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嫡亲骨血
顾倾城与拓跋濬离开一揽芳华回宫,拓跋濬先回太子府,他要秘密安排精锐,准备消除九幽地府的隐患。
他未安排好一切之前,连皇帝都不能透露。
倾城说过,宗爱头上的貂蝉金铛,便曾经是九幽地府的金老爷在天上人间拍卖回来。
至于后来是不是金老爷所送,还得秘密调查。
也不知皇帝身边有没有九幽地府的奸细,否则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整个皇城,都葬身火海。
顾倾城回宫前,先去了一趟医庐。
灵犀她们一见顾倾城,就跪下相迎。
“郡主,您可是回来了……”
“快快起来……”
顾倾城赶紧她们起来。
泰山和暮雪,也绕膝撒欢。
“小家伙,你们都长那么大了!”
顾倾城惊喜的拍拍泰山与暮雪。
回想起那些飘渺梦幻中,小蝶在桃花坞的情形,不仅有苍狼看守桃花坞,陪着小蝶,还有那些狼群护卫。
否则桃花坞外面的人,都来欺负小蝶母女。
略为逗弄泰山与暮雪,她便检查灵犀她们的医案。
见她的医案从诊病至开药,都有条有理,一切都妥妥帖帖的,自是欣慰。
“灵犀,你的医术,也是精进了。”
顾倾城看着灵犀微笑道。
灵犀赶紧揖礼:
“哪里哪里,都是郡主教导有方,灵犀还要跟郡主好好学呢。”
灵犀抬眸的时候,眸光那一闪而过的阴鸷,竟是似曾相识。
竟好像那粥铺卖桃花羹的老板娘。
她再定睛去看灵犀时,灵犀的眸光,恢复了平日里的伶俐,精明。
许是自己今日忧伤过度,精神恍惚的错觉?
“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果然是玲珑剔透。”
顾倾城凝视着她,嘉许的点头。
她还有很多事忙,赶紧回宫。
拓跋灵早命宫女等候顾倾城,让她们一见安平郡主回来就请她来碧霞宫。
其实,在顾倾城赶回来为老祖宗奔丧的时候,有些话,她就想跟顾倾城商谈了。
却苦于是老祖宗的丧仪,诸多不便。
来到碧霞宫,见拓跋灵一脸忧戚的等候在宫门,来回踱步。
拓跋灵一见顾倾城就拉她进入殿内。
拚退宫女,拉着顾倾城的手,便迫不及待的问:
“倾城,你该听说柔然内乱,斛律屠休篡位,可汗易主,顾彧卿出事了吧?”
顾倾城当然是很早就知道大哥出事。
只是陛下当时让她先别告诉拓跋灵。
而她在江南一直抽不开身,近日,却不知大哥怎样了。
秦少卿虽说派人暗中保护大哥,大哥毕竟在斛律屠休的掌控之下,防不胜防。
顾倾城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隐瞒了灵儿。
“我离开都城前,其实陛下便告知我柔然兵变,大哥被斛律屠休囚禁之事。”
顾倾城见拓跋灵已知晓大哥之事,此刻也坦言:
“当时我还求陛下给斛律屠休修国书,劝他莫要再做兄弟骨肉相残之事。”
拓跋灵一脸讶异的看着顾倾城,甩开她的手,气哼哼道:
“原来父皇故意隐瞒我,却将顾彧卿的事告诉你,而你竟然不告诉我,还说是好朋友!”
“……傻丫头,陛下是怕你担心,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才让我暂时隐瞒。那叫爱之情切。”
顾倾城抚摸她的头,稍顿再问:
“如今,你可是有大哥最近的消息?”
拓跋灵对他们瞒着自己顾彧卿之事,终于释怀。
“听说身受重伤,幸好性命无虞。但柔然被斛律屠休篡夺,他终究失去自由,还失去了汗位!”
拓跋灵忧心忡忡,又黯然道:
“难怪他一直音信全无,原来是一回柔然,就被斛律屠休暗算了。我还一直怨怪他呢。”
她又抓着顾倾城的手,紧张道:
“倾城,如此干着急,不是办法,顾彧卿在斛律屠休手里,凶多吉少,命在旦夕,我们要赶紧去救他呀!”
“灵儿,我曾托付秦少卿帮我暗中保护大哥。想来,他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顾倾城安慰拓跋灵。
稍顿,又软软道:
“大哥的事,我何曾不紧张,只是广陵那边,一直发生很多事……”
拓跋灵点点头,顾倾城在江南发生的那些事早就传回皇宫了。
“你和濬儿在江南发生的事,早传扬天下,我自然也听说的。
你与濬儿,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如今,只希望大哥再耐心等等,我们一定会去救他的。”
顾倾城其实也迫不及待的想去柔然,可是如今最紧要的,是摧毁都城地下的九幽地府。
否则整个都城,岌岌可危,随时随地有毁城之虞!
但这绝不是心血来潮就能灭得了九幽地府的,必须准备足够的功夫。
谋定而后动。
甚至几个预备方案。
不能有丝毫纰漏!
拓跋灵略为思忖,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就拉着顾倾城的臂膀,兴奋道:
“倾城,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悄悄去柔然,把顾彧卿救回来!”
顾倾城默默的看着面前那为了大哥可以抛弃一切尊严的灵儿。
大哥得知己如此,也该无憾了。
可是,事情有轻重急缓,急不得。
“灵儿,你稍安勿躁。”
她拉着她坐下来。
“倾城,顾彧卿身陷牢笼,性命攸关,你让我如何不急!”
拓跋灵气鼓鼓道。
“你父皇就是怕你偷偷去柔然,如此去的话,就是送羊入虎口。那斛律屠休说不定拿你这个公主,胁迫陛下呢。”
拓跋灵颇为不满的看着顾倾城:
“你瞧瞧你,知道顾彧卿不是自己的亲大哥,就没那么上心了吧?”
顾倾城看着急乱的拓跋灵,失笑道:
“傻灵儿,我怎么不上心了?”
“好,既然上心,那我们怎么办?”拓跋灵霍然站起来,她哪里坐得住,“总不能知道顾彧卿被囚禁,我们还坐着干等,见死不救啊!”
顾倾城见拓跋灵如此紧张,也感激她对大哥的一番情意。
“救,当然要救!灵儿,我知道你关心大哥,我何尝不是!”
随即又安慰她:
“陛下不可能让你偷偷去柔然找大哥,他知道了,还不知会发怎样的雷霆大怒呢。
你放心,所谓谋定而后动,我们不但要救大哥,还要把他失去的给夺回来。”
拓跋灵虽然着急得坐立不安,但她相信倾城,倾城说想办法救,就一定能救顾彧卿。
“好,那我听你的。”她终于平静下来。
离开碧霞宫,顾倾城不知不觉走向万寿宫。
此刻走进万寿宫,看着万寿宫的园景湖水,漫步那条长长的游廊,第一次进入万寿宫的一幕幕,便涌上心头。
往日游廊上郁郁葱葱的紫藤蔓,被皑皑白雪覆盖。
她在那游廊上,回想着自己给老祖宗讲故事,讲笑话。
一切宛如昨日。
老祖宗离开万寿宫,是去了一揽芳华的蟠桃园了吧?
罢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难怪老祖宗与她一见如故,当自己是心肝宝贝般疼爱,原来,她竟然是自己的蟠桃姥姥。
即便知道她元神归位,隐身回一揽芳华的蟠桃树,她还是忍不住泪水涟涟。
容嬷嬷等宫人早就瞧见安平郡主来了,也不敢去打搅安平郡主对老祖宗的哀思。
她们候在一旁,想待郡主默默哀思后,再请她进去。
这时候,拓跋濬已秘密安排好精锐侍卫,该要做的准备事宜。
便离开太子府进宫,还是想寻个机会,将九幽地府的事情与皇爷爷秘密商榷。
皇帝的御书房,满满都是鲜卑贵族那些要弹劾崔浩的老臣子,闹哄哄的。
他站在外面听了几句,也就做罢。
知道倾城去了万寿宫,怕她睹物思人,随即赶了过来。
容嬷嬷遂请他们进殿内。
老祖宗临走前,交代皇帝不用任何人陪葬。
万寿宫所有人,感激万分,更加对安平郡主尊重有如恭候老祖宗。
宫女有的请殿下与郡主就座,有的赶紧去奉承,上果品,忙前忙后的招呼。
容嬷嬷暖暖的看着郡主,眸眼含泪:
“其实郡主不来万寿宫,老奴也要去见郡主的。”
顾倾城有些轻愕的看着容嬷嬷。
容嬷嬷拚退宫人,跪在他们面前,看着顾倾城,噙泪道:
“郡主,您可知老祖宗为何遗言,让您以玄孙身份服丧?”
顾倾城与拓跋濬互相看了一眼,迷惘的看着容嬷嬷。
难道老祖宗告诉容嬷嬷,她是蟠桃姥姥的孙女?
“因为郡主您,是老祖宗的嫡亲骨血。”
容嬷嬷说罢,竟又呜呜呜的哭了。
“嫡亲骨血?”顾倾城还是一脸的迷惘。
“容嬷嬷,此话何意?”拓跋濬蹙眉问。
并让容嬷嬷起来,坐着说。
容嬷嬷擦擦眼泪,便一五一十的道来:
“……老祖宗是太祖爷的小姨母,这些事情,可能你们,早有所闻。
可是老祖宗进宫前,有很多不为人知之事,殿下与郡主,或许并不知晓吧?”
“进宫前的一些事?”
顾倾城若有所思,想起崔浩那国史对大魏宫闱秘史的描写,有关老祖宗的那些事。
与拓跋濬相视一眼。
有些迟疑道:“略有所闻,但不知,孰真孰假。”
其实拓跋濬自始至终,是清楚老祖宗年轻时的那些事的。
“本王也只是听了些传言,许是不尽不实。”
容嬷嬷便道:
“老祖宗进宫前,原已嫁夫高俊,育有一岁女儿,小名柔儿。鲜于宫中走动。
在老祖宗的姐姐,献明皇太后的丧礼上,太祖爷初见老祖宗。
竟对老祖宗一见倾心,不顾伦常,强留老祖宗于宫中。
老祖宗先是不从,但太祖以其夫和女儿性命相要,老祖宗只得遂了太祖。
太祖爱老祖宗如痴如狂,怕老祖宗终究放不下高俊和女儿,竟然狠下心肠,暗中派人去灭高俊满门。
高俊被杀,听说那孩子,恰巧被老仆人带去外面玩耍,逃过一劫。
事后,老祖宗终于知道太祖当年对高家下的毒手。
老祖宗痛心疾首,没想到口口声声爱自己之人,竟对她的亲人如此赶尽杀绝。
老祖宗暗暗寻找她的女儿柔儿,后来战乱,时局动荡,转辗却没了音信。
这几十年都以为,老祖宗以为,甚至连侥幸逃出虎口的柔儿,都可能又被太祖派人追杀了。
直至老祖宗第一次看见安平郡主,宛如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便让奴婢去查。
奴婢查了安平郡主父母几辈几族,查至安平郡主外祖父孝廉公,开始一直查不到孝廉公夫人的身世。
后来还查了太原几十年前搬走的邻居,终于有一位邻居,知道孝廉公的夫人,便是高氏。
虽然孝廉公当年就瞒着所有人,他夫人的祖籍和年岁。
但偏偏是他故意隐瞒,不敢泄露高氏的真正身份,才是真正的高柔。
老祖宗原本想等郡主回来,当面把这一切告诉郡主,祖孙相认。
没想到,老祖宗还是等不及郡主回来,就驾鹤仙游了。”
拓跋濬与顾倾城仔细听着,震惊了良久,方回过神来。
拓跋濬眸光有些解不开的情愫,或者是疑问。
那些疑问,或许,只有冯熙知道。
顾倾城不禁落泪:
“原来我的外祖母,竟是老祖宗进宫前的女儿高柔。
难怪老祖宗一直小倾城小倾城的叫,原来老祖宗一直怀疑,我就是她的后人。”
“也难怪老祖宗把丹书铁券赐给你,我当时已觉得很疑惑了。”拓跋濬感叹道,“没想到冥冥之中,你们隔了几辈,还是见面了。”
顾倾城更加感触,含泪问:
“容嬷嬷,老祖宗的身子虽说有阴盛格阳之症,但吃药调理后已不算严重,还可以撑下去的。
天气转凉,你们没给她加衣御寒么?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她仙游前,到底是怎么走的?”
“……老祖宗是吐血而薨的。”
容嬷嬷一脸悲戚。
“吐血?!”
顾倾城跳起来。
大大的出乎意料!
随即问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吩咐你们,不要让她受任何刺激么?”
稍顿,她又充满疑惑,带着愧疚的问:
“是怎样严重的刺激,令老祖宗竟然吐血?莫不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
“郡主稍安……”容嬷嬷赶紧抚慰郡主,“老祖宗自不是因为知道郡主的身世而吐血,老祖宗知道郡主真的就是自己的后人,那身体可是更加的好起来了呢。”
“那——”顾倾城看着容嬷嬷。
“最近天气陡转,老祖宗虽偶感微疴,李御医调理还是得当,不至于一下子就驾崩了。”
容嬷嬷顿了顿,才又缓缓道:
“最近国史闹得沸沸扬扬,大司徒把大魏的好事丑事,都大肆宣扬,连宫闱秘史,也篆刻成碑。
不知谁传到老祖宗这里,竟令她吐血,病势陡重。延至亥时,神思渐散,遂至弥留。”
拓跋濬裹挟着怒火问容嬷嬷:
“容嬷嬷您随侍在老祖宗身旁,是谁胆敢在万寿宫散布谣言,唯恐不乱,说这些该杀头的话,老祖宗都见了些什么人,您应该都知道吧?”
“宫中每日给老祖宗请安的妃嫔佳丽,以及命妇,络绎不绝。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偷偷把一本国史塞进老祖宗的被褥里,老祖宗拿起来看,后来就吐血了。”
容嬷嬷一边道,一边痛心疾首的痛哭。
“也怪老奴大意,贵人们来访请安,老奴总有要离开一时半会儿的时候,或者端茶倒水。
也不知此人是出于好心义愤,替老祖宗打抱不平,还是故意而为,知道老祖宗受不了刺激,就想气死老祖宗。
没承想,一不小心,就被人钻了空子。竟让一本国史,害了老祖宗性命!”
“陛下可知道,老祖宗因国史吐血而薨?”顾倾城蹙眉问。
“自是知道的,开始震怒,但老祖宗丧仪要紧,其他也就暂时顾不得了。”容嬷嬷擦着眼泪道。
拓跋濬心道,御书房闹哄哄的,便是鲜卑贵族们在为了国史而弹劾崔浩。
“容嬷嬷,那国史还在么?您可否给我瞧瞧?”顾倾城又问。
容嬷嬷自去把那本国史找来,顾倾城随手翻阅,那国史上,关于老祖宗那段落的章节,竟染上老祖宗的大片血迹。
她记得她问过拓跋濬,此国史可有大量刊印,拓跋濬当时说没有,他也是内部拿了样板,因为大司徒是打算篆刻成碑。
“国史书籍,并未大量刊印,总公也就几本,应该能查到都落在谁手上。”拓跋濬凝重道。
忽然,顾倾城看到了刚才那关于老祖宗那一页,除了有血迹,还显得皱巴破损,似曾熟悉。
她回想起拓跋灵当时看到关于老祖宗那页,气愤不过,用手搓揉,恨不得就撕碎了。
她再细心看时,竟真的有些被揉碎的痕迹。
“拓跋濬,难道这书,便是你当时给我看过的那一本?”
拓跋濬见倾城如此说,也凑过头来。
顾倾城指着其中皱巴巴的一页:
“我记得当时灵儿一时气不过,想把这页揉碎,你看,还有那被撕了一角的痕迹呢!”
拓跋濬拿过来看看,蹙眉道:
“这书怎会到了老祖宗这里?你最后给了谁?”
拓跋灵当时已经丢至马车外了啊?
而恰巧那时,李双儿和安陵缇娜的马车来到她们的马车旁边。
她阖上眼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拓跋灵丢了书籍,但她后来掀开帘幔和李双儿她们说话。
她似曾记得,李双儿手上正好拿着本书籍,一样的蓝封皮。
难道李双儿那么巧,接住了拓跋灵扔出来的书籍。
她不可能出门还手拿书籍的,她并非秦少卿那个手不释卷的书呆子!
李双儿当时与安陵缇娜共乘一车。
在李双儿手上的书籍,又怎么会到了老祖宗手里。
这段时日,李双儿与自己一直在江南,她不可能把这书籍拿到老祖宗这里。
她若有心令老祖宗受刺激,只须找个人告诉老祖宗外面国史的情形,老祖宗也是受不了的。
又何必把书籍悄悄给老祖宗。
但万寿宫内,岂是随便就能进入,而且很容易就能查出是谁撒布谣言,到时候,幕后指使,一样脱不了关系。
这留书给老祖宗之人,怕是精密筹谋方可达到目的吧。
容嬷嬷肯定跟来请安诸人一再交代,老祖宗不能受刺激。
若那人直接告诉老祖宗,老祖宗当场气死,身边那么多宫女看着,那人也脱不了干系。
若真的有心害老祖宗,便得是万寿宫毫无防备之人,而且得有机会,悄悄留下这国史。
那样气死老祖宗,便神不知鬼不觉。
是谁会如此费尽心思呢?
当时大姐与李双儿共乘一车,若李双儿手上拿着的,就是拓跋灵扔出去的国史,那安陵缇娜应该也知道此书。
又或许有可能,这书籍,最后就落在安陵缇娜手上。
而李双儿根本不在皇宫,宫中与李双儿交好的,唯有大姐……
顾倾城猛然打了个寒噤!
虽说李双儿对自己并非真心实意结拜,但她自从在玲珑阁认识大姐,便觉得大姐对自己一见如故,应该是诚心诚意的。
如此揣测自己的结拜大姐,真是有违当初结拜之誓言!
难道自己想多了?!
拓跋濬见她思忖,遂问道:
“你可是想到了谁?”
“暂时……不能确定。”
顾倾城神色凝重的叹口气。
但愿,她的猜疑是错的。
晚上,她悄悄去安陵缇娜新搬的长乐宫,把做好的隔三秋解药,给安陵缇娜送去。
她一直不点破自己知道她身中隔三秋蛊毒,只在药瓶子上写上隔三秋解药几个字。
只有半年左右的药,半年后,缇娜姐姐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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