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着上官一林的面色变幻,三喜心里直敲鼓,这个男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他虽然说自己自由了,但又强调和工作无关,自己是不是得把那个合约要出来,以免有什么后遗症什么的。
毕竟自己那一夜可是实实在在地付出了。
她的眼睛只是瞄了一下上官一林放合约的抽屉,没想到,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上官一林观察人细致入微到眼睛如X光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了然一笑,长腿从桌上放下来后,拉开抽屉,麻利地拿出他和三喜之间的那份合约,递到三喜面前。
三喜先是疑惑,一惊,再就是大喜,这个男人还是挺讲信用的,伸手接过,大体看了一眼,就是那份,还有自己的亲笔签字呢。
于是,不假思索,背过身去,唰唰两下,那份合约随之解体。
想想不放心,三喜来到碎纸机前,加工了一下。看着那份合约在碎纸机里成了粉末状,三喜简直有热泪盈眶的感觉,MD,杨白劳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这回是真的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早知道这样一夜就能解决问题,而且这一关早晚得过,她之前还那么矫情干嘛?
害得这段时间天天提心吊胆,跟孙子似的侍候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碎纸机停止了粉碎,三喜抬头的时候,觉得背也直了起来,她轻松地舒了口气。
这回终于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平等了。
回转身,发自内心的愉悦的声音,“老板,你言而有信,谢谢哈。”
谢个P!
上官一林将三喜方才的情绪和动作尽收眼底,但没有吱声。
不多会,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三喜心里没理由地一跳。
这个男人,一旦他这样的神态,那一定是在琢磨着什么。
高深莫测的样子,突然令三喜很是不安。
说实话,虽然有时和这个男人争吵,生闷气,但不能不承认,绝大多数状况下,三喜是处于下风的。
跟着上官一林这段时间,她也领教过上官一林在工作上的雷厉风行和果断决绝。他平素话不多,思维明确,反应很快,和外界交流也都是官方语言,极少带感情成分。
看着N多比他年龄大很多的人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么年轻,就能使唤住那么多的人为其效力,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样的男人,她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怎么可能玩的过?
合约虽是撕毁了,按理说自己也自由了,该哪儿来哪儿去,他是不能干涉的,但是,他居然一纸工作合同牢牢把自己钉在远处,不可谓一招连环计啊。
至于什么目的,三喜就不敢揣摩了,大约是取乐的成分多些。
甚至她很怀疑,是不是这个职位薪水应该比现在自己拿的要多很多,所以,自己在这里,可以给他省钱,他才留自己在这里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自己以为在公司里转正是结束了被压迫的旧时代,没想到,迎来了被压迫的新时代。
至于,这个老板,自己横竖是脑子不如人,看他怎么说吧。
忐忑不安里,三喜终于听到了上官一林冷哼了一声。
“常秘书,作为本公司的员工,你应该感到很荣幸。”
“是是,我很荣幸——”三喜说道,心里却很不以为然,我荣幸个P!没办法,先听着。
“作为最高层的秘书,你会慢慢接触到公司的一些机密,所以,你的责任很重。我希望在三喜小姐履行职务的合同期内,不要和外界有过多的来往,尤其是不要接触一些或许会是我们潜在竞争的对手……”
三喜有些没有听明白,“我不能和外界有来往?”
“当然不会限制三喜小姐的人身自由,但是,在考虑和人交往的时候,希望三喜小姐以公司利益为重。”上官一林这么说道。
三喜一头雾水。
“那我该和谁交往,又不该和谁交往呢?”
三喜想了一会,心想,自己的交际圈很窄,不可能会有什么像上官一林说的“潜在的竞争对手”接触的机会,那现在唯有一个人。
难道上官一林说的是他?而且,怕自己向他泄漏公司的机密?
三喜想了一会,但还没傻到直接向上官一林询问是否是高桥静的事情,于是,见上官一林没有作声后,也就不再问了。
心里忿忿,这个男人,管得太宽了。
不过,知道了上官一林的意图后,三喜也就放松了些,只要不是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不良企图就行。
于是,和上官一林的谈话达成基本一致后就此结束。
看看表,已经十二点过半了。
三喜并不打算和这个男人再呆下去。
合同撕毁了,以后自己仅仅就是这个公司的员工而已,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自己也用不着怕他了。而且回去就做老妈的工作,别老一厢情愿地唱什么独角戏。
于是,三喜腰杆挺直,如释重负,“老板,我得回去了。”
上官一林看着三喜如此,无动于衷的眸色里终于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起身,缓步来到三喜面前,打量了三喜一下,开口道,“常秘书,那晚——”
三喜愣怔,随即口干舌燥,别开眼去,磕巴道,“意外,纯属意外,我,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意外?!她没有放在心上?!
上官一林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她可真够开放的。
三喜一看上官一林脸色又不太好看,觉得自己的话肯定还不到位,连忙保证,“放心好了,我不会影响你和你的女朋友的。”
这话说出之后,三喜都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
听听,明明是上官一林强迫了自己,倒弄得好像自己就是那可恨的第三者插足似的,而且,还是一个甘心付出的委屈至极的小三。
没想到,上官一林听了后脸色更冷。
三喜无语了。
这么说他还不满意啊,到底谁吃亏占便宜啊。
“三喜小姐,我不得不说,这虽然是场意外,但是这个意外,让我的女朋友要离我远去……”
三喜大吃一惊,磕巴地问道,“什么意思?她,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