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缓缓点头,沉吟道:“子空,你是说,魔音琴是魔器而不是神器?魔器和神器又有什么区别?”
冷子空摇头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说,神器所封印的剑灵大多是仙神,而魔器所封印的剑灵则是魔。因此,与神器相比,魔器的大多带有很重的煞气,极难降服。稍有不慎,便会被剑灵反噬。据一些古籍记载,魔音琴流落人间的千年间,也曾几度辗转。然而,所有碰触过魔音琴的人,全都莫名其妙地无疾而终,死于非命。后来,魔音琴究竟流落到何方也就无从得知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凶琴,竟然会臣服于凌大人。”
“子空,你对我说这些,是因为担心我,是不是?”听冷子空说了许多,蝶舞才真正明白了他话中的真正意思:如魔音琴这样谜团重重的凶琴魔器,她的主人自然也不是坦坦荡荡的简单人物。凌天痕身上的秘密太多,要小心才是。
“师姐,我知道,你喜欢凌大人。我并不是说,凌大人不够君子。只不过,有些事情,师姐还是多加些防备为妙。”
看着冷子空眉宇见的担忧之色,蝶舞没有去反驳他的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子空,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师姐不会吃亏的。这些先不提了,我倒是要多劝你两句。这次红莲之行,并不太平。你的身份不比从前了。身为一国之君,可要处处留意,以自己的安危和社稷的安危为重才是。”
冷子空苦笑道:“原来,师姐也认为,我这次出来,是一时兴起,跟着你们游山玩水的。”
蝶舞摆手笑道:“我可没这样说!入门之后,我与你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对,却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不知轻重,只顾自己享乐的昏君。要真是那样,不用等我开口,师兄早便跟你翻脸了,哪里还会帮你打掩护?我想,子空你这次跟来,应该是怕,只有我和师兄两个三十级的术士,没有十足的把握破除那座烈火阵?”
“嗯。虽说五行之中水克火,但是只有师姐和哥哥两人孤军深入,到红莲去帮助清灵公主破阵,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我此行并只是为了这个原因。”
蝶舞诧异道:“噢?难道,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办?”
冷子空皱眉道:“大概是在半个月之前,我收到了一道关于水韵西南海域突发异象的奏折。奏折中说:有渔民到西南海域的深海之中去捕鱼时,发现那附近的海域,到了黑夜之时,会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出于觉得奇怪,便有人潜入水中查看。可是,接连去了十几人,都是有去无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沿海村落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为此,我便跟哥哥商量,想要亲自去查探一下。”
“这次我们不走陆路改行水路,原来是因为这个。”蝶舞微微沉思道,“金色的光芒,难道是有什么宝物,或者是神器?”
冷子空茫然摇头道:“这个,现在还很难下定论。大约到明天晚上,我们便会抵达那片海域。到时候,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第二日黄昏时分,船航行到了冷子空所说的水韵西南海域。此时,夕阳如火,照得海面之上一片金光耀目,分不清那片辉煌灿烂的金光到底是落日的余晖还是海底发出的光芒,更找不到传说中那片发出金光的海域。只有等太阳沉入海面之后,再详加寻找。
船夫抛下锚后,冷子空便吩咐他们回前舱休息。凌天痕也让灵奇和灵音各自回房。甲板上,只留下了冷家的四兄弟,蝶舞和凌天痕。
“海上风冷,小心着凉!”见蝶舞迎着风伫立在船舷边上,身上单薄的衣衫随风飘舞,凌天痕脱下外袍,走上前披在了她身上。
蝶舞回眸一笑:“记得,在圣水神殿初见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脱下外袍给我披上来着。那时,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是不是?”
凌天痕浅笑摇头:“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水韵城外的树林里。”
“对了……你第一次见到我,应该是在我移魂异世之后。说起来,那时我被那群山贼围攻,你为何没有出面帮我?不怕我被他们欺负了吗?”
“被他们欺负?”凌天痕忍着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你已将那群可怜的山贼杀得片甲不留了。还说什么,怕被他们欺负了。你浴血狂舞的身姿,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随着天色暗淡,夜幕缓缓降临。甲板上的几个人纷纷停止了说笑,分布到船舷四周,聚精会神地向四下的海面张望。
“那边,在那边!”站在船头的冷怀悠指着船头所对的位置,率先大声喊了起来。
众人聚集到船头,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海域闪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随着天色转暗,这片金黄色也变得越来越明显。就好像有一盏明灯被放置在海底,点亮了正片海域。
冷漠闻沉吟道:“要不要,叫船夫们拔锚起航?”
蝶舞接话道:“不必了。前方的情势吉凶莫测,叫他们出来,反而添乱。师兄,请你去起锚,我将船推过去。”
冷子兴虽然不知道蝶舞凭一人之力,到底打算怎样将这样大的一艘船推过去,却还是到船舷旁,拉住绳索,将锚起了起来。千金重的铁锚,平日里总要有十几个人才能拉得上来。这时,冷子兴一个人拉上来,居然丝毫没显出费力。
蝶舞走到船尾,兰指轻捏,双手结印。一个白色的法图豁然从双掌间张开,悬浮在船尾之上。疾风从法图中向外狂卷而出,大船便在风力的反推之下笔直地朝金色海域疾驰而去。
冷怀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下巴险些就掉在船板上了。半晌,他才发出一声干咳:“咳咳!早知云姑娘有这能耐,还要船夫做什么?让云姑娘一路将我们吹到红莲去不就得了。”
“杀鸡焉用宰牛刀?风系法术又不是用来乘船的。二哥,你如此暴殄天物,真不愧是我冷氏家族中的第一榆木脑袋。”看到蝶舞使用风系法术,冷子兴也觉得有些吃惊。可是,想到蝶舞在白云学院住了三个月之久,学一些风系法术也不是什么怪事了。听了冷怀悠的话,便顺口跟着打两句秋风。
冷怀悠狠狠瞪了冷子兴一眼:“冷子兴,事不过三!别以为我还听不出,你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你等着!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个清楚。”
“二哥,这明明是第二次,怎么能说事不过三呢?好,既然是二哥自己要求的,我也不好让你失望。以后,再勉为其难地,找机会骂你一次好了。”说着,冷子兴似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冷怀悠脸涨得通红,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击。
“噗……”冷子空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二哥,你还是别跟我哥哥斗口了。斗来都去,吃亏的总是你。”
冷怀悠强撑着面子道:“切!你以为我是真的斗不过他?我是看在他年岁比我小的份儿上,让着他而已。”
冷子兴连忙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谁让咱们都得叫一声二哥呢,这句二哥,可不是白叫的。”他说话时,刻意将“二”字咬得特别重。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有冷怀悠自己一脸尴尬,一时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