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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雨纷纷,潇潇雨歇云飞扬。命运注定该有此一遇,年轻的脚步蹉跎的年华意犹未尽,没有了喧嚣的随声附和,老气横秋的茫然若无。
咫尺天涯寄托着不甘心的希望,天国的嫁衣无休止的陈述着天道。命里佛法阐述着得失福报。等不急的心在世纪变换的流年里,无助承受着自我强加的幻觉。所有的境遇各半形成了高成低就。呐喊的声音里始终没有摆脱怨气的存在。不止一次的重复着自己卑微的屈服。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找也找不到想要哭泣的安抚。
我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也不愿意专注在这个村里人常谈的话题上。活着的人明白了生活属于自己的快乐并不是很多,老人们常讲“人生苦短”。也许是因为光阴似箭,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方式就形成了不一样的结局。
“年”的到来给很多人带了不同的欢乐:生机勃勃的孩子茁壮成长嚷嚷着“快快长大”;年迈的老人闪着泪光渴望着“再过一年”;年轻的人们举着酒杯笑谈着“来年的期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离开的、去世的、生病的,迫不及待的释放着自己对上苍的感恩。这一刻天地宁静了,神灵感应到了来自每一个人的祈祷。仿佛灵魂得到了升华,身体毛发都在生长。
欢乐隐藏着痛苦,悲情转化成兴奋剂,放松的一刻是那样的短暂……
美好终究伴着痛苦,生活中的快乐离去的那一瞬间仿佛灵关一现,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希望。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书中的金玉良言都抵不过自己挨揍的体会。我在生活中自以为遍体凌伤,感觉世界欠了一次微笑,然而事实却非如此,真相是我从来没有深刻体会生活的含义……
踏着回乡的无言以对,或许我早该习惯这样的一无所获。父母亲宽宏大量的慈爱,让我内心无比自责。我原以为自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到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的脸皮真的比城墙还要厚。
腊月二十九晚上八点五十,一个不孝子带着一年无为的成果进了家门。屋里黑着灯,电视机微弱的光从门缝里映出一条光线。村里人总是勤俭持家,纯朴的风气来源于质朴的生活。
一个暖炉一台电视机是一家人冬天里休闲时分的情感寄托。记得小时候兄妹三人围在火炉旁边,流着口水眼睛不眨的盯着座钟,母亲甜甜的笑容用那双抚育我们长大的双手,看着时间翻滚炉圈内为我们烤制的土豆和红薯。偶尔也会在火炉上翻炒瓜子。小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觉得冬天冷,相反冬天才是最快乐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一家人在一起才会觉得温暖幸福。
推开门的瞬间,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他们脸上丝毫没有犹豫的露出笑容,趴在炕上的小侄子欢快的跳起来开了灯。此刻外头的艰辛在屋里已然烟消云散。父亲盘坐在炕头神情凝重的点燃一支烟,母亲手忙脚乱的一个人到了厨房给我热饭去了,妹妹和小侄子紧挨着我嬉戏。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事的人,回来也没有买任何东西,仅有一桶菜籽油还是别人给的,妹妹在上大学,小侄子还小,该给他们买点吃喝的,家里的欢声笑语都来自这两个天真的孩童。面对家人,内心无比的愧疚。我越发觉得来年真的不能在去荣吉爸爸那里了。
身上仅有的两千元,我在吃饭的时候悄悄塞给母亲一千元她怎么也不要,还是被我强塞进她的口袋,她一边推一边说
“妈给你攒着,以后娶媳妇用”
一句来自母亲期待的馨语,让我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差点掉到碗里。母亲最见不得这样的伤感,我微笑对母亲说“好”。吃完饭,母亲又给我准备被褥去了。小侄子到睡觉时间,哥哥从楼上下来抱他上去睡觉,见了哥哥尽然没什么话说,我掏出一百提给哥哥说
“回来着急,没出去转,我不会买东西,这个给他买点吃的吧”
哥哥再三推辞,最后没拗过我。我知道家人就是这样,该尽的本分还是要尽的。一家人不图这些,但心里有才是最关键的。快睡觉的时候,我给妹妹准备了五百块偷偷递给了她,她大了也懂事了,在外头上学妹妹特别节约,她没有假装做样子,而是直接揣进口袋里,对我笑了笑。妹妹可爱直爽的性格让我看到了纯真才是最快乐的。然而对于父亲我是惭愧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父亲形成了对立体,也许是我选择复原让父亲对我大失所望,我自己倔强的天真灰头土脸的一年又一年没有成绩。知子莫若父,这是父亲写在脸上的感觉,他淡淡的向我了解了一下在荣吉爸爸那的情况,我简单向父亲陈述了一下境遇。父亲无奈的说“过了年再说”。这样的年味越来越压抑,渐渐老去的父母和成长中的子女相辅相成的在岁月中找寻一个可以幸福生活的契机。为之努力的东西,见不到曙光的时候总会在年的结点中偷偷哭泣,只是谁也看不见谁的悲伤。
家的味道总是在母亲竭尽所能操劳中臭出浓郁香甜,可我只想这样的年味快点结束,尽早闯出一份父母值得欣慰的成绩。不为别的只为过年的时候不再这样压抑。
腊月三十的这一天,家里每个人各司其职,没有统一指挥没有具体分工,积极的为过年做着准备。
乡风乡俗,从小的记忆都是这样过来的。家里最开心的就属小侄子,只有他最深切的感受着上天的旨意。我们兄妹三人记忆犹新的从这个三岁孩童身上看到了我们小时候的情形。属于我们的童年都停留在烟花爆竹声声巨响后的欢声笑语里渐渐淡忘。心酸的高兴着一家人实实在在的感受着上天好生之德,全身心的期许着开年大吉。我不敢奢望太多只求一切顺利。
走亲串友是初一必不可少的环节,小时候成绩不好总怕别人问东问西,长大了脸皮厚了倒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虚事儿,时不时的还会注水夸大。诶,有时候真觉得无聊……。其实谁不知道谁呢?
正月十五前,是一段比较长的放松期,喝酒玩牌,整个正月都围绕在这样的氛围里。也许是离开的时间太久、也许是想的太多心重了、也许根本就是自卑感和虚荣心在扰乱思绪,借用成熟掩饰这样的私心。我的正月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度过的,总是觉得亏欠就想在家的时间里为家里人做点什么。偶尔也会去找郭峰和萧宏,在他们家里坐坐说说话,抽会儿烟。因为萧宏不喝酒,郭峰不爱喝酒,所以我们三个在一块不会烂醉如泥。我喜欢真心实意的与人相处,不喜欢吹嘘的阿谀奉承,所以我的朋友很少。
他们两个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包括荣吉也算,只是朋友之间有了某种利益连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与人相处本来简单,可往往被世俗理念极端复杂化。想不透这里的原因,但很清楚这里头的微妙。
年味在春回大地的日子中淡淡远离,外出的人们又开始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习惯性的流走,带走了思绪万千的不舍和奋进。矛盾体再一次完美诠释着新一年的诉说……
正月十三,荣吉爸爸打来电话确认我的态度。这样得主动是我想要的结果。去年是我无路可走请求荣吉帮忙,现在是他们需要我。我的良知告诉我,一旦做出选择将一改往日。说实话,我心里很期待他们可以兑现去年回家时候得承诺。如果可以,我觉得可行。只是我心里有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怕又是一场梦谈。
反复思量后,我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东西还在那儿,干不干都得过去一趟。
我正准备答复荣吉爸爸,结果荣吉先打来电话。他在电话再三强调,希望我去。他的理由是以后他要自己做,只是现在对行业还欠缺很多,他还承诺以后要拉我一起干。听到这样的话我心很暖,因为我觉得自己有价值了,也被他感动了,于是就在电话里和荣吉确定了具体去的时间。
定于正月十六日早上九点xz汽车站见。
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在农村也是敬瘟神的重要节日,按照惯例正月十五闹元宵为期三天,从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在这个重大节日里,也是邻里和睦的象征,以巷为单位均摊到户,根据实际情况出资,主要是采买节日喜庆的东西,比如碳火、彩条、彩灯、烟花之类的,这个工作需要巷子里的人共同协作来完成。这项工作为了公平起见还会公布账目,并且安户轮流担任理事。这是很多年留下的东西,也是农村人默认的诚信。我们常常研究“管理”可现成的例子就在这里,却没人深思。外头的城里人天方夜谭的起草“管理”研究如何利益最大化,却忽略了舍大为小的诚实守信。所有的“管理”脱离了群众和诚信都是必败无疑。我脑海里涌现出一片蓝图真理,可面对事实却无能为力。
节日气氛里的时间是轻快的,快的有点措手不及。我好像没有来得及做很多事情就感觉一切都要结束了。
正月十五晚上,不知怎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了,屋子里院子里天上的神仙地上的神灵,三炷清香两支小红烛。我的世界回到了祈祷中的等待,这样方式除了祈福还有告慰的意思。太苦的人祈求福泽,以此来安慰不平静的生活。
我,就要启程了,去一个看不到太阳的地方。快走的心是无助的,也是徘徊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想安静的离开,不愿意惊动家人。更不愿意去想这是第几次离开。
父母也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他们没有过多嘱咐,也没有恋恋不舍。我像前几日那样按时睡觉,希望天可以亮的晚一点,我好多感受一下家的味道。夜里,我知道父母根本睡不着,不由得他们会为我惆帐,即便是没有用的。这是天道,也是人事。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正月十六早上父亲和母亲起的很早,尽管他们也不知道我这次出门是否顺利,他们依然尽着那份为人父母的责任。他们做的够多够多了,我觉得用我的生命都无法报答他们的恩情。
我激动不已的心脏,扑腾扑腾的无法控制将要面对的事情。顺不顺利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吃过饭,我一人独自离开了家,在公路的老地方等待通往“哪里”的大巴车。
一个小时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汽车站。拨通荣吉的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得到答案是和他爸爸联系。我又拨通荣吉爸爸的电话,他说让我等一会儿,很快就到。我就在汽车站外头,等啊等、等啊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们还没下来,也没有电话。我又拨通荣吉爸爸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今天来不了了,让我买车票先去。过了一个年,我发现自己的脾气好多了,不再因为这些事而懊恼。我进了车站,买了半个小时后的车次。这是一趟长途车,车程大概四个小时,到了hq也就下午了。
我身上仅剩三百块钱,车票就97元。肚子空空的叫唤,我就强忍了一路。而路途中很多乘客却吃了一路。好在我对吃没研究,跟着荣吉爸爸饱一顿饿一顿的也习惯了一天只吃一顿饭。
四五个小时的路程路上堵了两个小时。堵的长长的拉煤车像是那年和二狗去煤矿的经历。心神恍惚的我不知道这一切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等待是最漫长的,也是最熬炼心志的。大巴车缓缓的前行,时而快时而停,车上的人们开始躁动不安。肚子咕咕的叫唤,仿佛听到了起床的闹铃声,想在睡会儿。
大巴车开过一段堵的厉害的路段,公路上交警同志不遗余力的疏解交通拥堵,原来发生了车祸,一辆小轿车和一辆大货车发生碰撞,看情形没有人员伤亡,这是灾难性的但也是庆幸的。这样的路上车祸屡见不鲜,周围的人们除了看热闹之外就是笑谈风声,那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讽刺在这一幕中诠释了其深刻含义。我不襟一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世态炎凉。这是人性也是愚昧。我祈求上苍能够原谅他们,也祷告上天庇佑这些长途奔波的劳命人。
世事是非非,飛飛非非非。
大巴车过了事故段,行驶便顺畅了许多。到达目的地时虽然天已暗淡,但终归是一路平安。饿着的肚子已经忘记的饥饿。
汽车站离办公室很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
正月里的县城张灯结彩好像节日的气氛还没有散去。只是这里气候比我们老家要冷一些。记得去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只是现在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来到一家县城里不错羊汤馆,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身体里的寒气随着汗液蒸发出来,那个舒服只有在凉凉的冷风里才能感受得到。
慢步走回办公室在的小区,小区院子里也留下了节日的喜庆,办公室的门口贴了一副新春对联。这应该是房东贴的。我开门进去,一股热气逼面而来。放下手中的行李,开了窗户,地上撒了点水,房间里慢慢的回归到往日的温度。
办公室里的花土都干了,我就给它们浇了一遍水,平时喜欢这些但是不懂得怎么伺候它们,我想它们一定需要新春的浇灌。屋里的花没有饱受风雨的摧残,长势却不如风雨洗刷后的野花久奈。这是大自然的魅力,也是人类的智慧,更是人类的自私据为己有,它们的命运其实很坎坷,稍微慢待它们就会枯萎致死。
天理循环,人伦德行。旨在一念!
我不知道荣吉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到来,一个人呆在这个及其厌烦的地方,做着自己不愿意但又无力回天的事情,脑袋都快要爆了。
人活着到底有多少人是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不知晓。但是很明白坚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一样,他单纯的三观没有被世俗污染,一个不起眼的士兵只知道做一个兵人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比起他来我们并没有那么幸运。他遇到了史今,遇到了老马,遇到了团长,遇到了钢七连,遇到了演习,遇到了元朗,最后他遇到了自己。故事总是这样把生活中没有的东西表现到了戏剧当中。我们渴望这样的遇见。渴望自己的价值真正发挥到一个极点。思考人生价值的时候,自己想去坚持一件值得事情,可是太难太难。
年月的痕迹在流年似水的年华中并没有那么眷恋世人。我需要一颗平静的心去对待这样的遇见。所有的都需要自己认真思考。盲目的决定是不可行的,因为有了太多的未知,谁也看不到明天的起点。
hq县城还沉寂在节日带来的守候时。黄河畔的居人,没有延续历史而是从新定位了历史。这座不大的县城形成了以煤炭为主的经济体制,有钱人像雨后春笋般呈现在世人面前,随之而来的高楼大厦变本加厉的凝聚在贫富差距当中。也许该感谢这样的历史机遇,可是它并没有让多数人富裕,勉强是创造了一大批不需要种地的廉价劳动力。荣吉爸爸的到来也许只是赶上了末班车,喝了一口热汤。他并没有抓住这样的机遇,而是任由事态恶性循环。也许在他的三观里这是最好的自己……!
来hq的第二天晚上,荣吉和他爸爸重新雇了一辆车来到了这里。他们没有在说好的时间里来,我并没有感到疑惑。倒是他要是准时到了我或许会惊奇。
他们的到来我很平静,平静的连我自己都怀疑还是不是我。
荣吉和他爸爸此次到来,莫名感觉他们很着急。荣吉爸爸也没有做饭,而是一本正经的和我谈起了今年的工作安排。荣吉和他爸爸像是对好的台词一样,口径非常一致。他们作了详细的报表,有装修材料的报价单、工人工费报价单、还有我个人的工资待遇的报表。他们重点和我沟通的是我的待遇,他们没有履行过年前的承诺,把工资降为月薪2000块,把提成降到五百到八百块。关于欠薪的事情依然只字不提。顿时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不管他们如何许诺,我都欣然点头微笑。因为他们没有给我足够的尊重,这是一种侮辱。这种侮辱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不能接受,但我不想把事情闹僵,只能柔和处理。
人虚假到这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们晚上没有吃饭,睡了一觉,一大早就走了。走的时候荣吉爸爸给我留下两百块钱。
他们这一走就是一个星期,耗子来过几次,物业王经理也来过几次,还有工地的几个主家打电话询问过几次。一份好好的事业搞成了烂摊子。我顶不动了,也不想顶了。做再多事情,我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可怜巴巴的一个月八百块都给不了的承诺,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的任何一句话了。
我想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可我不知道去哪里,就打电话找朋友,找战友。这么些年,好像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谁帮谁也许还没到时候吧。
我心里刀绞似的难受,胸口憋的喘不上气。一个电话让我云开雾散,是芳欣,她告诉我,她当园长了,还问我的情况,还说请我吃饭。我发现我和她只是两个寂寞的人。我们没有太多了解,也没有太多的习惯,仅仅是同病相怜而已。我很庆幸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也为她高兴。我看人很准,我知道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因为一切本来就是云烟。
几年后,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她结婚了,她说给她的信,她会留着。
都是命,她终究找了一个身宽体胖可以依靠的人,重要的是那个是家境很不错。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从那以后,我们失去了联系。
她的电话,让我从纠结中站立起来。我需要一次重新定位的寻找,尽管我不知道去向。但我意已决。
一个星期以后,荣吉爸爸独自乘坐大巴车来到了hq。他来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快速拿到钱,然后买一辆车。而我没有呆着的必要了。
决定的事情,终究是要兑现的。这一天早上,他坐在电脑跟前,我对他说
“老干,我要走了”
他头也没抬的说
“想好了?”
“想好了”
然后他不作声了。我就对他说
“那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他淡淡的说
“嗯,想好就好”
他对我的离开,好像早已预知。而我对他的态度却是始料未及。
我以为他该说点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我更加坚定了我的离开是有必要的。
我回到房间,卷起被褥,往袋子里装。满头大汗的只想快点离开,一刻都不愿意停留。让我意外的是,荣吉爸爸居然进来帮我一起收拾。这时他的表情有了很多的歉意。他嘴里叼着烟说
“你呀,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总是不服输”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我看着他眼睛,好像看了自己。我很害怕自己变成他的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说
“你的工资,完了我分三次给你,到时候你把你的卡号发过来”
终于听到一句我想听到的。我已经不在乎那点钱了。就对他说
“算了,你也很难”
他帮我装好被褥,我提上东西,他送我到门外,我没有回头。
就这样我离开了。离开了就不愿意在想这些事情了。
我买了车票,去省城的车票,去找郭峰。路上我给荣吉发了一条信息:
荣吉,我离开了hq。很抱歉,没有提早和你说。咱们都大了,我没有和你们一样的条件,在这里我无法实现理想。我很感谢你和你爸爸对我的照顾。现在我已经坐上车了,咱们常联系。
半个小时后,荣吉回复
“噢,路上慢点,常联系”
我对自己呵呵一笑。看着车窗外后退的树林,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