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蝶舞猜想:母亲病逝前,冷子空想必在她床前立过要成为水韵国的王一类的誓言。而冷子兴则承诺过要保护好弟弟。但冷子兴为何甘心屈居于弟弟之下呢?这其中想必另有隐情。她心中好奇,但不便询问。
转回身面对蝶舞时,冷子兴又恢复了常态,嬉皮笑脸地说道:“师妹,子空刚才用的那招云烟回雪,是不是很厉害?你要学,我教你,怎么样?”
“蠢材!丫头的法力还没有到二十五级,怎么能学云烟回雪?让你们带她换个衣服,也要耽搁这么久!还不给我滚去练功场!”冷老邪的训骂从殿门口传来。
冷子兴一吐舌头:“师妹,赶快走。师父要是真的发起脾气了,可不是好玩的。”说完,不由分说,扯起蝶舞,翻身上了大殿的屋檐,向大殿后面纵跃过去。
蝶舞听到身后远远传来师父的喊声:“逆徒!走回廊……”
不管是飞檐走壁,还是沿回廊绕行,蝶舞和、冷子兴和冷子空在冷老邪的督促下,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大殿后面的练功场。
冷老邪面沉思说,瞪着冷子兴,说道:“我要看看丫头的实力。子兴,你去跟丫头较量一下。先比战气,后比法术。别想偷偷放水!你若又一项败了,一个月后的选王大典,就不用去丢人现眼了。”
冷子兴只得咧了咧嘴,走到练功场中央:“师妹,师父下了命令。我只有得罪了。切磋而已,我们就空手比划一下吧?”
蝶舞已走到了练功场中间,与冷子兴相对而立:“好!师兄,不必客气。”
冷子兴点了点头,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也变得冷漠,眸光也随即变得锐利。一瞬间,蝶舞恍惚觉得,冷子兴的样子已与自己记忆中飞鹰的影像完全重合。稍一愣神儿,就觉得一股霸道的气浪向面门直逼过来,迫得她无法呼吸。
出于本能,蝶舞几个空翻向后出了三丈。可刚一站定,冷子兴的掌刀就卷带着蛮横的战气攻到了面前。蝶舞身形一转,像一旁旋了出去,避开了这一击的锋芒。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惊讶:没想到,冷子兴一副正型的样子,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按他所说,他应该属于混斗派。但只凭战气,他就比那武斗派的冷怀悠还要强上许多。
知道自己的战气与冷子兴差得太多,蝶舞不敢赢敌,只有闪躲。好在,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优势——速度。身为雇佣兵的她,能够在枪林弹雨中险象环生,能够一击毙命而滴血不沾身,就是因为她的身法已快过了子弹的速度,和鲜血喷溅的速度。
利用风的韵律,敌袭的气场,空气的波动,并完美的运用自身骨骼肌肉的力量,蝶舞飞掠在练功场上。这种速度或许不足以让她取胜,却不足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一旁的冷老邪看到蝶舞的身法也是一脸错愕:快!太快了!这样的身法,简直已与鬼魅没有区别。有这样快的速度,别说是子兴,就是战气到达三十级的人也未必能碰到她的衣襟。这丫头简直是天生的技斗派。要想战胜她,只有在靠近她的一刹那,凝聚所有战气,进行八方无差别攻击。可是……
冷老邪想的时候,冷子兴已经将他的想法实施了。抓不到蝶舞,他索性放弃。表面佯攻,暗暗将身上的战气凝聚起来,待攻到蝶舞面前一尺处,突然将体内聚集的战气不分方向地爆射了出去。不论蝶舞躲到哪里,都必定会被击中。
对于战气的使用,蝶舞还不熟悉,更没想到战气还可以向烟花一样,向四面八方爆开。危机之中,只能鼓荡体内战气强行防御,与冷子兴霸道的战气抗衡。“轰”一声巨响,两股战气交锋之下,蝶舞远远地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潭中。
冷子兴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战气瞬间使用过度,他全身就如脱力了一般,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蝶舞从水潭跃回了练武场,浑身都湿答答的,却没受什么伤。战气交锋的瞬间,她并没有强行对抗,而是在防御的基础上,借力打力,刻意让对方的战气将自己抛出去,以减缓对身体的冲击。
“不赖,不赖!两个人随机应变的能力都不赖!不必再比了。”冷老邪哈哈大笑了两声,对蝶舞说,“丫头,身法敏捷是你的长处,就算战气高出你十级的人,想战胜你也不容易。但你要明白,破界升仙要的是实打实的战气,不是打胜了就行的。你现在的战气,还二十级。需更加勤学苦练才行。”
“师父说得是。蝶舞记下了。”蝶舞拉起袖子拧拧干,擦拭着脸上的水。
“至于你,”转向冷子兴时,脸色立刻变得严厉,“你贪功求胜,不计后果。如此胡乱使用战气,无异于自伤己身。命都没有了,胜,还有何用!”
“还不是师父你说败了就不许参加选王……”
“逆徒!还敢顶嘴!”没等冷子兴说完,冷老邪抬起一脚,就将他踹了一溜滚,滚了出去。
“哎呦!师父,您怎么能这么?暴力倾向还这么严重?这样下去,您的宝贝徒弟早晚得死在您的铁蹄之下。”冷子兴刚爬起来就开始哼哼唧唧地抱怨。
铁蹄?马才有铁蹄,人哪里有蹄子啊?这师兄,还真爱逞口舌之利。蝶舞笑道:“师父,您先饶了师兄吧。他还要跟我比法力呢。”
望向蝶舞,冷老邪立刻又笑容满面了:“丫头,真是心善。这逆徒害得你全身都湿透了,你还为他求情。算了,先不比了,你去洗个澡,换一身干衣服再说。”
一旁的冷子兴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师父,您……您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要不是您让我跟师妹较量,她怎么会掉水里?不许我败也就罢了。还不许我伤着师妹。您还让不让人活啊?”
“逆徒!再多嘴,我现在就赐你一死!也免得你日后自己作死。”冷老邪狠狠瞪冷子兴一眼,转头对冷子空说道,“空儿,你帮我看着他,三天内,不许他再动用战气!”
转眼间,就要换两此衣服,还真是麻烦。蝶舞边走边皱眉看着紧紧包裹在身上的湿衣。师父不让翻墙越屋,她只有提着湿漉漉的衣裙,从沿回廊从正殿前面绕一圈,去往方才刚换衣服的地方再次更衣。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两次更衣,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蝶舞对身上湿透的衣衫本不太在意。可走到大殿,迎面一阵凉风吹来,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停下刚脚步,想去揉鼻子,一件长袍披在了她身上,接着一个幽若沉箫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怎么如此不小心?女孩子家身子弱,小心着凉。”
一件袍子披在身上,蝶舞立刻就是一惊:什么人能在她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到了她的身边?而且,真的只是在眨眼的时间里,就到了身畔!
但是,这丝不安刹那间,被幽淡飘渺的幽香抹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惊诧。这阵香气,蝶舞记忆犹新。这阵香气,正和那无痕刀坠儿上的一般不二!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寻找的,无痕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