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诸事顺心迎老友
空荡荡的房间弥漫着无根的落寞和寂寥,他们混合在尘埃中在光线下疯狂的扭动着孤独的灵魂。傅莹雪倒在床上,宛如一尊千百年前的木乃伊,鲜活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的色彩。她已经彻底明白,自己这辈子是不能再回到叶轩身边了。可傅莹雪一直在纠结自己的对与错,自己没有背景,没有经济基础,甚至连可怜的依靠都没有,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难道这有错吗?难道这种行径就一定要遭到唾弃吗?傅莹雪用力地抓紧被子:我就是角落里的蟑螂,没有人喜欢却能顽强的生活在潮湿和阴暗中。去他吗的爱情!没有钱的爱情除了受到摧残的身心还剩下什么?总有一天我要站在你们头上,嘲笑你们的天真和善良,我会让你们用无尽的愤怒来羡慕我的美好。
叶轩怯生生的站在网吧办公室,因为学生马上就要放假了,所以他跟王哥说要辞职回家,可是老板却没有回应,一直都在看着电脑:“王哥,你看……”
“叶轩,”老板点了一支烟:“这么长时间你工作一直都很努力,虽然我和你谭姐不是天天都在,但是很多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听到这里,叶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其实我和谭姐都不希望你辞职。”老板想了想:“你先上班吧!我和谭姐商量一下,过两天我再找你。咱们再谈,好吧?”
叶轩无奈地走出办公室,他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麻木的神经支配着他毫无目标的穿梭在网吧大厅中。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叶轩还是留恋这种密不透风的生活,即使自己仍不厌其烦地抽着廉价的香烟,但和那些整天守在网吧中不知疲倦地厮杀在魔兽世界中的同龄人相比,叶轩反而会有一种渺小的优越感,他不想离开,可是他却不能跟家里人说自己打工的事情,哪怕是哥哥。自己不上学这个事实,对家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所以他要在假期开始时按时到家,回到那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家。
listen的铃声打断了叶轩烦乱的思绪,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急匆匆地跑到了休息室。
“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早就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了?你是真厉害!连个短信都不给我发。”
“哪有!”叶轩点燃香烟:“这不是怕你老人家忙嘛!也不敢打扰你啊!万一耽误你钻研学术的时间,可如何是好!”
“你少跟我扯没用的!我看你就是重色轻友,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你可要老实交代,我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是不是天天忙着陪女朋友逛街呢?”
“您老明鉴,小的真没有女朋友,出身贫寒怎敢随意泡妞。天地良心啊,万不敢有半句谎言。”
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不和你闹了!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就记得有时间联系一下,好吗?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大恩人!”
“一定一定!”叶轩急忙道歉:“这事是我不对!以后一定改正!”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这两天坐车路过宜春,到时你是否应该负荆请罪呢?小小的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来宜春啊?欢迎欢迎!”叶轩笑着说:“到宜春给我打电话,本人一定尽到地主之谊,让你吃好,玩好!”
“那我就放心了。”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我还怕你不接我电话呢。”
叶轩沉默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在听吗?怎么不说话了?”
“对不起。这么长时间……”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说多了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了。你就等着我的电话吧!到时我一定好好的宰你一顿!”
“保证让你满意!”
挂断电话,叶轩笑着摇了摇头,不可否认,自己和她说话的时候是最放松的,即使不能让自己忘记烦恼,但是却能让自己无所顾忌。也许我把她当成了红颜知己,可是真的如此吗?这种游离于亲情、友情、爱情之外的“第四种感情”真的存在吗?混混噩噩地熬过一个“大班”,叶轩晃着手中的网卡,趴在吧台上和萱萱开着玩笑。突然谭姐走了过来,叶轩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谭姐早。”
谭姐点了点头:“怎么没去玩啊?”
“马上去。”叶轩刷了一下网卡,转身离开。
“对了,叶轩。今天你少玩一会儿,我有事情和你说。一会儿我让萱萱叫你。”
“知道了。”叶轩无奈地想着:今天又不能刷副本了,都好几天没拿到装备了。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入《惊天动地》,和公会的会长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叶轩便退出了游戏。随后他登陆QQ,萧遥的留言就在那里孤独地跳啊跳:你什么时候放假啊?也不给我留个言。还当我是兄弟不?放假回来找我!我现在也不怎么上网,但是怕你放假回家才来了一次。你还欠我一顿酒呢!早点回来,知道不?整天和一群傻子在一起都要把我逼疯了!叶轩笑了笑,刚要打字,萱萱就来找他了。这也太快了,真不愧是一会儿。叶轩无奈的走向办公室。
“坐吧。”看见叶轩走进来,谭姐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王哥和我说你要辞职,所以我今天找你来想和你谈谈。”看着叶轩有些慌张的表情,谭姐笑了笑:“不用怕,就是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其实我跟你们王哥都研究了,找你就是看看你同意不同意。”
叶轩有些尴尬地搓了搓双手:“也不是害怕,毕竟自己第一次工作,有些事情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这样的,叶轩。你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说实话,我不希望你辞职。对于上次挨打的事情,我和你王哥还是挺内疚的,也没给你什么补偿。所以我俩的意思是今年给你多放一段时间的假,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上班,你看行吗?”谭姐弹了弹烟灰:“说心里话,我也知道网管的工作确实很辛苦,其实我也怕年后有人辞职,因为网管招聘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怎么样?叶轩。谭姐说了这么多,就当帮帮我。”
“谭姐,上次的事情都过去了,而且这也不是你或者我能掌握的事情。我也不是非要辞职,只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任何岗位都有规定,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坏了规矩。”
“我是老板,你怕什么?”谭姐笑着:“那就这么定了,你也别说什么辞职了。什么时候回家就跟我说一声,但是我希望你元宵节之后就能回来上班。”
“没问题。谢谢你了,谭姐。”
“谢什么。都是小事。但是你回家的这段时间是没有工资的。”
叶轩笑了笑:“我明白,那我先回去了。”
工作就是如此,它让我们在纷扰的世界中生存下来,但又给每一个人带来无数的烦恼。安逸的岗位会让老板趾高气昂,而辛劳的岗位则会让老板陷入无休无止的招聘之中。或许,老板与工人之间不是雇佣关系,而是一种合作,你用金钱换取我的能力。老板选择工人,工人也在选择岗位。如果没有工人的能力,老板就无法完成自己的宏图,而没有老板的平台,工人又无法展现自己的能力与价值。两种人就跟麻花一样拧来拧去,只有在经过不断地适应之后才能在适当的温度下发出诱人的味道。
叶轩裹着衣服站在出站口,不停地张望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怎么还没到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嘿!”叶轩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着笑呵呵地佘玲玲:“看什么呢?忘记我长什么样啦?人出来了都没看见。”
“你吓死我了。”叶轩扔掉烟头:“你说十点左右到,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来我就冻成冰棍了!”
“火车晚点了,不好意思啦!”
“又不是你让火车晚点的,你跟我道哪门子的歉啊?打车走吧,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歇一会儿再领你出去玩。”
叶轩将佘玲玲安排在一个中档的宾馆。坐在洁白的床上,佘玲玲一脸惊讶地看着叶轩:“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在这里住一晚得不少钱吧!”
“什么钱不钱的,总不能让我的大恩人住在二十块钱一晚上的小旅店吧?”
“你现在怎么样啊?萧遥在哪里上大学呢?还好吧?”
“老萧又复习了,说是一定要考上余颖的大学。”叶轩点燃香烟:“你不是认识余颖吗?他现在怎么样啊?有联系吗?”
“偶尔有联系,据说……”佘玲玲低下头:“她新交了男朋友。对不起,是我把萧遥拉下水的。”
叶轩笑了笑:“你不是说对不起说多了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吗?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也有原因,你也别纠结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领你出去转转吧,晚上想吃点什么?”
“当然是什么好吃就吃什么喽。我没来过宜春,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那就听我的。comeon,baby!”
叶轩和老板请了假,带着佘玲玲去了游乐场和动物园,又领她去了小吃一条街,两个人就像一对贪玩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笑着、闹着。在这个寒冷的午后,他们真的像情侣一样,将脚步印在了城市中每一个欢乐的角落。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叶轩看着微笑的佘玲玲,可是在这种轻松的背后,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吗?他神采奕奕的眼神让叶轩想到了她给自己的留言,事实就摆在我们的心中,但是我们却又如此和谐的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自己到底把她放在生命中的什么位置上,叶轩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但是,他还是很自然的和她相处,很自然的在相处时放松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只是,这种很自然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叶轩却完全不知道。
“想什么呢?”佘玲玲用纸巾擦着嘴角:“你什么上的烟草味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啦!”
“这都能闻出来?你鼻子真好使!”
“你是在笑话我像狗吗?”
“不敢不敢!”叶轩笑着:“我怎么敢笑话你啊?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佘玲玲装作生气的样子扭过头不再说话。
“好了,时候不早了,也到吃晚饭的点了,还想吃点什么?”
“还吃?我都饱了!你想撑死我吗?再说今天已经让你破费了,要不晚上我请你吧!”
“那怎么行?就算我打肿脸充胖子也不能丢面儿啊!你就乖乖地随我来吧!”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但佘玲玲却破天荒的喝了些啤酒。看着她涨红的脸,叶轩也平静了许多,而此刻,他才第一次明白,原来自己不是喜欢她,仅仅是把她当成了朋友。只是它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更可能,叶轩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时自己那种轻松的感觉。儿佘玲玲,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情感,或许只是为了能和叶轩多说几句话,多见几次面。暗恋这种事情很可怜,它会逼迫自己不停地注视着对方,甚至会在夜色阑珊中想着对方到底会做什么,是否会像自己一样不知疲惫的思念着,思念着那张连生气都会让自己开心的面容。
夜深了,喧嚣的霓虹也在黑暗中慢慢地褪去了色彩,疲倦的灵魂疯狂地发泄着心中不曾绽放的情感。叶轩摁灭烟头,笑着对佘玲玲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挺累了,明天我去车站送你。”
“叶子,”佘玲玲眼中充满不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叶轩愣愣地站在那里,沉思了许久:“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吓人啊!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着,叶轩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可是我害怕。”佘玲玲站起来:“你真的放心让我自己住在这里吗?”
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叶轩当然知道佘玲玲在暗示着什么,荷尔蒙旺盛到足以打败脑海中并不坚定的理智:“你听我说,佘玲玲。我绝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我怕你我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是说你真的就很讨厌我?”
“跟讨厌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还是说我在你眼里根本就不是女生!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喜欢你,可是你呢?像个傻子一样,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佘玲玲的声音有些颤抖:“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精神状态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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