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元灯节
翌日,上元佳节。
田婉婉做完早点走出小厨房,看到麟王负手而立的,站在厨房外。
他背影宽博、峻挺,看起来气宇轩昂,却像座被冰雕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漆黑的眸子,若夜空星辰一般,熠熠闪烁。
像是期待着什么,却又要故意装作漠不在乎,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田婉婉登时一震,缓缓挪着脚步,然后迅速撒开脚丫子,狂奔回房。
见她逃命似的跑了。麟王俊美无俦的脸,顿时变的铁青!
苏青站在院门外,“啪”地一下,捂住了脸。他家王爷的情商,着实感人!
犹豫了一瞬,他走过去,小声地建议道:“王爷,如果您准许田姑娘去灯会,你该直接跟她讲。”而不是凑到别人面前,摆出一副“给你机会求我”的冷脸,不把对方吓跑才怪!
麟王愣了一瞬,随即怒不可遏地瞪了苏青一眼。“谁告诉你本王准了?!多管闲事!”
说完,他愤愤地拂袖而去。独自留下苏青,在院子里风中凌乱。
下午时分,青竹居内。
麟王在书房,凝神静气地绘着丹青
他落笔如神,几笔间,就勾勒出了,一只兔子的轮廓。他掂了掂润泽的朱砂墨,点在兔子的眼睛处,在用清水点染。霎时,一只活灵活现的玉兔,跃然于纸上。
苏青歪头看了看,忍不住赞叹道:“王爷妙笔!”玉兔红彤彤的眼睛,清澈而水灵,十分讨巧可爱。
麟王搁下笔,将画举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好一阵儿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果然很像!”
“很像什么?”苏青疑惑地问。
麟王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舒展的眉心,却透露出他的好心情。他将画晾在一边,沉声吩咐道:“去外面砍根竹子进来。”
苏青心中,霎时明悟了然。麟王的画艺,师出前朝大儒,却丹青寡作。每每出手便是绝世佳作,市面上仅存的真迹,往往是千金难求。
而青竹居的竹子,更是麟王的心头好,从不轻易砍折,而这次却……
……
邻近黄昏,田婉婉越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捏着拳头左右徘徊。
“不管了,去找蓝宸,让他偷偷带我出去!”说完,她整了整衣裳,提着食盒飞快朝小厨房走去。
没想到刚一走出房门,就撞见苏青迎面走来。“田姑娘,王爷今晚要外出赏灯,吩咐你做好糕点,带去灯会去。”
“带去灯会?”田婉婉飞快的眨了眨眼,惊喜不已地问道:“你是说,我可以跟王爷一起出去吗?”
见苏青点头,她飞快的冲进小厨房,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装到了食盒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提着食盒,站在麟王的马车前了。
夜色中,她面上沁着一层薄汗,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对襟长裙,面庞皎洁如月,格外令人惊艳。
麟王黑眸不禁一沉,好一会儿,才淡淡的收回目光,朝苏青吩咐道:“走吧!”
为了方便后面的人进入,他撩着帘子的手,并没有完全放下来,可田婉婉却已经七手八脚的爬到了前面,和苏青并肩而坐。
苏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劝道:“田姑娘,你进去里面,外面冷。”
田婉婉闻言,端着食盒,这才进到了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驶去。
一路上,田婉婉忍不住好奇,一直在不停的撩开窗帘,朝外面观看。
“哇——好华丽呀!”她被河中,一座精致的花灯,给吸引了目光。
那座花灯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上面贴着金箔纸,光彩夺目。花灯中央,还有女子翩翩起舞,当真是艳丽无匹,华美夺目。
麟王听到她惊呼,淡淡地扫了眼窗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庸俗!”
田婉婉秀眉不满地蹙了蹙,背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飞快的拉开帘子。
“苏总管,停一下车,我想下去走走。”
苏青看了看她身后的麟王,见他并没有反对。这才“吁”了一声,停下马车。然后,他从身边,提出一盏花灯,递了过来。
“喏,应个景。”
“哇,太好看了!”田婉婉惊呼一声,连忙接过了花灯。这个花灯并不华丽,工艺简单质朴,但她看得出来,这花灯上的妙笔丹青,绝对是出自大师手笔,光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拍手称赞了!
花灯上面,绘制了一只,十分少见的玉兔。玉兔抱着一张枯树叶,红彤彤的眼睛润泽水灵,可爱极了。
“高兴就好!”苏青点点头,摆摆手道:“你赶紧去吧!马车会一直在这儿停着的。”
田婉婉点点头,提着玉兔花灯,兴奋不已的离开了。
麟王从马车中出来,眺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俊美无俦的脸上,忽然露出了霁月清风般,舒朗的笑。
远处,四个结伴而行的男子,互相对视了一番后,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人群中,渐渐朝田婉婉离开的方向而去。
田婉婉顺着人潮,走到了猜灯谜的地方,因着前世看遍了脑经急转弯,几乎没有任何灯谜能到难得到她。
她大杀四方,几乎将各个摊位的奖品花灯赢了个遍。
“还有没有了?没有的话,我可就走咯!”她娇俏无双地说道,杏眼里溢满夺目的神采。
然而就在此时,她旁边,却突然冒出四个陌生男子。她正疑惑的时候,那四名男子却突然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小妹,你怎么在这儿,快跟哥哥们回去吧!”其中一个男子大声嚷嚷着。
田婉婉心下一惊,正欲张嘴大喊。不料,一方被下了迷药的锦帕,却忽然掩住了她的口鼻。她只觉得一阵恍惚,跌跌撞撞的站都站不起来!
剩下两名男子迅速一左一右的将她扶住,最早说话的那个男子,将她手里赢来的奖品花灯,通通给了面前的老板。然后,在他笑逐颜开的表情下,飞快的将田婉婉带走了。
麟王府中的侧王妃,淡淡的饮着茶,嘴角噙着一抹令人遍体生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