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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上官

趁夜行 一朝东风 3786 2022-11-09 06:28

  “咳咳咳~~~”

  太阳西斜,映红了蜿蜒的山脉,真像是水彩画里的景色,一个小伙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不时的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还有十多里山路才能到家呢。

  他是今年大一的新生,这个国庆节,从学校回到居住的小山村,已经走了五十多里远,小伙子额头汗珠密布,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衣服虚弱的样子,听村里人说,他是被人抛在山里的,被发现时,险些被狼给叼走。

  村里的老中医也说过,他可能活不过十二岁,不过他却坚持了十七年,只是身体每况愈下,近一年内,情况更加严重,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强壮,多活几年,他几乎每个周末都要经过从学校到山村的七十里路。

  只是这一次……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小伙子,不自觉的弯下了腰,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在书包里胡乱摸索,半天摸出半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不料一口气窜上来,喝下的水全部喷了出来,吐在地上,竟然一片血红。

  小伙子苦笑一下:“又咳血了,看来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脸上微微的苦涩,却没有丝毫的悲伤,更没有任何恐惧,他不怕死,许是他十二岁就该死了,却多活了五年,已经是赚了。

  休息了一会儿,小伙子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那手机不知道已经被淘汰了多少年,要不是当选了学生会,学生会要求必须有微信,方便下通知,小伙子是肯定不会去买这个手机了,那可是一百块,正常来说已经是他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了,已经六点钟了,太阳已经落在山的另一边,天色已经有一些昏暗,小伙子,重新站起来,在山路之上,继续向前。

  “喂,年轻人。”

  小伙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上山,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一个中年人,皮肤白皙,脸上没有丝毫的褶皱,之所以称之为中年人,或许是因为他一身的灰色唐装吧:“叔叔,有事吗?”

  中年人瞧着小伙子,微微皱眉,似乎是看出什么了,半晌才说道:“年轻人,我问个路,这里有个小山村,叫古山村,你知道怎么去吗?”

  “知道,叔叔这么晚了去村子干什么?”

  “呵呵,我只是去接个人,不过很多年没有出门,许多路都不认识了。”

  小伙子笑了笑:“是啊,城市建设的很快,山里也跟着改造,我带你去吧,我就住在古山村里。”

  中年人点头时,又多看了小伙子一眼:“你似乎,身体不太好?”

  小伙子点头说道:“是有些问题,应该快死了吧。”说完,笑着回头看了看中年人。

  中年人没有再开口说话,山路毕竟难走,仅仅不到十里路,却走了将近三个小时,天早已经大黑,小伙子只能掏出手机来照明,终于看着前面微弱的光芒,小伙子松了口气:“叔叔,到了,你要找谁啊,我可以帮你,这里的人我大都认识!”

  半天也没有人答话,小伙子转头一看,那中年人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

  小伙子暗道一声:“糟糕,该不会是在哪里落下了吧,这夜里可是常有野兽出没。”

  小伙子二话没说,又掉头回去。

  而中年人,此时已经身在村中,轻轻推开一户人家的门,屋内没有点灯,中年人也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看着躺在炕上的老人,要是小伙子在,他一眼便知道,这老人就是村里的百岁老人,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中年人说道:“我来接你了。”

  炕上的老人,睁开眼,哪里有什么百岁老人的蹒跚,就坐起来的动作来看,完全就是一个年轻人:“终于来了吗?”

  中年人点点头,老人没有在说话,径直跟在中年人身后,走出去。

  中年人一出门便看到在村口喘着粗气的小伙子:“年轻人,你怎么还没回家?”

  小伙子看了看中年人,大舒一口气:“叔叔,你到哪去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我以为你落在路上了,这让我好找啊,咦?老祖?你跟这位叔叔认识?”

  中年人一愣,老人笑了笑:“认识,认识,他是来接我的。”

  小伙子这才知道中年人接的原来就是村里的百岁老人:“叔叔,您是镇里的人吧?”

  中年人闻言再次一愣,接着脸上堆起笑意:“何以见得?”

  小伙子一笑:“我听说百岁老人,政府都会给些补贴,以前镇里还经常来人,而现在老祖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都好几年都没人来了,这次您一定是来接老祖去镇里养老的吧?”

  中年人看着小伙子清澈的眸子,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忍心说出半个不字:“是啊,老家人在山里待了这么久,是政府的过失啊!”

  小伙子轻轻走到老人身边:“老祖儿,您可要享福咯,不过我听说很多老人都被送去疗养院,所以您哪天需要孙儿去照顾您,您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去看您,他们那里都有电话的。”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递到老人手里。

  老人伸手接过,那纸条却轻轻滑落在地,中年人弯腰捡起来:“年轻人,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替她收着,等到了地方,我会替你转交的。”

  小伙子点点头:“那好,叔叔,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老祖哦。”

  “放心吧,年轻人,老人家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到了我们那里可都是公务员一般的待遇啊,你就不要担心了。”

  小伙子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晚上路上也不好走,不如天亮再走吧。”

  “不了,还有人在山下等着!”

  小伙子点点头:“那,那好吧,那我送您下山吧。”

  中年人说道:“年轻人,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上官。”

  “你姓上官?”

  小伙子点点头:“可能吧。”

  “那你的名字呢?”

  小伙子摇摇头:“我姓上官,没有名字,我就叫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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