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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贪心,很久没有见过谁真诚的笑,所以这一刻我也心里舒坦。
难得的胃口好,吃了很多。
蒋蔚然说,既然我这么喜欢吃他做的菜,那他以后经常给我做。
瞅着他很久,还是败给他的眼神。
————
偶遇江太太那天,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
蒋蔚然不让我老是在室内待着,让我有空出去转转,我就承担了一部分采购的任务。没事出去买买茶叶咖啡豆之类的东西。
他没有给过我钱,他知道我不会要。
但他禁止我买价格贵的东西。
春节之前那天,蒋蔚然在新的那边红馆安排事,我拎着包准备买点新的茶叶,过年才够用。
想着大过年的,也就到了好一点的茶叶铺子去采购了。
结果,就遇到了江太太。
她坐在贵宾区,面前摆了好几样茶,对面坐着侍者给她倒茶讲解,让她品选。
见我走进去,有人招呼。
而我的视线总离不开江太太,觉得她像谁。
那晚太黑,我并没有很清晰看她。
但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五官无可挑剔,举手投足总有自己的风味。
不是我无理,而是她让人移不开视线。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侍者又问了一遍,脸上带着笑。
我这才回神:“红茶,新鲜点的,谢谢!”
冬天喝红茶,可以暖胃降燥驱寒。
这话一出,江太太竟然回过头来。
她眼神平和,根本不是那晚耀武扬威的样子。
果然是茶能够平心静气么?
见到我,她的眼神似乎飘过一丝疑虑,却又很快回过神。
“小姐您贵姓?跟我到这边来,您坐,我去取几款茶您先尝尝。”
“我姓江!”我走在她旁边。
刚好,江太太又转过头来,这次的眼神,又不同了。
我抿嘴,坐下。
刚好,能隔着帘子看到她的背影。
“这款茶我要十斤!”她声音不低,底气很足。
对面的侍者笑得更好看了:“江太太好品味,这是今年冬天的主推红茶。”
也是红茶?
等侍者给我取茶叶,我的注意力全都在江太太身上。
“我儿子喜欢,有什么办法,买来伺候他的。”
“哎呀,江太太这么年轻,儿子才几岁吧?”那人奉承几句。
江太太摸了摸头发:“他不小啦,都二十七了。”
剩下的全是侍者故作惊讶故意奉承的声音。
二十七……
江汓不正好二十七么?
巧合,一定是巧合。
江太太提着茶叶要出去的时候,路过我旁边,朝我看了一眼。
我朝她笑笑,不敢冒昧过去问她儿子的名字。
“太太,先生说茶叶不用太多,他习惯喝咖啡!”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进来,“您上次找的那个泡咖啡的小姑娘,先生说……他不满意。”
我看到江太太的脸色阴了下去。
然后,她又看向我。
我一怔,侍者刚好取了茶过来坐在我对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江太太竟然倒转回来了。
走到我面前。
“姑娘,冒昧打扰了!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我……”我起身,“我姓江!”
她上下打量我几眼:“能不能麻烦江小姐帮个忙?”
“您请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晚我见过她霸气的样子,所以现在有些怕她。
“刚才无意间听你要茶,江小姐懂咖啡吗?”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也根本没来得及撒谎,点了点头。
“略懂一二。”
以前犯错,总给江汓煮咖啡。
江太太和颜悦色,扫了一眼桌上的茶:“江小姐的茶,要和我一样,双倍量!记我账上!”
然后她抓住我的双手:“江小姐,我知道很无理,但我也直说了,见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觉得你气质吸引我,总在哪里见过,我夫家也姓江,即是巧合也是缘分。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我确实跟你有眼缘,也很喜欢你。能不能请你,煮咖啡给我儿子?”
我懵了,即将过年,我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和时间,就算我同意,蒋蔚然也是绝对不同意的。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把你当咖啡师看,我总觉得,你煮的咖啡,我儿子会喜欢。”
我呆愣着:“冒昧问一句,您儿子……”
“我儿子整天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所以……我才想方设法,让他开心一点。”江太太提到她儿子,我也动了恻隐之心。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我需要和蒋蔚然以及钟楚楚商量。
江太太立马笑起来:“那这样,三天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到时候你告诉我结果,好吗?”
我点点头。
最后,我还是把买茶叶的钱给她了,不占人便宜,是最基本的做人原则之一。
她倒没勉强,笑得和善,说她儿子在车上,不喜欢接触外人,就不多聊了,也不方便送我。
我自然笑着说没事。
……
提着茶叶回去红馆之后,蒋蔚然也刚好回来,正在后院和钟楚楚说话。
我找到合适的机会把这事儿说给他听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江太太一定是看上我了,想让我给她当儿媳,所以他坚决不同意。
“可是我每天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再说了,那个江太太,怎么看怎么也是爱子如命的人,不可能这么武断就让外人……”
钟楚楚倒是同意,她劝说,让蒋蔚然允许我做我想做的事。
的确,我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有用。
蒋蔚然很严肃地看着我:“要去可以,年后去,并且让包子跟着!”
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所以只能点头。
……
三天后,我裹着西瓜红色的大衣如约出去了茶铺。
江太太已经在里面坐着喝茶。
见到我眼睛一亮,起身过来。
“江小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怎么样,我们快人快语,你同意么?”
我也不磨叽,说出了我的要求。
一,过年后。
二,有人跟我一起,但他只是在屋外等着,并不进屋。
毕竟煮咖啡时间也不需要太长。
江太太爽快答应,并且把她的住址告诉我,让我年后过去。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红馆大部分已经转移到这边来,然后蒋蔚然把咖啡厅对外营业。
但我们晚上依然住在之前的地方。
他戒毒成功过后,人稍微胖了些,也精神了,充满活力。
二十岁的小伙。
过年的时候,整个红馆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傅瑶也来了。
这是下毒事件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没有大度到跟她打招呼,她倒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艺术家状态。
身上穿着最时髦的衣服,风味十足。
就算是隆冬季节,她也穿得特别花哨,中长款紧身毛衣,长靴裹着笔直的双腿,鞋跟高到让人生畏。
“姐,你还真是活菩萨,请不来。”蒋蔚然朝她飞了一记眼刀,“坐呗,菩萨。”
傅瑶莞尔笑:“你这儿哪还有我的位置,再说了,我忙着全世界办画展,没闲工夫。国内过年,国外可没这玩意儿。”
蒋蔚然耸肩:“随你。”
这个年过得热闹,但每个人都心有所想。
蒋蔚然想尽法子让我开心,尤其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带着我去外面放烟火。
满天的绚烂,他笑得比孩子还开心。
他握着我的手,跟我说新年快乐,跟我说他的愿望,是新的一年里,我天天开心。
“哪有人的愿望是这样的!”我嘲笑他。
当然,我也有感动。
他把下巴一偏:“你不懂,你开心了,我心情就好,老子心情一好,搞什么都顺!明年,我要干大事!养你!让你锦衣玉食!”
我笑起来。
然后他静静地看着我,满眼都是烟火和我。
————
年后,包子骑着机车带我去到江太太的住址。
很规矩的一栋别墅,四四方方,没有多的棱角装饰。
这别墅的主人大概特别正经严肃。
门口一早有人等着,管家模样。
我让包子在门口,然后跟着管家进去。
他也不多话,直接带我到操作间,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陈列。
我点头,洗手操作。
前后没有花太多时间,出了操作间的时候,我才稍微打量整个大厅,冷冷清清的,没有多余的人,也没见到江太太的儿子。
“咖啡就由我拿上去给先生了,江小姐无事可以坐坐!”
我自然不想多留,毕竟包子还在外面等着,所以委婉拒绝了。
但还没回到红馆,就接到江太太亲自打来的电话,说她儿子非常满意那咖啡,让我一定要继续过去。
不谈钱,谈的报酬是,满足我一个心愿,只要她能办到,无论什么心愿都可以提。
我说:“江太太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报酬,让我有点用处就是对我的肯定,让我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您儿子喜欢就好!”
江太太也不是个客气的人,让我以后有空就过去。
我答应下来。
而心里,也有些好奇,好奇她儿子是怎样的人。
江先生……
我曾经,也认识一个江先生。
可是他现在,不知所踪。
包子在前面问:“大嫂,你说会不会有诈?b市这么多咖啡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