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30日。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乘坐47次列车。本次列车于晚间20时30分从首都京城出发,将在后天早晨5时30分抵达羊城,列车运行时间共33小时,将在石庄、邢台、甘郸、郑州、驻马店、信阳、武汉……(省略)等车站停车十五分钟。在本次旅途中,我们47次列车车组广播站将为您播送新闻联播、流行金曲等广播节目。我们很高兴能与您一道组成列车这个临时的大家庭,祝您旅途愉快!”
熟悉又陌生的广播声响起,张向东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乘客,眼神犀利而深邃,再配上他高大的身材,能给陌生人一股很大的压力。不管是从穿着打扮,还是散发的气质,他都不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里是京城到羊城的火车软卧,这一世他是第二次乘坐此趟火车,深知在这个年代的火车上,不管是硬座,还是硬卧、软卧,都没有过多的管理;所以三只手都非常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火车的硬卧是三层两列,软卧是两层两列,所以张向东所在这间一共是四个乘客:对面的应该是一对夫妻,男的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的也是一个充满知性美的少妇;自己的下床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浑身洋溢着单纯、青春,看样子应该还是大学生。
本间软卧室的乘客是没有什么威胁,甚至都是一批‘高素质’人员;但威胁一般都是那些流动作案人员,由于火车疏于管理,很多三只手轻轻松松的窜进卧铺车厢,进行作案!
如果张向东身无分文,倒也不至于如此担心,但他此时是身怀巨款,不由得格外小心。他不怕小偷来硬的,因为他更硬;就怕小偷趁自己休息时,悄悄的拿走自己的‘巨款’。
那自己近一年的准备就将化为虚无,甚至还会严重影响到以后的事业。
而说起这笔‘巨款’的来历,就不得不说说以前的事情了:
张向东是一位穿越人士,划重点是‘穿越’而不是‘重生’。
前世的他是一位八零后,大学毕业后从事的是电子硬件开发,后来开始自己创业,但都以失败告终,原因是产品技术跟不上。他总是暗叹生不逢时,没有在最好的年代进入这个行业。
最后,他干脆自己写了一本小说《重生之电子强国》,以满足自己的心里空虚;为此,他查阅了很多硬件技术以外的资料,至于硬件技术他则将以前的产品解剖,然后进行研究。
结果,他还真就穿越了!
他穿越到一位正在读大四的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学生身上,这一世的张向东出生于1970年2月,是蜀川省安城市的一个小山村的农家子弟;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十六岁就考上了清华大学无线电电子学系(1989年后更名电子工程系)。
张向东是去年(1989年)九月份穿越而来的,当时大四刚开学不久,他还有近一年的学生生涯;于是,他一边上课,一边当起了文抄公,努力赚取人生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在八九十年代,《故事会》、《知音》、《读者》等各种杂志的影响力、销量都非常的大,而稿费也有千字15元至20元的水平。
张向东又有那么多年的阅历,所以哪怕是一个理科生对于投稿,也不在话下。不说前世的他本身就是读《故事会》、《知音》这些杂志长大的,故事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就是那些网剧,譬如《猫妖传》、《法医宋慈》之类的素材,他也记得很多。
就这样,每个月他用爬格子的方式,写下差不多五万字以上的各种题材稿子;他绝对是这个时代最高产的作家之一,因为他不用构思故事大纲呀。当然他也是用了好几个笔名,以避免出名而引起麻烦。
就这样,他在今年(1990年)2月份攒下了4200元的巨款。
这笔巨款他没有乱花,也没有存起来,而是在二月初旬乘坐47次特快火车前往羊城,再赶往深圳去购买了一只股票——深发展。
当时的深发展,刚刚被大股拆小股,从20元拆细为1元面值,每股2.8元。
不过,等张向东在证券公司柜台交易的时候(还没有成立证券交易所),已经是3.6元每股。
就这样,他买了两手深发展(500股/手),花了3600多RMB。加上一来二去的费用,4200元被他花的干干净净。
当然了,这是非常值得的一笔投资。
前几天,他在京城通过看报纸的方式,了解到深发展已经高达24元/股(送股后);并且,在六月初还宣布了‘每十股送五股’。
这样一番计算下来,张向东手中的深发展股票从1000股变成了1500股,每股价格24元,总市值高达36000元。
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再加上身上还有2000元的现金(后来的稿费),他自然需要处处谨慎。
“大哥,我们能不能换个位置呀?”
正当张向东陷入回忆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正是他下床的小姑娘。当然了,这个声音对张向东来说,有些让人不爽。
小姑娘换床位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下床不太安全,她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因此而充满了担忧。
张向东不爽的原因也很简单,若是自己没什么财产,他不介意换一下;但恰恰相反,他身上有巨资。而且这笔巨资,对自己太重要了。
所以,哪怕是再漂亮的女孩子,张向东也不会动摇。有了事业,自己还愁没有漂亮的女孩子么;更何况,换个位置自己又不见得有实质性的收获。
见张向东纹丝不动、默不作声,小姑娘有些委屈,她心里甚至在想:自己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眼前的男子居然一点不怜香惜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对面下床的斯文男,用文绉绉的语气说道:“年轻人,女士优先嘛!再说了,她一个小姑娘睡下床也不安全,你一个大男人应该让着点!”
少妇躺在对面的上床,似乎也是一副深以为然,且一副沾沾自喜的幸福表情,好像在说:“小伙子,多和你大哥学着点,女孩子就是用来宠的!”
道德绑架?
张向东可不吃这一套,他立马讽刺斯文男道:“你可真是会慷他人之慨,一点也不脸红啊!我和这位女士非亲非故,而我只是坐在了本属于我的铺位,我有什么错?再怎么也容不得别人来评价吧!”
两言三语,男人、少妇、女孩顿时脸上一红,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李东升的眼神不仅犀利、深邃,语气更是充满了桀骜不驯,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
晚上10点,卧铺车厢惨白的日光灯开始熄灭,只留下狭窄过道上的夜灯,散发着昏黄的亮光,如同行将熄灭的烛火一般。窗户边上的壁上悬挂的广告变得晦暗不明,勾勒出一种困倦而舒适的气氛。
张向东也开始了休息,他的重要物品都是随身保管,再加上他不是那种睡得很沉的人,所以他反而安心的睡下。
半夜。
张向东被一个女声惊醒,他警惕的朝外侧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发现是两个陌生男人流窜到本卧铺。
一个正弯着腰朝着下床的小姑娘做歹事,一个正在四处望风。
“快点把钱包给我,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脸上划个口子!”一个男人压低声音用狠厉语气的说道,不过带着一丝颤音,他本是贼,不是强盗。
“不要!饶了我吧,我真没有什么钱,我只是一个穷学生!”小姑娘低声求饶。此时她被吓傻了,以为求饶就可以避免财产损失,根本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张向东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三只手作案失败,见别人是个女孩子,改明抢了!
他毫不犹豫的拿着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特制包包,砸在正在望风的毛贼头上,里面都是铝制易拉罐(未开)捆绑在一起。
然后大吼道:“那里来的毛贼,敢动老子的妹妹!”
事发突然。
没人想到张向东这么猛,一言不合就开干!
只听‘砰’的一声,包里的易拉罐狠狠的砸在三只手头上,然后他就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中,并朝着同伴倒去。
张向东得势不饶人,一个漂亮的翻身下床,在空中就一脚狠狠地踢在被砸头的三只手身上。这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打法,必须让一个毛贼没有战斗力。
等张向东落地的时候,被砸头的毛贼被打得头昏脑涨,几近昏迷;而持刀的毛贼则被同伴扑倒,并站立不稳。
事已至此,张向东自然是毫不客气扑了上去,只因为他知道——除恶务尽,否则后患无穷。
毛贼本来就是三只手,而不是强盗,被人大吼已经是胆颤心裂,再加上张向东语气强硬、身材高大,很快就被张向东一脚踹掉手中的刀,然后被张向东按在身下,两小毛贼顿时动弹不得。
“没死就去找人报告这里的事情,不然等会他们报复你们别怪我!”张向东一边冲几人喊道,一边还得观察外面还有没有望风的同党。
一番折腾下,两个毛贼总算被乘警带走,而李东升等人也去做了个笔录就被放回。
回去的时候,那漂亮的小姑娘语气别提多客气了,那对夫妻也敬畏的看着张向东。
刚才那一幕,夫妻俩也听见了,却一点不敢吱声,更没有第一时间上来帮忙。也就是张向东制服了两个毛贼后,并没有发现其他同伙后,两人才敢过来帮帮忙。
而那男人更是不怎么敢看张向东,他有些心虚,自己只会慷他人之慨,而张向东却是真正的乐于助人,面对歹徒丝毫没有犹豫。
到底谁的道德品质更高,现在不就一目了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