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18--袁晓雯
袁晓雯最近业绩不错,老公买了一辆新车,一家人高高兴兴的。
袁晓雯家住城郊,这个城郊不是龙城的边缘,而是红旗化工厂所在地蔡家镇的城郊。
蔡家镇因为有一个大型企业,所以比其他的乡镇要好。不管是面积,还是房屋建设水平还是消费能力,都要强于一般的乡镇。
镇里有医院,比龙城区医院也差不了多少。
镇上有专属的出租车,比龙城的便宜,管理还严格规范。按说,出租车这么大的利益板块,一般不会让人虎口夺食的。
这一切都源于一场车祸。
有一年,一个龙城的出租车在拉客的过程中出现了甩客的行为。就是先讲好的价钱到了某个地方不加钱就不走了。无奈之下,乘客只能下车自己去坐摩托车。因为有些赶时间,没空和对方扯皮。干脆坐摩托车吧!
结果没想到这个摩托车却在一次超车的时候为了避让对面的大货车,连人带车摔到路边的一个排水沟里了。摩的司机戴着头盔还好,只是腿骨折了,有些软组织受伤。乘客却被摔成重伤,关键是伤到了脑部,成了一个植物人。
这个乘客不是一般人,是红旗化工集团的一个专家。
这就让厂领导十分生气,由此作出一个决定:我们红旗集团的地盘不允许龙城的出租车进来。自己成立一个类似于出租办的组织,只要几万块钱都可以统一购买一款实惠型的小车来注册,登记,营运。公司不收高额的费用,价钱自然就比龙城便宜。五块钱可以跑遍全厂,一般出行只要三块钱。然后全辖禁止摩托车营运。这样一来,别说摩托车,就是原来的长安车也没了。
红旗厂之所以敢这么做,因为他们是央企,副部级单位。根本没有把龙城的领导看在眼里。更不用说,原来的集团董事长出去后担任了江南省常委,主管工业的高官。
袁晓雯家里原来是菜农,后来就不种菜了。自己做生意,老公开车。家在村里,离城也近。小日子也过得有声有色的。
也是万家的人去展业,顺带就把她增员来了保险公司。
培训完毕,开始做周边人的保险。前几个月算是绩优,一直的业绩还不错。
袁晓雯长得挺漂亮的,笑起来两瓣小虎牙特别可爱。一条大辫子在背后飘来飘去的,说话快人快语,脾气也是直爽,是典型的龙城妹子。对于保险很认同,一旦遇到不讲理的客户,她会很生气地和对方争辩。有时候对方胡搅蛮缠,她就给别人取绰号:咬卵匠。
龙城的语言很形象,给很多奇怪的人物专门有词语来限定和形容。长期吹牛不打稿子,只会吹牛不能办事的叫日白匠;混在社会,不无正业的叫打滚匠;
而咬卵匠是龙城人对那种胡搅蛮缠,却有一套歪理邪说的人的概括。
横得咬卵,是一种形容。
于远明有时候想一个男人去咬自己的卵,是很难,也是很犟呐!
画面感太美,不忍直视。
袁晓雯和袁小平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都姓袁,喊起来像两姐弟。于是在袁小平的示好下认了姐弟。
当然,保险公司的这种姐弟,也就是一个相互示好的举动罢了。什么都不算。
周海还有那么多的干爹干妈,干儿干女呢?
还不是一样便宜占尽,好话说完,面子抹完。
龙城还有一种社会关系叫打亲家。
真正的儿女亲家是实亲家,只是开玩笑,把双方的子女拜继给对方的叫干亲家。
一般来说,拜继也有讲究。
有的孩子不好带,需要找干爹干妈,龙城叫保保!男女都喊保保,类似于保护伞。希望借助于干爹干妈的福气保佑孩子顺利长大!
拜继又不是过继,只是形式上喊一喊,逢年过节相互走动。并不是到对方家里生活。有的讲究些会喊对方爸爸妈妈,而喊自己的父母为伯伯伯母。
正式的拜继也需要仪式,保约,中间人,什么香烛,纸钱,冷猪肉的弄起。拜继的孩子需要给干爹干妈磕头。
所谓认干兄弟,干姊妹,干姐弟,干兄妹也分简单和正式两种。
简单的就是说一声,从此我们就是兄弟姐妹了。到底有多真,鬼才晓得!
正式的结拜严格得多,虽然不需要换帖子,喝血酒,跪拜天地什么的,至少也得摆一桌。
大家的朋友,家人一起见证,长幼排序,从此就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了。
当然还有一种社会关系叫打老庚。
老庚是指同一年出生的男性,女性则叫同年。这里的“年”发四声。
于远明的父亲就打了几个老庚,长期约起喝酒。逢年过节,生张满日的走动。王家河沟的陈老庚在家种地,赵家湾的张老庚善于犁田,对河的董老庚在桃花镇上理发,还有一个赶场的尹手表是修手表的。有时候农忙的时候,也有互相帮忙的情况。几个老庚来于家喝酒,于洪生也不好意思收钱。
当然也有一些打亲家的出了岔子。
比如于远明老家有个周二哥和隔壁湾的向树生打亲家就扯了大皮。
龙城把纠纷矛盾叫扯皮。
周二哥以耿直著称,向树生却有些心眼。
两家人开始来往,吃吃喝喝,过节走动,有忙帮一帮,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二嫂和向树生居然偷偷摸摸上了床。
开始二哥还不知道,后来人们议论的多了,逼问之下才得知真相。二哥在家把二嫂打了一顿,从此与向树生也断了来往。
袁晓雯和袁小平认了姐弟,从此就经常来往,有时候也结伴展业。袁晓雯有什么专业上的问题,也爱找袁小平这个老员工咨询。有个美女姐姐和自己走得近,袁小平还是很高兴。
话说回来,那个时候袁小平也没用什么其他的想法。等到他想法开始在心里疯长的时候,袁晓雯就是他第一个必须拿下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