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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节 “寻走”

不甘的心 中玄子 13467 2022-11-09 06:21

  ⒋

  看不到希望的“寻走”像梦游一样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我很清楚,但我还是得继续寻走。

  希望在未知的路上变的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我在想到底是生与死的尽头有了欲望变现的结局?还是一个人的安逸造就了年青生命的延续?

  总在若即若离的状态里飘忽不定,即将而立之年却是一事无成。真是可悲、可叹!

  寻梦的人在欲望都市里寻找着可以安放的青春岁月。踏着辗转难眠的城市节奏忘记了最初的信念和理想。

  地铁站、公交站、火车站,自行车、电动车、小汽车,人们用不同的方式追着幸福奔跑。流动的人潮像蚂蚁搬家一群接着一群。站台上茫然失措的望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却又拱手让给了现实。我们总是盼着自己有一份荣耀来自于自己努力对等的价值,可生活毕竟是生活……!

  从地铁到火车轨迹赋予使命承载客流方式殊途同归,起点和终点却截然不同。行为意识主观的把客观事物潜意识定义成为一种“出行工具”。它的成长伴随着我们对梦想的追求,拉进了距离缩短了时间到达目的时却感觉梦想越来越远。

  在地铁和火车之间连接着想要绽放的光彩,熟悉的站台,我看到了童年时渴望乘坐火车的自己。寻走的路上,我不敢再想接下来的未来。静静的在火车站望着成群结队的旅行者。人多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感伤,快乐的人至始至终都在洋洋洒洒,而和我一样寻走的路人脸上更多的流露着希望在不远处的忧伤。在人群里没有一只眼睛会放到自己身上。除非是那些帮助世人重新认识人性的“偏门徒手”,他们像心灵捕手一样能读懂人的弱点,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们自如的得心应手。

  火车站的记忆停留在想要逃避离开的站台,广播里大屏幕提示着出发车次,对照自己去往的地方,我想到最多的就是赶紧离开。

  匆匆而过无非就是时间带着躯体一分一秒的走向下一分下一秒。

  嘈杂,还是嘈杂。我想安静的待一会儿却还要提高警惕。广播里提示开往广州的车次检票进站了,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车站的人们像“快闪”一样从角落里蜂拥而至到排队等候检票的队伍里。很难想象改革开放初期南下淘金的人们,那时候不怎么发达的出行工具是如何让梦想变成现实。而今天我挪着步子一点一点的向那座留下太多故事的城市靠近。车站工作人员检票的一瞬间像是把天各一方的两座城市连接在了一起。跟着人群登上列车找到坐位,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只等时钟在设定的圈里旋转到轨迹到站。也许在今天高铁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行驶,距离早已经不是距离了,可人们还是愿意选择时速较慢些的普快车次。生活水平不断提升,每一次的火车提速都意味着一个时代的到来。我们赶上了好时代也同样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困境。也许只要有钱一切都不是问题。可今天我要面对的是没有钱还要去感受时代发展吹响号角的含义。我实在没有勇气买那张动车票或者软卧票,只好老老实实的用屁股麻木时间。这样我心里会舒服些,也会觉得自己的经历更丰富一些。

  十九个小时里的分分秒秒集聚了一段漫长的行进。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火车上人们习惯性的在不大的地方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舒服。

  憋屈、压抑还有些沉闷。一趟距离下来真的想放飞一下心情。

  耗尽的时间留不住过往的路人。终点重复着迎接不同来广的人们。这座充满了太多故事的城市展开双臂拥抱像我一样的新人。心情有点小激动的我听着列车到站提醒开始整理行李,等待列车到站。过道上人们又排起了长队,一个车厢接着一个车厢好像从来没什么变化,只是老练的行人踏实的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人少的时候再起身。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一睹这座城市的容颜,没有在乎排队等候的焦虑。列车到站停止不动,乘务员打开车门大家按照顺序一一下车,一大群人大包小包的涌向出站通道。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真的吓一跳,人多的真是感慨万千。

  到了出口,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站在卡口快速检验每个人的车票,旁边还有一个人拿着喇叭不停的提醒出站的乘客把火车票准备好。大家都主动把车票拿出来让工作人员检验。

  出站时虽然人多可速度非常快,每个人都是快步行走。一出了站口人们就消失在了火车站的广场上。

  南方城市并没有让我一下子感受到和北方的区别,这个季节全国差不多都是炎热的,好像这里稍微要热一些,只是我感受不那么明显。穿过出站口前的广场我来到一块背影处,回头看了看火车站的面貌,和我们省城的火车站差不多的样子。火车站紧邻的马路上同样是来来回回的公交车还有人行天桥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这一切似成相识一样,并没有多少新奇。倒是火车站附近的快餐店门口站着几个满是纹身抽烟的外国人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我心想这该就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吧。

  时间接近晌午,我拿出手机给尚武拨通电话。电话里尚武声音很低,说是在谈事情一下过不来让我自己坐车去找他,随后他给我发来一个地址。他让我到火车站对面的汽车站买到合浦的车票。我本以为合浦是一个公交站牌的名称,到了汽车站买票的时候才知道是GX境内的一个地名。我以为自己搞错了,就又拨通尚武的电话,他告诉我说合浦就是在GX没有搞错。他让我买上票告诉他一声,到了他会来接我。挂了电话,我一个人闷在售票大厅的窗户跟前,望着远处车流不息的城市街道,我看不到一丝希望。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而且还是自己很愿意往里钻的骗局。我傻到分不清公交车和汽车站的区别,我傻到了我也不能预知要发生的事情。社会无情的让我一次又一次傻傻的在寻走中慢慢的承受来自人性的考验。我不想去怨,也不想去恨。从北到南,我带着虔诚的心寻走到此,我想该欣然接受,而不是半途而废。世界如此之大,我本就是一粒尘埃,是漂是落都在天意。

  也许一切来的太突然,我有些迫切,尚武也有些不知所措。而父亲又及其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一整串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现在的囧境。我想我该静一静,捋一捋,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不确定性……。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马上买车票,我需要填饱肚子,回回神。我离开汽车站售票大厅,走到人行天桥上看到远处有一间肯德基,那里是最好的去处,价格是全国统一价,重要的是不会被宰。下了人形天桥,往南有了五十多米,进了肯德基,点了一份四十三块钱套餐,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边吃边用手机在网上搜索合浦这个地方的信息。网上虽然很多东西不够真实,但也能可观的反应一些事情的真相。所有关于合浦信息最多的就是“传销”,这个似乎离我很远的东西,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我感觉到不可思议。我反复琢磨这件事情的起因,记得父亲给我打电话说,是尚武给父亲打的电话,并且还问了我的情况,父亲说尚武在这边是做生意,顺嘴跟尚武提了一句带上我的话,尚武爽快的就答应了,并且尚武还跟父亲说这边媳妇儿也好找。父亲这才极力想让我过来碰碰机会。

  吃完肯德基套餐,我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复述了一遍。父亲远隔千里在电话里安慰我,听着父亲既无奈又心疼的安抚,我的心都碎了。所有的一切都来自自己不成熟无法应对外来压力的表现。我鼓起勇气做了一个决定,不论是龙潭虎穴还是万丈深渊我都要去闯一下。如果一切真的是个陷进,我想深陷其中让自己坚强起来。没有什么比这些现实领悟更能让我明白生活的滋味。

  缘来缘去,不仅仅是感情世界里终究归属。也是人生路上机缘巧合的天意。我联系了战友老王,他告诉我新兵连的战友华俊就在广州,还给我发来华俊的电话。老王得知我的境遇后劝我不要过去,因为他刚复原的时候就被阿苏以做生意的油头骗到了一个传销窝点,他深知其中的厉害。而阿苏就是在传销过程中执迷不悟投入了让他背负了年轻时不该有的负债,这样的负债不是能用钱衡量的,他失去了别人对他的信任,失去了钱之外的太多太多。当初我们三人开店,我很清楚他们被传销祸害的结果。现如今我又亲身来体会他们走过的路,唯一不同的是我明白了利害,有了前车之鉴。

  事实究竟如何,我大致有了一些预想,做了最坏的打算。老王让我是不不行就去找他,他替我想到了退一步之后的事情。我联系上华俊后,华俊很热情但相比老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认真了。但我们还是保留着当兵时的纯洁,我没有具体跟他说我的境遇,在电话里怀旧之外我们都想用最简短的话结束这样的联系。大概人就是这样吧,我们面对和经历的现实让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闲心去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和事。大家都处在一个奋斗不止的年龄,梦想在我们身上无疑是最痛的领悟。我用理解的方式结束了所要期盼的结果。我出了肯德基,到汽车站售票厅买了去往合浦的车票。87元,这个距离不像尚武说的一会儿就能到的。我好像接受了尚武好意般的谎言,内心特别平静。买了车票我坐在候车室呆呆的回忆“情感和友谊”之间的微妙。我没有资格评论任何人对我的态度,因为我做的并不是很好。当初我们都在部队时,华俊有一次探亲路过我当时在的驻地,我虽然没有热情款待但我还是尽了一个战友之间的本分。我想我们大概是性格不同。我想的多了。

  理解,除了理解我想不出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方式。内心的平静被思来想去的小石籽激起一层波纹,波纹回荡的声音让我惊醒在了候车室的等候。

  我,想好了如果尚武那里真的就是预想中的那样,我找借口离开的方式就是去找战友。

  冥冥之中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推着我向着一个无名的地域移动。随着一声开往合浦的车检票进站提示,紧张的身体有些僵硬的走向检票口,检了票对照车票找到车次,车前一个男人看了看我的票,让我把行李放到大巴车的侧面行李箱中。然后我走上大巴车,大巴车上的人看到我上来提醒我把鞋子脱了穿上车门口放着的拖鞋。我探头瞅了瞅车里的情况。这车里头没有座位,都是可以躺着的像椅子又不像的卧铺,而且还是两层的。这种车总在公路上看到,还没乘坐过,第一次坐还是有些意外和好奇。我换上拖鞋,猫着腰找到自己的位置,瞅了瞅车上的人然后学着半躺到座位上,每个座位像个笼子一样,有被子还有小的电视屏幕,屏幕上播放着相同的电影,我没有看过也没有心思看,好奇的心让我不再去想目的地的情形,我观察每一个车上的人,他们都安静的等待出发时间,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驾驶室前头有三个人在不停的张着嘴沟通,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就算听到也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小时候很喜欢听粤语歌,好多南方的人到北方一口粤语好像就是大老板的模样,童年时的好奇现在就身临其中,我却感觉不到身处其中的幻想。这里就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城市,和多数城市并无两样。

  好像到了出发时间,车站的管理者上车提醒让大家系好安全带,我顺手找到所谓的安全带,安全带的金属扣锈迹斑斑好像从来没有用过,我鼓捣了半天都没能扣上,我不知道这样装模作样的提醒意义又有多大。大巴车开动后,车上的人都解开了可以扣上的安全带。大巴车向着我不能辨认的方向行驶,眼睛跟着大巴车恍过城市街道,大巴车行驶在和楼房一样高度的高架桥上,惊奇之处我颇感意外,这座城市的建设者用无穷的智慧把城市道路建成了畅通无阻的架势。可并没有缓解拥堵状况。大巴车走走停停,好不容易顺畅了一段时间,又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这一停就是半天,焦虑的人们都四处观望,而我尿急的实在有点憋不住了,朝窗外看去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我起身猫着腰走到车头前问司机哪里有厕所,他问我小的还是大的,我说是小的,他就用手指了指说车门口就是厕所。我来到车门口果然有,我还想长途车就该有个厕所,这下好了路上也不怕尿急了。

  尿了尿,身体感觉轻松了许多。瞅了瞅窗外,发现很多店铺都挂着写有佛山字样的招牌。这里就是黄飞鸿的老家,小时候神往的武侠世界。神奇的故事总是在不经意间看透幻想的不真。摇了摇头苦笑着,躺回原来的位置。好奇,不再好奇了!

  大巴车上来几个人后,车子又开始移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电视太无聊,车上又播放起了“英雄本色”。躺在我右侧的人不好好看电视主动和我说话,大概是太无聊了吧,人总还是需要说话才能减轻路上的沉闷。这人是SC人说是去北海,我不知道北海在哪里,也不知道合浦在哪里。我只知道车上的人好像都很神秘。路上这个人只和我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我们像同病相怜的人一样陷入沉思中。车窗外头,天没有因为谁的出行而延误黑的到来。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反正是到了荒郊野外。只能看到来往的车辆,看不到远处。估计是在高速上吧。毕竟这是跨省行程。

  我瞌睡了,肚子也很饿,尚武发来短信,问我到哪里了,我问了旁边的人,他说快到了,我就告诉尚武快到了。这个快到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像进入市区一样的街道,大巴车上的人说到合浦了,我起身往车门口走,大巴车停在路边,车上的人和我一起下车,我取上行李,那人关上行李箱的侧板门上了大巴车,大巴车一溜烟消失在了路灯最远处。

  晚八点四十二分,我再次拨通尚武电话,告诉他我到了合浦,电话里尚武奇怪的说我应该在北海下车。所有的一切似乎经充分说明了一切。我告诉他我已经下车了,他说他现在正在吃饭马上往过赶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挂了电话,我就在路边等啊等,等啊等,路边的商铺门都关了,街边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我就这么饿着,一直等。看着这条很宽阔却很冷清的大马路,我想起了太多不如意不顺心的往事,这么多年了想要有作为一直碌碌无为。今天又寻走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鬼地方,我绝望到了极点。饥饿、口渴、乏力,我像丧尸一样渴望着一滴鲜活的热血激活强忍的意志。我不停吸烟,不停的走来走去,南方城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闷热,凉凉的风有些颤栗,路边的高耸的热带树木垂着头看我这个外来人的笑话,它们左摇右晃的嘲笑我,我心痛的想告诉他们我所有的过往经历,可它们根本不会明白我的内心世界。我被无情的抛弃在了街道上,我没有办法挣扎,只能抑制内心狂乱不满,尽可能保持平静。

  傻等的时间真的好慢,我想往前走走,这里连个人都看不见,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害怕。走到前头,我看到了十字口,有红绿灯,这儿的车明显多了一些,路边还有一家亮着灯的饭馆,走到门口看见店里放着很多桌子却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我进去问

  “您好,还有饭吗?”

  她忙着手里的活儿说

  “没有了”

  然后我找出带着的水杯说

  “阿姨,有水吗,能给我倒点吗?”

  她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看我说

  “有”

  然后她带着我往厨房里走,到了厨房她问我拿过杯子,她揭开地上一口铝锅盖子说

  “喝点我们这里的茶汤吧,只有这个”

  我很感谢的说

  “嗯,谢谢阿姨”

  她用勺子把杯子舀满,笑着递给我说

  “这个好喝,尝尝”

  我接过水杯,还是热的,喝了一口,果真不错,很感激的跟阿姨说“谢谢”,阿姨很热心的说“喝了再舀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阿姨又给我舀了一杯。出门在外稍微有点温暖人就会觉得有希望,毕竟这个无情的世界上有爱的人还是很多。出了饭馆,突感神清气爽,刚才的凉风透着扑鼻香气而来,清新的空气带着南方味道意犹未尽。道路旁边的大树甩着秀发冲我嘻嘻发笑,花儿藏在草丛里被过路的车灯看见了羞涩的尖叫。尚武终于打来了电话,他问我具体位置。我告诉他,我在红绿灯十字路口的东南角,他说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以为他已经到这儿了,站在路边看见过去好几辆都不是他。大约十来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停在我跟前,车门滑开尚武笑着从车上下来,边跟我握手边说

  “诶呀,大后生了,都快认不得了”

  我死板的脸上实在不会演戏,但是看到他在这个地方,我心里多了一份踏实,强笑着说

  “是啊,尚武叔”

  尚武过去是大老板,以前见过他一回,那时候他姿态很高的。而现在他好像什么都放下了。他表现的很不好意思,说完话他就帮我拿行李到车上,然后客气的让我上车,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男司机和一个中年妇女,他们坐在前头。尚武上了车关上车门说,先吃饭。司机就开着车掉了个头往北边开,尚武在车上还热情的向我介绍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好像并不那么热情,尚武说这两个人是他的合伙人,他们在这里是看项目。而我想听的不是他们编织的故事,因为这辆很烂的面包车挂的车牌居然是我们老家的。我实在想不出,大老远开一辆这么烂的面包车到这里是为了谈项目。倒是我真的很想吃饭,吃了饭就想饱饱的睡一觉,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那个人把车开到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停在路边扭头说

  “武子,吃啥呀”

  尚武说

  “你们看”

  那人说

  “还是让旋旋看吧”

  我真的很奇怪他们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尚武就问我

  “旋旋,想吃啥了”

  我搞不清楚状况的说

  “啥也行”

  然后那个人指着前头一家大排档说

  “吃炒海鲜吧,旋旋刚来尝尝这边的风味”

  尚武说

  “行”

  然后跟着他们下了车,那个人锁好车门。我们走向大排档。路边一路都是大排档却没多少人,一家大排档的老板见我们过来热情的截住了我们,我们就坐在这家店的外头,服务员拿来菜单,尚武让我点,我看了看不知道吃啥,尚武就让那个开车的人点,那个人说他们吃过了,主要是让我吃,然后就点了几个菜。我还没有吃过海鲜,不知道是啥样子,很期待赶紧上菜。等菜的时候,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轮流问我之前的事情,我耐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那个男的说他叫“裘皮”,那个女的说她叫“巴洁”。他们的名字很奇怪,他们的话也很奇怪,尚武自从接上我基本上保持沉默。除了热情他还是热情。菜上来后,裘皮让尚武拿了三瓶啤酒,说是给我接风没酒不行。然后我这个小辈随声附和的跟着这位我父亲的朋友在这里笑谈虚幻不实的东西。吃完饭,他们说要回,尚武结了账,又到旁边的商店买了包烟,非要给我。我映像中的尚武不该是这样的,他的举动让我很不理解,我来这里是投奔他,而他却显的很卑微的样子。我很清楚父亲和他的关系没到这个程度。这一切并没有让我觉得心安,反而疑惑不解。

  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开着车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一个小区,他们停好车后姓巴的女人说,“明天见”,然后她就上了一幢楼,我拿着行李跟在尚武和裘皮后面。这个小区好像很大的样子,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他们的在的楼房,进了单元门乘坐电梯上到十二层,裘皮拿出钥匙开了门,我跟着他们进去,尚武把门关上轻声说

  “旋旋来,把行李放到这个屋”

  我跟着尚武进了一间卧室,他打开灯,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说

  “你和我住这个屋,卫生间里可以洗澡,想洗了就去洗洗”

  我把行李放到窗户跟前说

  “谢谢你了,尚武叔”

  尚武笑着说

  “来了就别客气,洗洗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再说”

  尚武刚说完话,裘皮换了条短裤光着膀子站在门口说

  “武子,让旋旋洗洗早点休息,啊”

  尚武说

  “嗯,行,你也睡吧”

  然后裘皮就回了另外一间屋子。我拿上洗涑袋到卫生间里洗涑了一下,上了个厕所,回到房间只见尚武穿着一条短裤和背心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他见我进来,就坐起来拿了一条毛巾去了卫生间洗涑。我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盖上毯子躺床上就睡了。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很快适应了他们的环境,躺下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见尚武坐在床上看着平板电脑,我坐起来他看着我笑了笑说

  “休息好了吧”

  我迷迷糊糊的说

  “嗯,休息好了”

  尚武边看平板边说

  “洗洗,咱们吃饭,吃了饭一会儿咱们出去一趟”

  然后我就拿上洗漱袋进了卫生间,先上了个厕所又洗涑了一下。洗涑完感觉精神恢复了一大半。回到房间,穿好衣服,裘皮在客厅那头说

  “武子,叫上旋旋吃饭来吧”

  然后,尚武放下平板,摆了摆手说

  “走,吃饭去”

  说完我就跟着他到了客厅里。客厅里还坐着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这个男孩带着一副眼镜,见了我他笑了笑,裘皮又热心的介绍我和他认识。这个男孩儿叫杜俊,也是我们那儿的。刚和杜俊认识,厨房里又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很秀气,看年龄应该比尚武他们要大一点。裘皮又向我介绍这女人,裘皮说“旋旋,这位是栾阿姨,今天的早饭就是栾阿姨准备的,因为你昨天刚来,今天早上就没叫你,以后可不能这么晚起床”说完话,裘皮就笑了起来。尚武好像不愿意说话,他和我出了房间后就进了厨房帮忙。早饭很简单,是老家常吃的稀饭馒头还有咸菜和土豆丝。

  吃过早饭,尚武主动收拾桌子,我也着急着和他一起收拾。我和尚武收拾完后,裘皮说带我出去转转。然后我就跟着他们下了小区院子。他们说这里离海很近,说还要带我去看海。这地方天空碧蓝碧蓝的,空气很清新。他们说这里是天然疗养院。他们像导游一样不停的跟我讲解这地方的风貌。虽说在海边可城市并没有海边气息,除了想去大海他们说的一切我都不太关心。裘皮像是他们的老大,他又开上昨天接我时的面包车,上车的时候他们非要让我坐副驾驶,我别扭的坐上去,尚武和杜俊坐到了后排。今天那个女人没有来,尚武说这辆车是那个女人的。我对他们的事情真的越看越模糊,索性就当个傻子听他们的故事了。

  车子离开小区,向市区前进,裘皮边开车边开始向我介绍城市面貌,尚武和杜俊坐在后排随声附和裘皮的讲解。他先从道路说起:说这里的每一条路都是以省会命名足见这个城市定位之高,裘皮说这座城市被称为“北部湾开发区”是国家定性的发展型城市。接着车子走到哪了他就说到哪里,他还说街上没有一个闯红灯的,没有一个交警,说这里的人素质非常高。一天的时间我就这样跟着他们一会儿参观楼盘,一会儿参观广场,一会儿又带我去图书馆,总之把这座城市几乎是转遍了。我看到了久违大海,也看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落座这座城市的容貌,也看到了他们一直在传递的一个信号“1040工程”和以数字“7”为特殊含义的介绍。他们把一种理念融入到这座城市的每一座建筑,每一颗树木,每一条路,每一个政府机构,甚至一些金融机构。我开始迷糊不清,脑子里看到的和他们说的完全接不上轨道。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所谓的“洗脑”。

  晚上回到住处,还是那个阿姨做饭,他们每个人表现的都是对我的热情。休息的时候,尚武没和我说关于这里的任何事情,他和我讲他的经历和对生活的渴望,他的话有些伤感,我和他像同病相怜的两个病人在这里寻走属于自己想要的光辉。太多的无奈在这个地方释放着可怕的一致。没有身在其中是永远无法感受到那种可怕的邪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像新闻里的传销那样限制自由。我可以通过手机上网查看关于他们传递的信息,很多受害人的评论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痛我的每一个神经细胞。我明白了其中的大概意思,一个信念深深在心底浮现“我要找合适的理由和借口离开”。

  人性的弱点在这座城市被无限放大变成一种数以千计小人物的欲望。我相信努力可以得到回报,但我无法想象靠拉人过来投资一个看不到的产品在他们所谓的“五级三阶制”体系当中成为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带走一千万元。我虽然没有见过多少钱,可我知道一千万并没有多少,它也并不能改变多少自己生活的窘境。

  我信奉金钱来自于一颗干净纯真的心,我信奉物质改变生活的方式不是行骗,我更信奉老天早已安排就绪不是哪个歪瓜裂枣都能成为富翁。价值的体现不是直接金钱衡量的标杆,而是努力过程当中的汗水和人生感悟,所有的这些都离不开“诚实守信”,这是我做人的底线,也是我做事的一杆秤。我不敢苟同他们用七万元成就千万富豪的美梦,即便我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我想到最多是离开,离开,还是离开。他们不停的找各种人来给我洗脑,不停灌输一种概念,不停的提醒我不要回去。七天时间是他们的一个期限,这七天里我见识了世界上最无聊的谎言,每个人的每句话,包括他们的名字都是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离婚的、刚毕业的、退伍的、创业失败的、被人坑过的、家里很穷的。总之大家都是失败者,都渴望富豪梦,就被一群有点头脑的人精心利用了。我特别庆幸自己信仰善道,没有假想他们的渴望。

  第七天里,我表现出渴望加入他们其中的态度。我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我告诉他们:我很看好这个项目,我也相信这个项目可以实现价值,可我需要回去筹钱。尚武和裘皮不建议我离开,他们让我打电话给家人或者朋友筹钱。于是我当着他们的面给战友还有朋友打去电话借钱,当他们问我用多少时,我就说七万。也许七百,七千,他们都借给我,可七万我们都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准,大家年龄差不多,都需要结婚,买房,买车,还得生活,谁也不会有七万借给我。裘皮在这个行业见人很多,他早就看穿了我。而我作为尚武的第一个下线,他很期待我能入线。但他脸上的无奈和那种本能的善良没有再继续和我沟通。我和他两个不同年龄段的男人心照不宣的不语。

  这一天压抑持续到黑夜,尚武一晚上都没睡,我也没有睡着。这个曾经辉煌过的男人,抛家舍业的来到这里追求他也看不到的希望。和他相处的七天里,尚武几度哽咽落泪。其实我很理解他。虽然这趟寻走是在欺骗中度过,但我还是很感谢有这样一次远行让我多了一份人生履历。

  寻走是人生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每一段经历都是一次成长历练,每一次历练都会是一次新的体会。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刚开始想要怨恨的心到离开的时候一切都化解了。

  每个人活着真的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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