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一横,公孙也发疯般朝若狐迎了过去,挥舞手中的撼天鞭,与若狐缠斗起来。初时,周围的人还能看到两人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人们就只看到一团绿光和一团火焰此退彼进,时分时合。
若狐心里清楚,因为没有充分吸取精气补充法力,自己的力量一直十分虚弱,无法发挥九尾狐所应有的力量。比耐力,撼天鞭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如此拖延下去,只能使战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一旦自己的力量在援军到来前耗尽,不仅自己性命不保,也保不住清扬哥哥的性命。现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孤注一掷,倾尽自己所有的法力放手一搏。
打定主意,若狐将心一横,跃身到空中,催动全身的法力,周身的火焰顿时暴涨,九条火蛇爆射而出,一齐怒号着向公孙也飞窜而去。
满眼火舌飞舞而至,公孙也急忙圈转撼天鞭于身前,形成一个绿色的光盾进行防御。然而,在冲天的火海之中,这面光盾便如暴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瞬间就被吞没了。
惨嚎声中,公孙也在焚尽一切的红莲之火中,灰飞烟灭。唯有光华缭绕的撼天鞭,没有被火焰吞噬,在空中翻转了几圈之后,坠落向地面。与此同时,用尽了全身的法力的若狐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无法悬立于空中,残红般从空中摇曳而下。
撼天鞭和若狐同时从空中坠落,云清扬对那上古神器看都没看一眼,抢步上前,将若狐接在了怀里:“若狐,你怎么样?”
若狐睁开眼睛,朝云清扬勉强笑了笑,就觉得体内的经脉因为法力空虚而不住颤抖,哀鸣。宛如饥饿的怪兽在体内狂肆,提醒她立刻补充精气。
法力极度空虚之下,若狐的意志变得极为不清醒。望着身边的云清扬,眼中所呈现的,只是他体内迅速流动的精气,口鼻间传来的,都是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一时心摇神荡,伸手便向云清扬怀里摸了进去。凑嘴到云清扬脖颈处,张口便想咬下去。
“若狐!”
没有等若狐张口咬下去,她就被拉出了云清扬的怀抱。稳了稳心神回头望去,才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谁:“蝶舞姐姐?”
看到若狐全身无力地倒在云清扬怀里,蝶舞就知道若狐一定又是法力消耗过度。再看到她眼中的迷离之色,心中更是不安,微微皱眉道:“若狐,你做了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今天是月圆之夜,不能剧烈消耗法力?”
见若狐的样子极度虚弱,云清扬不忍让她再浪费力气说话,替她回答道:“若狐为帮我打倒了公孙也,才消耗了这么多的法力。是我疏忽了,没有提前料到公孙也居然持有撼天鞭。姐姐,若狐,是怎么了?”
望着云清扬一脸担忧的神情,蝶舞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应该将实情告诉他。不论他知道实情后是否会接受若狐,这件事情都不应该瞒他:“若狐是九尾狐,需要吸取男子身上的精气来补充自身的法力。尤其是在圆月之夜,法力最为虚弱的时候,更不应该如此大量消耗法力。若是因此丧失心智,说不定会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蝶舞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当空的一轮满月。
云清扬冷静地点了点头:“那要怎样吸取男子身上的精气?”
蝶舞望着云清扬,神色有些尴尬。对自己的弟弟,她怎么能说出九尾狐本应通过交合从男子身上吸取精气这一类的话?干咳了两声,蝶舞只有说出另一种方法:“之前,若狐都是依靠天痕的血来补充精气,尽管血中的精气并不多,倒也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听了蝶舞的话,云清扬松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这样的答案比他原来所想的要简单得多:“既然如此,姐姐就将若狐交给我吧。”说着,云清扬伸手将若狐拉回了自己怀中,让她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肩头。
蝶舞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再阻拦。她已经看出云清扬对若狐的心意坚如磐石,就算别人再怎么劝也没有用。再说,若狐现在的样子极其虚弱,也的确需要补充精气。为今之计,只有由着云清扬去做了。
若狐正在半睡半醒间,就觉得鼻中传来了异常甜美芬芳的香气。精气的香气对此时的若狐来说,就好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突然看到一只烤得外焦里嫩,芳香四溢的烤鸭。昏昏沉沉间,若狐便张嘴咬在云清扬的脖颈上,贪婪地吸吮起他的血液。
感觉到若狐的樱唇贴在自己的脖颈上,云清扬胸口一阵柔情澎湃,几乎便想将这让他朝思暮想,夜不能眠的少女压在身下,与她辗转缠绵。用身体,用话语,用自己的一切倾诉对她的思念与爱恋。
体内的血液迅速流失,云清扬觉得头晕目眩的时候,若狐才缓缓松开了口,无声地凝望着面色苍白的云清扬,眼中噙满泪水。
蝶舞单手结印,使用雨露甘霖替云清扬治好了脖颈上的伤口。刚才她一直担心,若狐回将云清扬的血喝光才松口,这时才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领着冷子兴和冷怀悠离开了两人身旁。
“你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不怕若狐将你弟弟吃了?”冷子兴撇了撇嘴,贼兮兮地笑了笑,“师妹还真是坏心眼,明明有更省力的法子,却不告诉云兄弟。”
蝶舞白了冷子兴一眼:“这些事情,我不明白,也说不出口。既然师兄什么都明白,你刚才怎么不开口告诉清扬?”
冷子兴吐了吐舌头:“这种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好说?”
冷怀悠叹息道:“我看他们两个,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索性就在一起算了。这样矜持着拖拖拉拉,真是让人着急。”
蝶舞无奈地回头瞥望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若狐还是对天痕心存迷恋。清扬在身在黑蛇,不得不受族规的制约。他们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就没有说得那么简单了。”
冷子兴似笑非笑地笑了笑,眼中露出几分无奈:“以凌大哥的声望地位,相貌人品,女孩子迷恋上他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迷恋不等于喜欢。若狐这小丫头还小,还不明白再好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也是白费;再完美的人,心不在自己身上也是枉然。天上的月亮虽然好,却不如掌中的一盏灯来得实用。”
蝶舞没有再接话,只是默然点头,觉得冷子兴的话十分有道理。他这番话固然是在说若狐和云清扬的事情。谁又能说,他这话不是说给一旁的冷怀悠和他自己听的?
“清扬哥哥,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伤你的。”不知说什么,若狐只有道歉,“是我不好,不应该擅自混在队伍里跟来。本来,我是担心清扬哥哥,不想你受伤才跟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伤了你。”
“没关系,是我愿意用自己的血替你补充精气的。你不必自责。”云清扬轻声安慰着,伸手替若狐摸去脸上的泪痕。手指拂过若狐白皙的脸颊,云清扬心中一阵酸涩:曾几何时,他便是这样将这娇弱的少女抱在怀中;曾几何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让她再孤单一人四处飘零;曾几何时,他对她保证陪她度过每个月圆之夜;曾几何时,他不得不被族规所缚,挥剑断情……
若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样赖在云清扬怀里极不合适,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是若狐不好。要是没有若狐,清扬哥哥就会好好对待静儿姐姐,静儿姐姐就不必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