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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蒋蔚然和林菀弄得不好的心情,在听到江汓的话时,心里那点聒噪和委屈被抚平。
可他也没再继续说话而是靠着座椅睡了。
阿城把车开到江宅,开了车门让我下去。
“江……”
“江总他不留宿。”
刚被捂暖的心又凉了半截。
……
夜晚,躺在床上,我心里仍有期待,期待江汓明天会出现,送我上学。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只等来了阿城。
阿城是个话不多的人,留着胡子,大概三十出头,永远一件休闲外套一条不够干净的牛仔裤。
“他呢?”我坐在后座,似乎车内还残留着江汓的味道。
阿城回答:“江总在忙。”
“他以后都不会来了是么?也就第一天接送我而已。”我看向车窗外,尽管三月,仍旧是乍暖还寒。
跟江汓一样,忽冷忽热。
原本不该有期待。
算了,算了,好好学习便够,奢望他给我好脸色做什么。
可事与愿违的是,到了教室才看到,我的书和笔,被人扔了一地,就连课桌都被人踹倒。
时间尚早,里面的同学稀稀拉拉坐着。
我默不作声过去拉起桌子,蹲下去捡起地上一本又一本的书。
忽然,一只脚踩在我刚要捡起的书上。
我一愣,抬头,正看到林菀那张笑得甜美的脸。
“让开。”我声音不大,因为我知道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瞎,他们都视而不见。
“我要是不让呢?”林菀弯下腰,再次抓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书就往我脑袋上砸。
那一瞬间,头上被重击,只剩五雷轰顶。
紧跟着,我的两条胳膊被两人分别抓住,林菀一脚踩在我鞋上。
我不会打架,甚至没有动手过,也不知道怎么反抗,吓坏了。
林菀原本很甜美的脸,在这整个过程中,变得狰狞。
“菀菀,不早了,再折腾下去其他同学陆续要来了。”拉着我右手的女生说道。
林菀皱着眉,把我的书重重地砸在地上:“警告你,别把这事儿告诉蒋蔚然,不然有你好看!”
说完她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在做梦?
可脸上快的疼却是真实的。
林菀在她自己位置上笑得邪恶,也是真实的。
蹲下去捡书,手都在抖,双腿也有些麻,我该有什么反应?脑子一片空白。
正捡着,一只手伸过来,吓得我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缩。如果不是那只手放下书转而把我拉住的话,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江荼蘼,你有没有事?”
听言,我才看清这人是蒋蔚然。
“你离我远点,你离我远点!”我说话声音不大,但很坚决,也很直接。
蒋蔚然脸上的酒窝更深了,然后替我把书一本一本捡起来放在桌上,还把书上的灰都擦掉。
坐在位置上,余光看到不远处林菀的眼神阴狠。
心慌意乱,紧张到后背都开始发汗。
十岁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十岁后到现在的记忆,也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是跟别人发生冲突的。
没人告诉我这应该怎么解决,我只知道现在很担惊受怕。
为刚才的事赶到后怕,为之后的未知而惶恐。
果不其然,中午放学,我刚走出教室,就被两个女生拦住。
她们正是林菀的那两个小跟班,名字我都不知道。
“跟我们走一趟!菀菀找你有事!”
我一句话没说,直接往楼梯口走。
“不准走!”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我脚下一滑,直接往下滑了两三层阶梯,慌忙抓住楼梯扶手才没有滚下去。
惊出一身冷汗。
那两个女生也被吓到了,转身就跑。
我呆一瞬,继续下楼,连呼吸都时缓时急。
以为到了学校门口,上了车就好了。
结果,刚踏出学校大门,正搜寻阿城的车和身影,一只手把我的嘴捂住。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我去公墓看我父母那天一样。
“别出声,跟我走这边!”
学校放学,人很多,却没有一个注意到不起眼的我。
直到被塞进一辆面包车内,那人松开了我的嘴。
驾驶室有一个年轻一点的人,但车子并没有发动,只是停在路边。
我回头一看,心都跃到了嗓子眼。
抓我进来的人脸上,干瘪无光,皱巴巴的,满是疮痍。右眼只是空腔,整只右眼都没了,左眼也尽是浑浊。
我记得他,是他说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可我父母明明死于自尽。
“你……离我远点。”我除了害怕,还有绝望,“不不不……你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
良久,指着自己已经空掉的右眼:“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