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的士师傅化为木乃伊似的干尸,抓住他脚踝的那只挂满烂肉的手倏然缩入地面。
与此同时,鬼雾消散,凄厉哀嚎骤停。
就这?
这是批准我离开的意思?
我微挑了眉梢,就此离开小岛,徒步沿着海边回返浅湾,心意相通单陵让他转告凌小翁随后调查下小岛。
岛下有尸有鬼,极有可能都是顾川养的。
若果然是顾川养的,那么顾川即将开始或已着手在海底寻找赤丹。
单陵很快传回凌小翁的态度,不管岛下的尸和鬼到底是谁养的都该一并毁掉,他会妥善毁掉,不会将我牵连进去。
有几只野猫这个时候从我前面窜过,双眼散发着蓝绿色幽光,其中一只女猫长得格外漂亮。
我觉得跟单陵很配。
我于是问单陵要不要女朋友,如果要的话,我就帮他把那只女猫给捉回去。
对于我的问询,单陵没有搭理我。
我浅浅勾起了唇角,提醒单陵在心里诽谤主人也有罪。
单陵继续装死。
我也不再去逗他。
我回返到浅湾时候天还没亮,我上船后也就将船再撑入浅湾内里。
我撑船到一半时候,船突然失控,若被无形力量驱使着,狠狠撞向浅湾内里的其余船。
我即时跳船游回岸边时候,我的船已自力更生着将浅湾内里的其余船都给撞上了一遍。
有的船被撞翻,有的船被撞破。
寂静的浅湾顿时热闹起来,熟睡的疍民们被惊醒,一个个爬出舱底骂娘声此起彼伏。
我的船在装完船之后自动掉头,再次撞向未翻的船。
那些船上的疍民连忙跳下水,和其余疍民们奋力朝着岸边游来。
这动静也惊醒了睡在水棚里的人们。
人们燃起了火把,将不悦目光都投向我。
我继续关注着我的船,它将浅湾里最后一艘未翻的船也都撞翻之后,终是安静漂浮在水上。
我再次下水游向我的船,上船后仔细检查。
船行水上有诸多禁忌。
例如在船底的纵横两条中线上绝对不准钉钉子,因为会使船枭性大也就是雄性大。
枭性大的船在水上会因雄性发作,而失控,而去主动追逐碰撞别人的船,危及人船安全。
只是木匠与船主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时,图报复使坏心才会暗暗在船底中线上钉钉子,俗叫使惹殃。
例如不能在舱牙也就是舱和船体联接处放进两粒黄豆,因为会犹如有了两个睾丸更增船的枭性。
例如造船时要头不顶桑脚不踩槐,也就是船头不用桑木脚下不用槐板。
桑为丧不只是船头整条船都不能桑木,槐木为福气不能踩在脚下。
禁忌需守不能破坏,否则就会有双眼无法窥破的冥冥自然之力,来给出相对应的各种惩罚。
冥冥自然之力到了疍民口中,就是海神的力量。
我再次上船后,不仅在船底的纵横两条中线上看到了钉子,也在舱牙处看到了两粒黄豆。
我顺道检查了船上有没有窃听装置,并没有。
我拔了钉子取出黄豆将船撑到岸边停好后,将钉子和黄豆扔到已经聚集一起的疍民面前,冷声问询是谁干的。
疍民们面面相觑没谁承认,顾川安插在浅湾的眼线也表现得毫无异样。
“都不说话么?那就各修各家的船,一应损失我概不负责。”我话语至此,做势要撑船离开。
“是他。”有人就此指向顾川安插在浅湾里的眼线。
随着有人起头,疍民们就此纷纷都指向顾川安插在浅湾里的眼线。
“不是我!”他立刻否认。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差点笑出声。
他是被构陷的。
他是顾川的眼线,顾川不可能会指使他对我用这些小把戏。
顾川清楚这些把戏根本伤不到我,而且我已申明如果残了就不活了顾川轻易不会再对我动手。
他会被构陷,无疑是因为他和我一样跟浅湾里的疍民们也不太熟络,这种身份本就是用来挡枪出卖的首选。
我清楚他是被构陷的,但,我不会饶了他。
我早就打算杀了他,只是还没动手而已。
我就此下船朝他走去,疍民们纷纷让给一条路,他连连后退。
从他后退的姿势上来看,他有些拳脚功夫但不精。
他是否还有别的本事,我犹未可知。
他连连后退之后又转身朝着浅湾外面跑去,我于是甩出回旋镖。
回旋镖带着破风声急旋过他的右脚脚踝,他的右脚脚踝应声断裂,他摔向地面。
我接过回返的回旋镖即时再次甩出,回旋镖赶在他摔到地上之前再旋断他左脚脚踝。
疍民们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我走到惨呼连连的他身边一个手刀再砍昏他之后,将他扛上我的船。
“明天午后一点到两点之间,一家五万找我领钱。过期不候。还有,管好你们的嘴。”我站在船尾冷冷扫一眼岸上的疍民们,话语出口撑船离开岸边,撑船驶入海域。
疍民们在我身后沉默着,没谁再多言半句。
我在深海处找岛屿停好船之后,先检查确认他身上不带窃听装置,再用海水泼醒他,开始逼问与顾川相关的有用讯息。
按照他所言,他只是个普通渔民生活困顿没有老婆更没有子女,最初和顾川并不熟识。
顾川是突然找到他的,让他负责入住浅湾关注我的动向,每月都会给他一定的报酬。
他担心顾川是骗他的,结果顾川直接先给了一个月的钱,于是他就入住了浅湾。
他只负责关注我在浅湾内里的一举一动,只负责将我的一举一动及时报告给顾川。
之前他会将船租给滋事的那群人是受顾川指使,但这次在船上动手脚并不是他干的。
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逼问到这里,他突然七窍流血而亡。
他之前已被谁下了毒。
原来,顾川之前爽快同意,等我揪出是谁将船租给滋事的那群人就直接杀了,是已然放弃了他。
他的毒是顾川下的还是顾川指使谁下的?
顾川让他将船租给滋事的那群人,不外乎是想要确认,我是否还是原来那个嗜杀的存在,是否已另有改变。
还好我并没让他失望。
今晚浅湾里的状况必须在顾川的意料之外,他应该如何都没料到我能赶在眼线死之前就将眼线给带入了深海。
可惜,我并没能从眼线口中获取到有用讯息。
我微蹙了眉心将眼线踢下船重回浅湾,洗刷过船上的血迹之后到船舱内换身衣服开始修炼内功。
浅湾里的人们都已入了各家的水棚,直到天亮我撑船靠岸离开浅湾去取钱,也没谁出来水棚。
我取钱结束再回返浅湾时候,浅湾里的人们有的在修补船只,有的在打捞落水的物件,没谁大声喧哗。
我将船撑入浅湾生火做饭填饱肚子后,坐在船头把现金摆在身边。
时间过了午后一点后,浅湾里的人们每家自发出个代表,同乘一艘船朝我靠近过来。
我在他们靠近过来后没有立刻发钱,而是再问是谁在我船上做了手脚。
他们没谁做声,我于是承诺谁若先说就多给一万。
我的承诺让其中两位开始抢答,原来还与之前滋事的那群人有关。
那群人的一个家属在我昨天离开浅湾后曾经来过,怀疑那群人迟迟不归或许是已丧命海域。
家属认为不管那群人是不是遭到我的毒手左右都是因我而起。
家属曾偷偷溜上过我的船,又很快下了船。
家属下船时候两手空空也没带走我船上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没多想什么。
直到昨晚我的船出现异样,他们才知道家属上船期间曾对我的船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