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坐。”村梅手里拿着一些单据坐在床沿抬头对我说道。
“不了,我就在外面吧”。我伸手抹了一下自己头上未干的湿渍,以为她两三下就好。
“进来坐坐吧,别一个人在外面,——过去开车也就四十分钟,不着急,我处理一点小事就好。”她指了一下床边的椅子说道。
“还要多久?”我不免问道。
“快点的话,十几分钟就好。你进来坐吧,一个人在外面干嘛!”村梅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我的不利索。
“要脱鞋吗?”我见难却,不好拂了他的心意,只好走了进去。
“不用,直接进就好了。已经几天没擦了。”她手里拿着单据,搁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这间卧室布置得十分温馨。我入门便见是雪白的鞋柜,上下几层摆满了十几双大大小小的高跟鞋,下面第二层是运动跑鞋,有阿迪达斯、耐克、李宁这样名牌的,也有不知什么牌子的。最下一层摆了一双精致的室内竹拖,竹拖旁靠着一双熊猫宝贝的棉拖,看起来憨态可掬。还有一双很久没见过的白底蓝皮绣花布鞋,看起来却是新做的。
整个卧室里摆着一张木头双人床,床上堆满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熊猫,紫色的床垫一副舒软的样子,很容易摊上床气。床对面欧式组合柜上摆放着45寸的液晶显视屏,下面放着一台白色ipad平板电脑,看起来非常舒心惬意。
村梅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晨阳从窗里穿进来,照在拖得干干净净的木地板上,床榻前还铺着一张粉霞色毛绒地毯。
我见此,还是认为拖鞋为妙,免得她还得花时间去拖。正准备弯腰去取拖鞋,村梅快步走了过来,抬腿伸脚把门关上,转身双手一把抱住我的腰,然后不顾所以地伸出唇来亲吻我的脸,从嘴唇到鼻翼再到额头,她细细的吻着。
我才意识到,她叫我上楼来洗脸,只不过是支开阑珊而已。
她毫无顾忌的吻着,湿热润滑的舌头,像火苗一样燃烧着。她甚至还把左手伸进我的运动服里。在她那只戴着金镯的手的抚慰下,胸中埋藏了十年的对她的思念也被慢慢唤醒,对她身体的渴望如同身体急剧分泌的荷尔蒙一样遽增。
她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缠绕着我,带着我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退到床榻前。我扶着她的头,嗅着她的身上散发的气味,我脑海里映出十年前七夕清源河上那夜明媚的月亮与她娇美的笑容。
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失去的面前的人她去哪了呢?是什么又让她出现在此刻的这里,而此刻的她将来又会怎样呢?
我迎合着她的吻,吻着她已经出现浅浅细纹的眼脸,就像吻着那十年遗失的时光一样,让我心中感到伤感无比。她抱着我的腰两人顺势倒了下去,床上床垫被褥一阵振动。
我压着她的身子,她身上散发的体温和喘息逐渐传导到我的身上来。她反手褪去了紧身衣,里面只穿着一条黑色蕾丝短裤,她也顺手褪了去,少女时期纤细的双腿如今如练习健美的女教练似的富有光泽和弹力。
她双手推我坐了起来,伸手帮我脱下外套,上身只留背心。她在我耳边轻声对有些迟疑地我说,“不要紧,安全的”。我抱着她光润的身子,本想慢慢蠕动,却未料到,一下子就进去了,但顿时感到里面开阔得空无一物。那种空无一物使得原本热烈追求的渴望,就像一滴水落入水潭中,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油然而生的失落感,漫漫弥散开来,就如同这十年悄然流逝无法追回的时光一样,让我感到沮丧。
她抱着我尽量扭动着躯体,然而我的小公鸡却缩得像一只雪天的麻雀,瑟瑟缩缩毫无血性。我把身子缓缓移开,她脸上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我,“你这是怎么了,和阑珊也是这样吗?”
“我跟她初次见面,她只是来旅游的。”我躺在一边说道。
“那你去哪,她都跟着你,像你媳妇似的。”她侧身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来这就认识我,——不跟着我怎么办?”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刚进去就不行了,跟其他女人也是这样吗?”
“没有,——没有跟其他女人。”
“没有女人?”她感到实在不敢相信。
“对,十年来,没有碰过女人。”我坐了起来,心下一片气闷。十年了,我们这是在何处相遇呢?似乎熟悉却又如此陌生。我从未想过十年后相遇会是这个样子。
“是吧,那再试试”。她去洗浴间找来毛巾给我擦拭,然后用手要给我抚慰,然而却怎么也没有让我重新燃起火苗。
“先去石头村吧”,我打破尴尬说道。村梅满脸无奈地从床头把衣服递给了我,然后从衣橱里取出一套红格子连衣裙来穿上。
我去洗浴间捧起冷水洗了一把面颊,望着镜中那副成熟的中年头型,已然略带沧桑的脸,失落的眼神,迷惘的情绪,伴着水珠滑过,一滴眼泪毫无预感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我用手掬了几捧凉水连同失落和眼泪一同抹去,对着镜子作出淡然微笑的振作表情。
我先下了楼,村梅关了门跟着下来。阑珊正坐在酒吧跟吧台主管有说有笑的聊天。看见我出现在酒吧大厅,她站了起来,挂着笑意盯着我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眼,似乎每个毛细孔她都想检查一遍似的。
“阿妹,聊什么了,这么开心,大老远都听见你们笑了。”村梅穿着红格子连衣裙戴着鸭舌帽走了进来,望着阑珊和吧台主管说。
“聊我们这边好玩的地方,澜珊姐说回来那晚看见兔子在路上跑,她说要是白天就出去抓了。我笑她别说抓了,就连几只鸟从车边飞过也把她吓得够呛”。
“是吧,那长尾鸟肯定是黑颈长尾雉。这是国家放养的,不过野生的果子狸,娃娃鱼,红腹锦鸡都有,倒时上去看看,说不定看得到。”然后转头对阑珊说,“阑珊,你在这多呆两天,我带你去爬咱们青龙山脉的岑王山。那人参峰太高了,没法爬到山顶,咱们就爬近一点的。”
“好啊,村梅姐,有时间上去看看。——你穿这身连衣裙很配你啊,就像学舞蹈的。”阑珊微笑着答道。
“舞蹈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都身形走形了,你看看——不说了,走了,咱们出发。”村梅转了一圈,然后拉着阑珊的手从八0酒吧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