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接引者领着小金出了会堂，朝更衣室走去。

　　“哥们儿，你不会真被咱大主教的那套逻辑迷住了吧？”胖子见天高皇帝远了，便压低声音问小金道。

　　小金佯装剧烈咳嗽，没有回答。

　　“你就少说两句吧！”另一名接引者制止道。

　　“那有什么？何止我一个发牢骚，你说大主教带着我们赚钱就够了，他为啥非要整这个思想，哪个哲学的？还要让我们背，背不过还要罚，他……哎呦”胖子说得正起劲，冷不丁被另一名接引者拧了一把。

　　“陈彪兄弟是在大主教身边工作的人，以后少不了要和大主教独处，你……”那名接引者瞟了眼咳得捶胸顿足的小金，趴在胖子耳边小声道。言外之意就是你跟这新来的又不熟，人家还在顶头上司身边工作，你在这儿发牢骚，万一人家正好看你不顺眼向顶头上司汇报了怎么办？

　　胖子虽然糙，但也明白过味儿了，不敢再发牢骚，转而害怕起来。

　　“陈兄，我这位伙计喜欢开玩笑，你……”那名接引者见胖子住口了，忙打圆场道。

　　“刚才……刚才……二……二位说什……什么了吗？”小金刚停止咳嗽，喘着粗气回头看向两名接引者，他的脸都咳红了，眼角还挂着泪“抱……抱歉，咽炎又犯了，没听清二位刚才说的话。”

　　“原来如此。”精明些的接引者知道这个新来的是在演戏，忙掏出几张粉红色钞票悄悄往小金手里塞，“我们原本不知陈兄身体有恙，这些钱就当是我们哥俩帮你买药了。”

　　那接引者一面塞钱一面朝小金挤眼，言外之意就是用钱封口。

　　“二位前辈客气，医生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只要我不吃不该吃的饭，不说不该说的话，这病就能痊愈，犯不上用药。”小金故意将“不该说的话”几个字加重，并将钞票又塞还回了那名接引者的袍袖中。

　　见小金也回敬了几个挤眼动作后，两名接引者的心才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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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

　　石墨敲敲门，得到许可后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石墨，你来啦！快坐快坐！”校长满面堆笑，眼睛处都挤出了鱼尾纹。自从石墨一家原因保守校长私装监控器一事实情的秘密后，校长对石墨总是客客气气的，生怕他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抖出去。

　　石墨道一声谢，坐在了校长对面。

　　“石墨啊，你应该知道咱们期末考试前要举办的校际交流学习周吧！”校长问道。

　　石墨点头。

　　“每次学习周上都会分别在两个找一名进步显著的学生分享经验。最近不止一个老师向我推荐你，说你在学习方面的进步速度惊人、善于提问而且品德良好。”校长掰着指头数起石墨的优点来，“眼下马上就到学习周了，既然老师们都对你评价如此之高，不然就由你去做经验分享的演讲吧！”

　　“分享经验？我？”石墨有些不敢相信。去年的校际交流学习周为了提升学校整体水平，在计算平均分时故意忽略了包括石墨在内的一大半班级后十名的成绩，今年却又要让他作为学习榜样分享经验了，真是颇有戏剧性啊！

　　“没错，就是你。你觉得怎么样？”校长问道。

　　说实话，石墨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因为现在的他并不想过分张扬，只想安静地发育，低调中增长知识。

　　“校长专门请咱们过来说这事，如果你不答应怕是会让校长没有面子哦。”001提醒道。

　　“嗯，我刚才也在脑中权衡了一下。如果我真的去演讲了，也不会损失什么，还会收获校长更多的好感；但如果我不去演讲，就薄了校长的面子。目前我并不想在学校里获得多少荣誉，但为了保证我能安静平稳地度过初中阶段，和校长等校领导搞好关系是必须的！”石墨在脑海中回复道。

　　“这么说来，你应该答应校长，作为学校的进步模范去演讲。”001说道。

　　行！

　　一不做二不休，石墨斩钉截铁道:“校长，让我去吧！”

　　“好！你的进步速度非常罕见，如果这次校际交流拿你做典型，江北八十一中不知要被我们甩出去多远呢！我们学校又可以扬眉吐气了！哈哈哈！”校长很是高兴，如果这是养成类游戏，校长脑袋上的好感值进度条一定会增长百分之三十。

　　石墨听了校长的话有些汗颜。他将手下垂，不经意间摸到了椅子腿上的一条凹槽，这是上次被高浩养父亲踢出来的。几天前，高浩养也是和石墨一样坐在这把椅子上面对校长，但区别是石墨即将彻底改变自己在学校中的形象，而高浩养却沦为人人皆可喊打的落水狗。

　　自从偷窃案发生后，本就被何天骄针对的高浩养彻底失去了地位，连昔日里那些对他敬而远之的普通学生也敢和他顶嘴。更可怕的是高浩养的行为已让家长对他心寒，高父扣下高浩养今后几个月的零花钱，没收了他的游戏本和篮球，勒令他必须从今往后好好学习，不然永远不许娱乐。

　　高浩养坐在牛排店中独自吃着意面。曾经他还身为班霸时，经常和弟兄们在这家店聚餐，他们讨论怎么从同学那里套更多的好出，怎么让老师更难发现作业是同学代写的，讨论班上哪个女生屁股圆，讨论手游里新出的皮肤买了几个……如今已是人走茶凉，何天骄的针对外加偷盗的污点，令全校师生都鄙夷他、疏远他。

　　值得庆幸的是老李那些曾经和自己同为班霸的哥们儿们还挺仗义，总是宽慰自己。高浩养愿意相信他们是碍于何天骄所以不敢和自己同行、不敢在自己受欺负时出面保护，只要熬到何天骄毕业，他们就会重新把自己扶植回班霸的位置。

　　这么想，高浩养的心情多少可以舒缓些。今天放学时老李跟老王还悄悄找过他，向他保证只要有机会一定帮他翻身，让他一定放心。高浩养很受感动，便冒着下个月吃泡面的风险，在这家餐厅点了满满一桌饭菜，回忆着当年和各路班霸们的“峥嵘岁月”。

　　餐厅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伙年轻人有说有笑地朝一张空桌走去。“老李！老王！还有大家！”高浩养凭听觉就辨出了声音的主人，世界真是太小，自己刚想着那帮兄弟，他们就来了。

　　但接下来的对话，打消了高浩养探头去和那帮弟兄们相认的念头。

　　“高浩养这下算是彻底完了，但他毕竟曾经当过班霸，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如果不再补几刀，他还是有几率东山再起。”老李说着，跟其他几个班霸霸坐在了高浩养旁边的空桌上，两桌之间隔着一张薄薄的挡板，如果不站起来，两边食客是无法看到对方的。高浩养特意扣上帽衫趴在桌上，尽量使自己的体积减小，因而那伙人并没注意到他。

　　“老李，真有你的！”老王拍拍老李肩头，竖起大拇指。

　　“我们补刀呢，也要讲究策略。”老李像个指挥官似的讲着战术，“目前咱们的工作重点是制造咱们还想要帮主高浩养的假象，使他就会产生依赖心理，这样就会避免他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放手一搏扳回一局。咱们一面假意上帮他，一面又诱导或组织其他学生整他，慢慢毁掉他的尊严和他在普通学生心中不可侵犯的形象。等到他彻底陷入万劫不复境地后，再想翻身就晚咯！”

　　“哈哈哈！好计谋！”老王哈哈大笑，“这招叫什么来着……温……温水煮青蛙！”

　　每个字眼都如同钢针一样刺进高浩养的耳膜终于，他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这帮混蛋！”高浩养愤怒地盯着那一桌昔日好友，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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