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及笄
纵然墩子对可能会娶了姐姐的男人没有好感可言,可是也不能把媒婆给凉在一边,要是媒婆胡乱说出什么话,那对小小的清誉有损,权衡了一番之后,终究将媒婆给领进了门。
媒婆一进门,行为就更是拘谨了许多,里面的人气质皆都不俗,可不是她这种人物能随意招惹的。
墩子将媒婆带到后院,然后才回去通知娘亲,这样一来有什么状况也传不到前院里去。
徐离累一直在操心小小的婚事,突然有媒婆上门给小小提亲,她还挺茫然的,在听到媒婆介绍了一番之后,她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同意。
媒婆生怕徐离累直接拒绝了,赶紧捡温世初的优点说,“车夫人,温三公子可是个有才华的男人,纵然是个庶子吧,但是他日得了功名,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不管他以后有没有出路,这个婚事我都不会同意的,我的女儿绝对没有在大户人家受委屈的道理。”徐离累的态度也很坚决,往日温岭的性子她还能犹记在心,当年若不是温岭处处逼迫,赵星辰也不一定会成为她的大嫂,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徐离累可不想将自家的女儿样火坑里面推。
“车夫人!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就您家在一个村子里的小户而言,有这样的亲事也不错了。”媒婆话一出口,就有种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的感觉,她什么话不说,偏偏说了这么不中听的一句,现在她也不指望婚事立刻能成了,不把她直接赶出去就是好事了
“自古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四个字,既然媒婆觉得我家高攀了,那婚事就更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还很忙,您用过了午饭就请回吧!”徐离累还算是留有情面,毕竟让媒婆直愣愣的出去,别人细问起来她也不好答话,索性先避过一阵风头再说。
“额!谢车夫人。”媒婆走了这么远的路,肚子实在是有些饿了,能有口饭吃自然是好的。
“我不是车夫人,我早就和车家没关系了,还请媒婆慎言。”徐离累暗自皱眉,上门来提亲,居然连女方家里的情况都不清楚,可见温家也不是抱着十二分真心的,早早拒绝了也是好事。
媒婆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徐离累是好,只得简单的嗯了一声。
徐离累让媒婆自己在这里待着,吩咐墩子去厨房取些食物与她,等到前院人少了直接将她送走便是。
媒婆吃着白米饭,旁边再摆了两盘带肉的小菜,觉得人生算是圆满了,她家里不是穷人家,可是也仅是能解决温饱问题而已,哪里能天天白米荤肉的过着,怪不得徐离累挑女婿的眼光高,家里有丰厚的家底谁还能愿意让自家闺女过苦日子呢,她这次在大夫人那边可是打了包票的,结果事情还没办成,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有好果子吃呢。
媒婆正在这里寻思着,小小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找了上来,她方才就听墩子说起过,但是碍于自己是未嫁女的身份上没敢多问,不过看徐离累的脸色她就知道这个婚事多半是不成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得亲自出马了。
“请问你是温家请来的媒婆吗?”小小上前先规矩的给媒婆见了个礼,才颇为温婉的开口道。
“是!不知姑娘是?”小小不是个傻的,来之前特意带了面纱,让媒婆看不清具体的容貌,只知道是个妙龄的姑娘。
“我是车姑娘的表妹,我来是想替我表姐问上一句,温家提亲是温公子的意思吗?”当日温世初虽然对小小还算友善,但是离情根深重还差的远呢,她本想着先表明了心意,让温世初在心里有个数,她再在福儿及笄以后多去永州走动一番,就不信拿不下一个书呆子的心,可是没想到媒婆来的那么快,倒是有些让她措手不及,以徐离累对温家的成见,她还真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男方单独说的算的道理。”媒婆是见过各种风月之事的人,听小小一说,便猜到了很可能女方已然和男方有了私情,这样一来就算是为了名节这两个字,车小小也嫁定了,那么她的媒金便少不了了,这样一想,媒婆的话锋一转,“但是要是男方不满意,老婆子今日也不会特意来一趟了,毕竟为人父母的,怎么也会把儿女的幸福优先看重。”
小小仍旧狐疑,可是也不便细问,“既然温家终于我表姐,还请温家拿出该有的礼数来,小女子虽然才疏学浅,倒是也知道上门提亲的流程,像媒婆您这样的未免太寒酸了一些吧!”
媒婆呼吸一窒,没想到小小居然挑起她的礼来,其实要真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家,她带的东西也算是好东西了,只是放在徐离家,的确是不够看的,也难怪徐离家的人有怨言。
“这样啊!可是徐离夫人把婚事给否了,也不知道一次有没有机会登门,你表姐和温三公子本来郎情妾意的,如今倒是遇到了一个不小的坎呢。”媒婆自怨自艾了一番,就是想着小小做出个保证,让她回去也好交差。
小小在临邑村里土生土长,可不想传出去不好的言论,在她看来媒婆是个有心计的,她要傻傻随媒婆去说,以后连家门都不用出去了,纵然她想和温三公子成亲,但是名誉是要坚决维护的。
小小正了正脸色,“媒婆误会了,我表姐也只与温三公子有一面之缘,谈不上相熟,要是他们有缘分,定是能够顺利在一起的,如果无缘,也是无碍的。”
媒婆的口舌一向是利落的,而今居然让车小小给堵住了,这更加坚信了这家人非同一般的想法,赶紧打哈哈将事情给过去了。
小小不便就留,与媒婆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反常即是妖,温世初会特别反常的突然上门娶亲必然是有缘由,必须得好好查查才行,在这方面舅妈一向是厉害的,看来她还得求到赵星辰面前去,不过现在赵星辰忙着最后查看一遍福儿及笄的各种事宜,怕是没时间管她的事,还是等过几天再看看情况吧。
福儿在一片忐忑中过了最后一晚,第二日早早的她就被赵星辰唤起梳洗打扮,赵星辰温柔的对镜梳着女儿的发,忽然发觉自家的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一晃眼竟然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
“娘!我真的不想长大!”福儿的脸色半分的喜色也无,无神的望着镜子里的女子感叹道。
“人生的好时候就那么多,哪能全都有些你的性子,娘一直不想让你受委屈,可是就你现在这样,不找个相熟的人家来嫁,娘还真怕你受不住落差!”赵星辰将一直玉钗在女儿发间盘好,今天是李朝阳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不管是人们愿意不愿意面临现实,该有的答案必须得揭晓,当福儿知道自己并非在李朝阳的心中是重中之重的时候,也不知道福儿能不能自己看开。
“娘!”福儿将尾音拖长,一副撒娇的模样,“我今天是及笄,又不是成婚,您伤感的太多了。”
“是啊!”赵星辰帮福儿把她绣的外套穿上,看着那勉强称得上过得去的绣工,十分无奈的又拿来一件玫瑰色的纱衣套在上面,这样一看,不仅多了份飘逸之感,也能藏一下拙,算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福儿看着与平日大不相同的自己,只想着要是李朝阳能看到该有多好,哪怕在人前气气他,也比终日不得相见来的好。
“乖女儿,走吧!属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赵星辰拉着女儿的手,一起向外走去,外面早就有人等候在侧,一起前往徐离家特意为福儿及笄搭建的场地去。
福儿是公主之女,也算是皇亲国戚,虽然皇上没亲自到场,倒是特意让自己的长子来村子里庆贺,赵星辰可不敢想这是她家的面子,估计皇上真正打的主意是赵光义,尽管在人前来说赵光义早就已经过世了,可是于皇上还有太子而言,他们要再不知道事情的根本情况那就成为傻子了。
这次皇上估计是想让赵光义好好考验一下他的接班人,也让太子能在赵光义的面前露露脸,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好处,但是一个皇上的实力可不仅在面子上面,纵然赵光义“死”了,可是背地里效忠他的人仍旧不少,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在临邑村里安然无事了,太子要是能得到赵光义的认可,对未来继承大统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
徐离家是外姓,族长还是从青山村请来的,像几年未见的徐离果也跟着夫家来了,再加上京城里来庆贺的官员或者商贾,和本村的邻里邻居,这么一大堆人聚起来,场面还是很可观的了,纵然不能和在京城的比,但是在这一代来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