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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望舒怔愣许久,突然想到什么。
扶住手边桌子,缓了缓,这才提步出去。
卧室没人,客厅没人,厨房传来轻微响动。
披着一身白炽灯却温和的光在肩膀,她系着围裙,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柔顺的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刮着她的脸。
手拿汤勺,她舀了一口汤吹了吹,不等全凉就心急的喝了口,烫的原地蹦跶了两下。
“差点忘记我煮汤呢,要是失了火候,某人又该闹脾气了。”
边说着,她边回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喝了口汤的原因,俏丽小脸倒是红扑扑,气色很好的样子。
自嘲一笑,温望舒转身离开。
他一走,慕以瞳立刻捂住胸口,努力压下那阵子恶心。
吃饭的时候,温望舒特意盯紧慕以瞳。
她先给他盛了一碗汤。
鲜美的鱼汤炖了足足一个小时,熬成漂亮的奶白色,加了嫩绿的香菜点缀,颜色好看,香气扑鼻。
“尝尝。”她笑眯眯的说道。
温望舒拿起白瓷勺,慢慢搅动那碗鱼汤。
慕以瞳耐心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喝,不禁怒了。
夺下他的勺子,她瞪着他:“汤给你喝的,不是拿来玩的。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温望舒嗤笑,抬起凤眸,不深不浅的睨了她一眼,开口:“你怎么不喝?”
“喝啊,为什么不喝,我等它凉一凉再喝行不行!”慕以瞳说完,把白瓷勺扔回他碗里,“毛病!赶紧喝,喝了吃饭!”
他喝汤的时候,眼睛定定看着她,更可怕的是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诡异的让人发毛。
慕以瞳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好像没穿衣服,而且,他明明在喝汤,却好像在,喝她。
终于受不了,她突然站起身,越过桌子倾身过去,一下子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看什么看!不许再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温望舒拉下她的手,在她掌心吻了一口。
那温度灼人,硬生生逼红了她的脸。
“放手,放手,放开我呀。”
他这才松开手,悠悠吐出一句:“我喝完了,你不喝?”
慕以瞳嘴角一撇,咕哝:“你总盯着我喝汤干嘛。”
说完,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端起来,美美的喝了一口,“嗯,不错,咸淡正好,味道也鲜,是不是啊?”
挑挑眉,慕以瞳看着他。
温望舒等她把一碗鱼汤喝个底朝天,冷着脸站起身。
“你干嘛去?吃饭呢!”
离了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接着门被摔得震天响。
忙了一天没休息一会儿,她还特地跑来给他做饭,他竟然给她甩脸子!
慕以瞳也气,没了心情吃饭,收拾也不收拾,直接跑到卧室,把门从里面反锁。
今天晚上,他别想进来睡觉了!
只是,她高估了这道门锁,也低估了,嗯,一个想吃肉的温先生。
睡到迷迷糊糊,慕以瞳是被热醒的。
下意识的就要去踢被子,可是腿一动,嘴里就发出一声低媚婉转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半眯起眼睛,就看见身上罩着一个人影,正在做着人类最古老的造人运动。
“喂!”软绵绵无力的爪子搭上他的肩膀,慕以瞳哼唧了两声,捏住他的耳朵,“你怎么进来的。”
温望舒低头吻她,把她吻的气喘吁吁,满脸潮红之后,才伸手到床头柜上摸了摸。
然后,一串银色的钥匙串就在他修长的食指间晃荡起来。
慕以瞳又气又恼,偏偏被他占的满满动弹不得。
算了,反抗不了,索性好好享受。
温先生吃的心满意足,眉目温和,慕以瞳被吃的全身酸软,一点力气没有。
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一片黑暗里,他把她搂过来,放在怀抱里暖着。
慕以瞳用头顶了顶他的下巴,被他倏然袭击过来的手吓得缩了缩脖颈,彻底老实了。
他的手在被子下面,一会儿就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一怔,她躲了躲,他就把手拿开了。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亲密的相拥。
后半夜,四九城迎来一场暴雨。
慕以瞳情不自禁的往眼前人怀抱深处钻了钻,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被她折腾醒,没睁开眼睛,手却有意识的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像是哄小孩子睡觉那般。
这个窝心的举动让慕以瞳鼻子发酸,她亲了亲他的下巴,轻声叫他:“望舒。”
“嗯。”他声音听起来带着睡意的慵懒,性感无敌。
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刚才叫他,完全是脱口而出。
“没什么。”把头埋进他怀里,她嗅着他身上味道,终究安心睡着。
“呕!”
一早上,慕以瞳抱着马桶干呕到胆汁都要出来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递来一杯水。
想也没想,她接过来漱了口。
等缓过那阵子难熬,抬起头就见温望舒靠在洗手池边,眼神很深的看着她。
“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淡淡的男声砸来,他可能自己没意识到这句话对一个女人来说,完全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因为他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今天早上吃什么,这样简单。
耙了耙头发,慕以瞳站起身。
“起开。”她没好气的说了句。
温望舒倒是很听话,马上给她让开地方。
开了水龙头,掬起冷水扑了脸。
慕以瞳从镜子里对上他沉着的凤眸,“刚走没多久,怎么了?”
“你……”
他蹙眉张嘴,可是话又没有说出来。
慕以瞳笑了笑,转身面对他,“我们每次做,都有措施的,你瞎担心什么?”
她说完就要走,可是温望舒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温家那次。”
他想说,温家那次,没有措施。
慕以瞳一怔,挣脱开他,“拜托,这才过去几天,你以为怀个孩子那么容易?”
她无端就说出“怀孩子”三个字,到让两个人都当场愣住。
先一步回神,慕以瞳咬咬牙,突然问:“望舒,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温望舒烦躁的反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没那么容易吗?”
“对啊。”女人立刻恢复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他,“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你肯定不会有孩子。”
最后一句,她笑着说,倒像是诅咒。
温望舒刚要发难,她已经迈步出了浴室。
餐厅还残留着昨天的剩饭剩菜,搁了一个晚上,味道都变了。
慕以瞳闻着更反胃,捏着鼻子都给倒进垃圾桶。
热了两杯牛奶,自己喝了一杯,另一杯给温望舒。
雨后天气放晴,空气也清新,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干净的一尘不染,环卫工人都坐在街边休息,互相聊天。
慕以瞳扒在车窗上,呆呆的望着外面。
温望舒侧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车子停在远扬楼下,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被他猛地握住手腕。
“干什么?”
“去看医生吧。”
“什么?”
温望舒瞪视着她,一字一顿:“我说,你去看医生。”
慕以瞳明艳一笑:“对啊,我就问你,我看医生干什么?”
“你早上吐了,昨晚也觉得恶心。”
“嗯,可能最近没按时吃东西,胃不好。”
“慕以瞳!”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好了,不说了。”挣脱开他的手,她下车。
看着那抹身影进了远扬大门,温望舒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驱车离开。
刚进办公室,她家慕二小姐就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慕以瞳挥挥手让许平川出去,托腮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慕晏晏抓狂的和她告状:“那个唐铎烊,他就是个神经病!”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慕以瞳笑意晏晏:“他怎么你了?”
时间倒退到昨天下午,慕晏晏奉命去打发唐铎烊。
怎么说也是慕家千金小姐,这些年,除了慕以瞳,她可没受过任何人的欺负。
某种程度来说,她被慕以瞳保护的太好。
唐铎烊往会议室的椅子上一座,正正经经的小爷儿我最拽,谁也别惹我,我就要见你们家慕总的架势。
许平川把她带到会议室门口,不放心的嘱咐:“唐公子出了名的混账,你自己当心。”
慕晏晏冷哼一声,寻思我还治不了个他。
昂首挺胸的推开门,唐铎烊看过来,立刻皱眉:“慕以瞳呢?”
慕晏晏先是公事公办的回答:“慕总没空,唐先生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怎么说都是远扬的合作伙伴,该有的礼貌得有。
“什么!”一拍桌子起身,唐铎烊怒了,指着慕晏晏,“我大老远过来,慕以瞳就找这么个货色糊弄我?”
货,货色?
他说谁?
她吗?
慕晏晏真的傻了。
怒极反笑,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掐着腰就冲上来。
后面的发展真是太好看了。
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先是对骂,后来不解气,干脆就扭打到一起。
别看唐铎烊是个男的,打起架来跟女人似的,生生把慕晏晏的头发扯掉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