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永远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四处弥漫的死亡气息。但对于依依来说,是最熟悉也最钟爱的味道,无比安心。煎熬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慢的定下来。
杜宇接了几个电话,隔着她很远的距离。整个楼道里就两个人,彼此之间零交流,沉默的气氛却更像是对峙。看着他为谢卡西的事如此操心,依依对他的感受由一开始知道他承包整个楼层之后的反感渐渐转为了矛盾。一方面他浪费公共医疗资源觉得可恨,另一方面他是为了谢卡西做的这一切,谢卡西又是为她受的伤。
人很多时候都是矛盾的个体,但我们却无法避免时不时生活在这样的矛盾中。
谢卡西从进去到出来至少一个小时。不用看也知道,伤口一定处理得很仔细。医生护士一行人前簇后拥,怀着不小心会丢掉饭碗的谨小慎微处理伤口。看到他们的样子,依依心里不太舒服。医者仁心,对待病患都会一视同仁,也有自己科学理性的态度,一向憎恨关系户,尤其是像杜宇这样背景强大的关系户。
见拍了片,依依直接要了片子拿在手里,对着头顶的灯光一看,得出结论:“从片子上看,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很幸运。”
杜宇根本不信任她,直接忽略了她的话问主治医生,“伤势如何,有没有伤到骨头,需不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冲着依依点头,“这位小姐判断的很正确,只是皮外伤,无需入院。”说完又递过来一张药单,“这是我开的药方,有外敷药和内服药,详细的使用说明也有写在里面。伤口现在有发炎的迹象,刚才我们已经做了很好的处理和包扎,院长已经交代过,以后我们医院将每天派专业的外伤医生过去换药,直到谢先生痊愈为止。”
“长长的两道伤口,你说不需住院。你确定你能为刚才说的话负责吗?”杜宇总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与在丽江时那个热心肠讲义气的杜宇判若两人。
“是的,作为一名医生,我用我专业的态度回答你的疑问:我非常确定谢先生不需要入院。”医生答得很肯定,说话态度诚恳,用词严谨,也有身为大夫的专业态度,最主要是态度不卑不亢,依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谢卡西是自己走出来的,每个人都有底线,这一次杜宇没有再要求他坐轮椅。
“我去交费,顺便取药,你们等我一下。”
依依转身下楼。到了楼下交费处,被告知费用已交,她才知道刚才她下楼前杜宇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也是,连一整层楼都承包下来了,从费用到拿单子取药都有专门的护士负责,怎么可能需要自己跑腿。依依觉得今晚她不光是运气不佳,连脑子也不好使。
她回到楼上,有护士过来传话:“段小姐,谢先生让我转告你,让你去医院门口。”
依依乘电梯下楼,慢慢往医院外走去,到门口,谢卡西和杜宇果然将车停在路边等着她。依旧是杜宇开车,谢卡西坐在后座。依依拉开车门,也坐到了后面。
依依开门见山,“谢先生,今晚是因为我你才受的伤,医药费理应我来出。”
“没事,你不必自责,我是成年人,会对自己行为的后果负责。”
来医院这一路,谢卡西很少说话,杜宇的态度又非常不友好。依依的情绪多少受了影响,心里并不好受,现在听他说“你不必自责”,她心里突然就泛起了酸。
“不管怎么样,医药费必须我来出。”依依坚持。
“真的不用。”谢卡西笑了一下,问她:“你看得懂医学片子?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一直?
依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一直这个词不恰当,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这样吧,医药费多少钱,我回头打给你,或者现在就用手机银行转给你。”
杜宇在前面终于忍不住了,“段依依,你属牛的吧,这么倔。”
“我不习惯欠别人的。”依依这话是实话,却不怎么中听。
“你若想表达愧疚,倒不是没有办法。”谢卡西说。
“嗯?”
“给我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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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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