未婚妻呢?”她平静地问,“我只想要一个回答,请你不要欺骗我。”
柯泽义沉默,很久,她才听见他说:
“是。”
他们没有再联系,闻海光并不觉得自己是失恋了,虽然她有尝试着去喜欢他,但是感情这回事,往往都是水到渠成的,硬来,反不得其效。
她早就释怀,并不在意。
后来的日子她都在繁重的学业中和闻爸店里帮忙中度过,偶尔在学校里遇见柯泽义,他的身边都是不一样的女孩子,当然,也见到了Vinetbsp;她很礼貌性地朝他点头,也没有理会他的目光,默默地走去。
第二年秋天,闻爸和闻妈的离婚手续办理结束,她在两个人面前,淡淡地说:“我和爸爸在一起。”
这段长达二十几年的婚姻,曾经说好的白头偕老,还不是走到了尽头。
闻海光渐渐觉得生活真的是出其不意大于一路顺水。
她在闻妈和那个来接她的男人面前,望着闻妈不舍含泪的双眸,轻轻地说了句:“妈妈,再见,你也……辛苦了。”
闻妈欲言又止,终究以泪洗面。那个男人环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慰。
闻海光朝楼上看去,那个位置,并没有人。
回到家中,闻爸的房门关着,她走到阳台,是淡淡的烟味,还有刚掐灭不久的烟头。站在这个位置往下看,正好是刚才他们三个人告别的地方。
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有一种相聚叫离别,有一种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其实离别和相聚的对象,真的又是同一个人吗?
她不知道。
她生命中经历过的刻骨铭心的离别,好像,都不会再有重逢的机会。就像北岛《白日梦》中说的:“你没有如期归来,这就是离别的意义。”
唯一不变的,又是一年,秋风渐。
2o12年,她顺利毕业,在当地的一家杂志社做策划。2o13年,她在和戚柳巧的旅行中,再次和柯泽义相遇。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他,彼时他身边跟着的又是新鲜面孔的女孩子,却依旧娇媚动人,入住同一家旅馆,他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计划两周的旅行,不过两天,戚柳巧中途离去见男友。被重色轻友的闺蜜抛下,她却坚持剩下的旅程。第二天在旅游团的人群里,看到了柯泽义和那个女孩。
她觉得尴尬,却没想到本来头几天还是陌生人一般的三人,那女孩热情地上来打招呼,万般无奈之下,三人一起同行。
一天旅程结束,坐车回来时女孩一直抱怨脚痛,柯泽义不冷不热的声音在一旁安慰,却是听得出的宠溺,闻海光带上眼罩,佯装睡觉。
回了旅馆洗完澡,听到敲门声,一打开,柯泽义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她。她诧异,刚想开口,就被他猛地一扯推进了房里。
她低呼,他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唇舌纠缠,酒精味瞬间蔓延,她挣扎无果,渐渐被逼出了眼泪。
当夜他走后,她第二天就想独自一人离开这里,刚走出旅馆没多久,就被人从身后蒙住口鼻,瞬间没了意识。
醒来,她已经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大床上。而柯泽义,眼神阴翳地坐在她对面的沙上,指尖是冒着红星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烟草味。
见她醒来,他掐灭了眼,一动不动,静静地盯着她看。
这十天,她经历人生中永久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