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开始筹备大饭店
店铺一直找到合适的,她们还想要第一次看到的那家。不是有人和她们抢吗,许则欢解决问题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去找原房主,商议将房子买下来。
只是原房主不差钱,根本不想卖。这样一来,她们只好继续想办法租了。如果能够买下来,许则欢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以后会很省心。买不下来,她也觉得高兴,可以节省些钱,多去京城买房子了。
冯文静想到一点:“要不咱们去个冷门的地段吧。城南那片,将来可是很多饭店的集中地。现在还没怎么开发,房租肯定便宜。”
“那倒是。”叶明媚来了精神,“我记得那边好吃的最多了。”
“是个好主意。那边还没盖那么多楼,要是在临街那边买上几间平房,改成饭店,倒是笔好投资。”许则欢说:“而且用不了几年,就拆迁了。”
几个人越想越高兴。尤其是,县城本来也不大,就算在城南,只要饭店的东西做得好吃,照样有人愿意打车去。毕竟,每个人居住的地方不一样,即使是去市中心的饭店,住在其他地方的人,不也得打车去吗。
一说到买平房,不是买大面积的楼,叶明媚和冯文静也能跟着投资。不过问了问价格,两人还是有些泄气。没想到,钱到用时方恨少。临街的平房价格高,尤其是这种可以用来开饭店的,一般的房主要么不愿意卖,要么要价高。
不过想想,将来拆迁后门市楼的价格,其实还是划算的。只是叶明媚和冯文静前段时间,跟着许则欢买了一些地和股票,手里还真拿不出太多的现金。只有许则欢写书和改编成电影的钱,还存了不少。想来想去,也只能由她先买了。
这样一来,她买了两间平房,是兄弟两人的房子,只是这哥俩有了其他的营生,回山东老家了。她们觉得心里安定多了,可以尽情进行改造和装修了。
铁锅炖有一点好处,一般的房子都不用精装修。相反,还要尽量弄得简单朴素。像用报纸糊糊墙啊,安个碎花布门帘啊,再用个大茶缸子之类的。总之,越像生产队那时候越好。连包间的名字,都叫一生产队、二生产队。厨房贴的标签是“食堂”,厕所贴的是“茅房”。
这种怀旧的气氛特别浓郁。尤其是木头柈子一烧起来,再往土炕上一坐,更有过去在农村时候的感觉。
马亮来看过一次,都感慨道:“有点像我姥姥家。小时候跟我妈去农村,就是这样的。”
服务员招呼客人的方式也是:“咱家来戚儿了,往里走……”东北话管客人叫“戚儿”,发出的音就是“且”。
虽然设想得简单,可是真忙乎起来,还是正经折腾了一阵子。这两间平房原来一个在开小卖店,另一个是包子铺,格局根本不是饭店的式样。不但要重新打通,还要设计各方面的布局,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许则欢买东西回来,累得腰酸背痛,简直有些怀疑人生。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班不上,非得自己折腾?
连冯文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说好让你只投资就行,结果把你写稿的时间都占了。”
许则欢觉得没啥,就当体验生活了。再说,三个人共同的事业,她能不跟着上心吗。其实很多细节,她都根本不懂。好在,冯文静能张罗。而叶明媚呢,曾经和许则欢一样,也是个不爱操心的。后来离婚后,变得越来越能干了。
只是这样一来,文因朝不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变化。本来应该是她上班的时间,却在饭店里,听着工人在干活的声音。文因朝问她:“在做什么?”
她只好实话实说,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在外面。”
他问:“怎么一回事?”
许则欢:“说来话长。你现在忙吧,等你不忙时,再跟你解释。”
文因朝道:“我不忙。”
好吧。她只好跟他讲来龙去脉。
文因朝的声音就有些低落了:“哦。”
他会不会怀疑,她并不是那么爱他呢?许则欢不敢多想,这也是她一直以来不敢面对自己的问题。
听着他在手机那端沉默,她也有些不安了:“喂?你在听吗?”
“怎么才告诉我。”
“怕你担心。”许则欢觉得,自己和冯文静的说法一模一样。
“那倒不会,我知道你书写得很好,也许早就应该辞职。只是,为什么不来我这边。”
许则欢总是缺乏一种能力,就是在应该说出些婉转的理由时,却找不到说辞。甚至她平时在心里,已经准备过自认为更巧妙的回答,可是关键时候,却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她只会直不愣登地说:“还不到时候。”
文因朝:“你不想我吗?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可是我会想起你的家人,他们或许还不接受我。我也怕到了你那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会不会顺利……”她沉默了,又说:“我就是怕,可能是想得太多。”
“你对我还没有信心。”文因朝总结。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许则欢心里一阵难过。仿佛是能感受到他平静话语之下的心情,她也跟着心碎。
“是。”她承认:“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也不知道你会喜欢我多久。甚至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真的走到一起。”
这样不管不顾地说出来,说出自己的心声,确实是很痛快。只是,那之前的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期待与幻想,难道就是假的吗?
“我理解你矛盾的心情。”文因朝说:“其实理智上知道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可是心里还有些接受不了。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他挂断了。他很少主动挂电话,一般都等许则欢挂。虽然只是一个细节,平时却也体现着对她的尊重。
许则欢放下手机,有些失神。她在户外站了半天,看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流穿梭。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着,却似乎都与她毫无关联。
直到叶明媚走出来,找她:“怎么打了这么半天电话?在这里出什么神?”
她惨淡地笑笑:“没什么。”
叶明媚叹气:“哎,为情所困?如果他让你不开心,那肯定是哪里不对了。那就放弃,人活着是要给自己找乐子的。再找一个让你开心的人,不就得了?”
会是这么简单吗?文因朝有能力让她伤心,不正是因为,他曾经给她带来过无法替代的悸动与欣喜?
她问叶明媚:“元修真的好吗?你喜欢他什么?”
“怎么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元修是个有魅力的人啊,其实有魅力的男人很多,只不过他是那种我不想放弃的选择,即使有一天分手,也想和他相处一次那种。”
许则欢的眼睛就湿润了。其实,文因朝在她心目中也是如此。可是,她爱自己甚过于爱他人。她舍不得自己受伤,总想将一切事态,都控制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
而文因朝,就意味着一次失控。
她不想进屋,只是冯文静也走出来找她们了,想问一下门帘的颜色,“红配绿是不是太俗气?”
却一眼看到许则欢的眼泪。她问:“怎么了?文因朝惹你生气了?”
叶明媚在一边嘟嚷着:“其实小马哥多好,马亮就从来不惹人生气。”
“不是的。”许则欢解释着,只是泪水却流得更厉害。
冯文静本来镇定,却有些慌乱地问叶明媚:“有纸巾吗?我今天忘带了。”
叶明媚赶紧跑屋里,去找她的包。
许则欢跟冯文静解释:“没有,是我惹他了。明明我都是自由身了,却不肯去济南。”
冯文静揽过她,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我懂。”
“不是他惹我,是我自己惹得自己。”
“是。”冯文静叹口气:“你其实感情上是想去和他在一起的。可理智又告诉你,那样不够稳妥。我当然赞同你的理性,女孩子付出太多,未必会被对方珍惜的。”
许则欢不哭了。冯文静的分析听上去太冰冷。她其实很想向文静姐证明,她是个为爱而生的人。没有爱,她活着会觉得毫无意义。
然而,她却没法说出口。因为她的行为是完全矛盾的,她像躲在贝壳里的珍珠,绝对不会自己主动面对外界。
她在等待文因朝前来,温柔地将她沉睡的信任全部打开。
可是,他会是童话里,会唤醒她的那个人吗?
会不会,他也在等待着一个公主,用全部的爱,将他唤醒?
冯文静皱着眉。那也是许则欢熟悉的神情,表示着她的不赞同。她歪着头,严肃地望向许则欢:“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出自于哪里吗?”
“不知道。”
“你总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在这种想象里,你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
叶明媚拿着纸巾过来,听得有些糊涂:“你俩这是说什么呢?”
冯文静:“我是说,她更像一个生活中的观察者,旁观着别人的演出,自己却不肯上场。”
许则欢也有些迷糊了:“姐姐,你是想让我去投奔他?”
“我没有这么说。”
那冯文静到底说的是什么?把她们绕晕,就算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