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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第一天。
“两只手不行,要一只手。”中年女主管严谨的指挥着在场的女服务员们。
“我一只手端不起啊……”“你端不起你来干什么?”雯君赶忙换成一只手托住那个盘子。可是她总觉得会掉下来。此时她们服务员排成了一列。主管要她们拖着盘子从楼梯上走下来去放到桌上,这是训练平衡力和速度。
雯君跟着前面的步子走。她托盘里的酒摇摇欲坠,‘稳住稳住,可千万别掉啊’她在心里祈祷。“要面带微笑~”那女主管又提要求了,“给我笑起来~!”这时都已经下到楼梯最后两层了,她听了她的话分心了,托盘一倾斜,盘里的两瓶酒就落了出去,她想去接住,可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酒瓶还是碎了,酒洒了一地。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接住也不能怪我啊,她无奈的嘟嘴。
“怎么回事?”女主管见状走过来。雯君低头默不作声。“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两瓶啤酒你都拿不动你还会做什么?”“行了行了,别愣着了,赶紧收拾了继续训练。幸好这是啤酒,要是好酒赔死你!”雯君赶忙去拿扫把洋铲,同事英子也去拿拖把来帮她。
正式上岗第五天。
“哎别倒地上啊!”在座一个女生欲伸手阻止旁桌的举动,旁桌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又不是油,水嘛~”这个扎着头发的小男生捏着一次性杯子一副流氓气,不理会旁边女生的嗔怪。雯君端着糖醋鱼正好从这条路经过,她要端去13号桌。
她穿的是布鞋,一点跟都没有反而更容易滑倒,就这下惊悚的一幕发生了。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她一只手扶住桌子边沿,而另一只手因为重心不稳托盘向前倾斜坠落出去,那条糖醋鱼也飞了出去。
坐在右下角的戴眼镜的胖子客人丝毫没预料到灾难会降临到他头上,透过厚厚的镜片看见鱼飞到他眼前时吓得他一啰嗦忙低下头去,眼镜都给吓掉了,那糖醋鱼也是奇怪它不落在其他地方偏偏落在了他埋着的头上!他的头正好给它做了窝。
雯君瞪大了眼睛,她吓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手停顿在刚才的动作上。天知道那更年期女主管见到这一幕会怎样的河东狮吼呢。周围的客人笑的笑,说的说。她旁边桌子的小男生操着一口流里流气的话,“哥们运气真好啊!这是中了头彩啊!哈哈哈哈哈~”她恶狠狠的回向他:“我脚下的水不会就是你倒的吧?!”
“哎哟不好意思!”女主管踏着高跟鞋噔噔噔疾步走了过去,她也不嫌烫直接用手去把鱼拿起来抓在手里,“先生真是抱歉……”她又伸手去抓餐巾纸,抓了大把来擦他的头,他猛地抬起来用力打掉她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把菜倒我头上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小姑娘新来,没抬过菜。”“这是理由吗?新来就可以把菜倒别人头上了!”他更气愤了。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道歉。”女主管冲雯君大喊。雯君连忙畏畏缩缩的过去,“不是,道歉有用吗?那我捅你一刀我跟你道个歉就行了啊?你们饭店是怎么搞的!把你们经理给我叫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真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经理今天休息,您看这样行不行?您这顿饭我们给您免单,再出钱请您去附近的理发店洗个头好吗?小姑娘没经验,我们也实在抱歉,对不住您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这次吧!”“那我的眼镜呢?刚才吓得摔下去,都摔破一个镜片了!我还怎么戴?”雯君捡起来,那个镜片也就是一小个角,“先生,这小块是可以修复的,我们给你拿去修复吧!”“怎么修复啊?你懂不懂眼镜啊?不懂就别给我乱说,镜片怎么能修复呢,它只能换新的!”女主管连忙说:“是是是,这个该我们赔,我们的责任。我让人陪您去眼镜店换好吗?”“这还差不多!我饭也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我们现在就去!~”
“我也没想到那鱼飞得那么准啊!这也不能怪我啊…”站在办公室里雯君微弱的辩解道。女主管露出假笑:“不怪你怪那鱼长了眼睛,它偏要飞到别人头上去是不是?”雯君哑口无言。她恢复了她大嗓门的呵斥:“你说说你干的什么好事?我当主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员工。那一副镜片赔的钱就是五百多,还有给他免单的那桌饭是三百多,还有带他去洗头的钱,全部从你工资里扣!”雯君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傍晚六点半,陈家豪宅里。陈柯、疏影、陈父陈母四人端居于客厅中心饭桌边。头顶的荷花吊灯投影到菜中间的甲鱼汤里,灯光映射得桌上每道菜都那么鲜嫩。
陈母伍丽珍品着新到的燕窝很是惬意。忽的一抬头看见陈柯光溜溜的脖子竞生疑惑:“柯,你的玉坠呢?怎么我见你好久都没戴过了?”
陈柯自然的答:“哦~那个啊,我在丽江玩的时候丢了。”
伍丽珍皱了皱眉:“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疏影你也不帮他看着,那可是他祖姥爷传下来的!”
疏影低下头,带着些微委屈:“是,怪我没注意……”
陈柯悠然道:“不怪疏影,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丢的呢。”
她抬头看他,她的眼神讳莫如深。他只得避开。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她猜想他的玉给了她。
陈母伸筷子为疏影夹菜:“来疏影,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疏影赶忙说:“谢谢阿姨。”
陈柯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陈母唤他:“阿柯啊你等着疏影一起啊。”可他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从客厅里消失。
疏影站起身来:“我也吃饱了,伯父阿姨慢慢吃。”陈母又招呼她:“哎疏影你多吃点啊!你吃饱没有?”
陈父陈俊彦夹了一大撮菜芽到伍丽珍碗里,说:“行了丽珍,孩子的事别管那么多。少说点话多吃点饭。”
疏影跟进了他的书房。
“陈柯!你为什么这样?那可是你姥爷留下来的宝贝,你怎么能把它拱手送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呢?”
陈柯坐下:“你什么意思,我真的丢了。”
疏影走过来:“你当我是猪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送给了丽江那个小姑娘!”
陈柯丝毫不露破绽:“你看见了吗?没看见就别瞎说。我是真的丢了,我已经够难过了你就不要给我添堵了……”
“陈柯!!”
“我现在要看书。你能不能先出去下?”
疏影愣住,转身离去。无言的心死,大概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皇风影视-总监陈柯-电话:139********-地址:帝都市xxxxxxx。』
雯君独自坐在宿舍的小床上,看着这张名片她的思绪翻飞。算起来她来这将近两个月了,尽管在离他公司近的饭店上班却一次也没碰见他难免失落。她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她明明就是因为他来到这里的。不去找他那她来这里的目的何在?可是去找他吧,她又拿不出那个勇气来。想想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啊,那公司进进出出的人她怎么好意思去问呢?即便硬着头皮去了对着前台小姐她能说什么?说她是他女朋友?不行啊。那要怎么说?她烦恼的闭上眼睛。
“雯君,你上个月的工资要拿去赔你得罪的客人的钱还有你之前打碎的酒,所以你上个月只有三百多。”小丽走进来对她说着。“我知道了。”“哇你怎么这么惨,你是不是灾星入命啊?哈哈哈!~~~”黑成炭的春梅笑得肉颤,雯君给了她一记白眼。
前途茫茫,谁能解其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