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念鸯的疑问,我却没有回答。若是说不愿意,则怕她会想错了我的意思,再跟思鸢说了,造成她的心理压力。若说是愿意,那之前那些个担心,便无处去说了。
索性,便转移了个话题,与念鸯说道:“你且别管她,你看看你可把我的头梳成什么样子了?”
念鸯一看镜子里,原来好好的头都给她梳成偏的了。连忙又手忙脚乱地解开重梳,这话题也就这样岔过去了,没有再提。念鸯刚才出去的时候也是悄悄在门口看的,没惹起那两人的注意,此时说了不让她提,也就算的上是思鸢的小秘密了。
念鸯专心给我梳妆起来,度还是挺快的。不一会,就给我梳好了一个大方又得体的饰。我便起身,念鸯扶我到厅里,跟柯太医说道:“行了,等了一会了吧。我们走吧。”
咸福宫距离长春宫不远,相对于偌大的皇宫来说,不过就是几步路的距离。我和柯太医一前一后,往长春宫走去,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宫门口。
这日倒是个阳光照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轻轻地叩了叩门,便见一个小太监过来开门,开门之后又飞快地跑去通传主人我和柯太医到来的到来。
通传过后,很快,清韵便出来迎我们进去。到了正殿里,静昭仪正在厅里坐着喝茶,见我们来了,便起身,招呼我们坐下。
都坐下之后,清雅又奉了茶水点心,坐旁的小桌子上。然后静昭仪便先开口说道:“师兄,你回来啦……只是你们今日怎么这般巧合,竟一同来我这长春宫了?”
我还没说话,柯太医先说道:“我昨日刚回来,今日寻了华儿,便一起来看你了。”
“哦?”静昭仪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你先去华儿那儿了?”
我听着这话味道不对,便插了一句,解释道:“谊姐,柯太医今早来我宫里,约我一同前来探望您,我一想也是有些时日没来拜访了,便跟着他来了。”
果然,我说完之后,静昭仪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我心里想着,静昭仪自从失去孩子之后,性情便生了些许的变化,若是平日里说话不注意,免得会被她误会,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惹祸的柯太医,只见他却似没事人一般,仍然在那里坐着,乖张极了。
叹了口气,我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谊姐,既然谊兄回来了,不如让他给您诊脉,瞧瞧您的身子怎么样了?若是有些后遗症,也好及时开药治理啊!调理好身子,您才能继续给皇上开枝散叶呢!”
静昭仪听了这话,眼神犀利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华儿你是觉得我这身子再也怀不上了?”
听了这话,我便知道她是又误会了。许是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孩子,又不得皇上的安慰宠幸,每日郁郁不平,心思有些变化吧。只是毕竟是谊姐,我怎能与她计较呢?
柯太医听了静昭仪这话,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师妹,华儿也是一片好意,你……”
“好意?”不等柯太医说完,便听到静昭仪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继续说道:“她的好意便是勾引了皇上,惹得皇上如今都不肯来见我一次么?”
说罢,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犀利,不知道为何,被她的目光这样盯着,我心里竟然有一丝心虚的感觉。不敢对着她的目光,我微微颔,目光下移,不再看她。
见我如此,她似乎更加嚣张了一般。柯太医看着这一副剑拔弩张的状况,知道此时越是劝解越是不行,不顾静昭仪的反对,上前去将脉枕放在了八仙桌上,便说道:“小师妹,别闹,让我给你把把脉。总归,你是要信得过我的罢。”
静昭仪愣愣地看着柯太医一会,不再说话,也不再反抗,她身边的清韵也轻轻地扶起她的手臂,将一双玉腕轻轻地放在了脉枕之上,又轻飘飘地将一方丝帕盖在手腕之上。
做好这一些,柯太医便将手指搭在了静昭仪的手腕之上。
一般来说,柯太医诊脉的度还是挺快的。因为他用的是家传的断脉之法,迅而准确。与我诊脉多次,不过也就是最初诊断寒症的时候,和一些较为严重的时候才会诊断的细致慢些。
这次柯太医给静昭仪诊脉的时间,便是不短。我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心思便也越来越往下沉。
不由得,我就想起来之前朦朦胧胧之中皇上说的那句话:“我想要个嫡长子啊……”
嫡长子,顾名思义,便是嫡子,又是长子。这整个后宫里,若说是长子,便是从谁的肚子里出生都无妨,但是若是说道到嫡子,便只有中宫的皇后娘娘生的,才是嫡子。
而嫡长子,便要皇后娘娘在其他人之前生下皇子,才是嫡长子。若是李芳仪,或者这次的静昭仪生下了皇子,那便是长子,皇后娘娘日后再有孕生下嫡子,也只是占嫡不占长。
嫡长子,若是在平常的大户人家里,那便是承家继业的孩子。在皇家,夺嫡之事时有生,嫡长子便也未必会成为下一任的皇上。
只是嫡长子,于情于理,都是要被册封为太子,作为一国储君来教养的。
想想当初皇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还不受皇上的待见,也许皇上,只是简简单单地想要个嫡长子吧……毕竟,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个可能的……
终于,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柯太医给静昭仪诊完脉了。他沉默不语,只是草草地连续开了几个方子,然后依次交给清韵,又嘱咐了这些方子的详细用处,火候要怎么把握等等细节。
而他一边说,清韵便在一旁执笔记录。
看见柯太医一下子开了那么多的方子,静昭仪便有些慌张了。却还是板着脸问道:“师兄……可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