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记住,进去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然后按照规定的流程操作车床。”一名狱警大声的喊道,“每加工好一件就可以得一美分,记住了,这是按件计酬,做得越多,奖励也就越多。”
作为监狱的犯人,每个人都要进行劳作,为一家公司加工生产拉链。现在赵小默就坐在一个车床旁边,按照拉链的加工生产流程对一系列的金属材料进行加工。
在他的左手边,堆着许多金属片。赵小默拿起一块金属片,发现它极其的坚硬和重手,显然是用很好的金属制作而成。
“太好了,这正是我想寻找的材料。”赵小默非常高兴,他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果然如同他猜想的一样,有个别犯人趁人不备,把一些加工剩余的细小的金属原料收进了口袋里。
赵小默负责压制衣服铭牌,工艺很简单,用车床的一个锤子压下来,捶头上装有一个金刚石的商标模具,靠着液压机的力量在金属铭牌上印上文字和图案,然后放到流水线上交给另一个环节。因为考虑到犯人们的工作责任心和业务的熟练程度,对这些原料进行加工有一定的报废率。但是对于赵小默来说,他的控制力无人能比,几乎和机器差不多,废品率极低,这就给了他收集金属材料的空间。在加工一段时间后,他已经为自己积攒了许多小金属。
赵小默把一块小金属放到了压捶的下面,然后手动控制着液压操纵杆。细小的金属在他眼里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操纵杆缓缓的放下来,当他看到压捶碰到了金属条,把手指移开,然后用力一压。接着压捶抬起,再用手指把金属条立起,当压捶再次下来碰到金属条的时候,再把手指拿开,再用力一压。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操纵。最后这金属条变成了一个圆溜溜的小金属球!就像自行车踏板里的齿轮那样大小,虽然这金属球不能像专业的机器做得的那么精细,但考虑到他是靠着自己的观察和控制,完全手工打造而成,这已经是很惊人的成就了。
“可惜带出去的时候要安检,只能带上这么几颗。”赵小默觉得相当的遗憾。他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这将是自己的秘密武器,“如果我之前能具备现在的能力,哪里还会被他们追得这么狼狈?哪里又还怕什么清洁工?来一个死一个,来一群死一群。”
赵小默想到自己之前被马修驾驶着汽车狂追,冒着枪林弹雨,像被捕杀的野兽一样四处逃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这可不是开玩笑,一不小心就被会被打成马蜂窝。
赵小默把自己的脚挪到桌子下面,脱了一边脚的鞋子,然后右手在加工的间隙顺手往桌上一抹,把这些金属球抓在了手心里。这个过程相当的隐蔽,哪怕有狱警通过摄像头看到这一切,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上午的工作很快就结束,随着铃声的响起,犯人们全部停止手中的工作,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了过道之中排好队,开始离开生产车间。在车间的门口装有一个检测仪,这当然是检查是否会有犯人偷偷带什么金属出去。于是所有人都挤在房间里,一个接着一个的通过检测仪。
“我的波纹可以屏蔽检测仪的检测。”赵小默试过很多次,他曾经带着匕首通过地铁的安检,没有触发任何的警报。对于鞋底的这些小金属球,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有几百号犯人要出去,就凭门口的这三四个警察,如果让他们用手来一个个检查,要检查到什么时候?所以他们只能用机器检测,这就给了赵小默瞒天过海的空间。
正在排队的时候,赵小默突然感觉到周围出现一些骚动,就好象一只蜻蜓飞快的掠过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身处一群亡命之徒的中间,赵小默一直不敢大意,他马上发现了一个情况,在他的背后,有一把尖锐的物体正在一个一个人的手里传递着,看着这传递的方向,应该是朝着自己来的。
赵小默心里暗暗吃惊,如果不是自己具备探测的能力,那就非常危险。谁能想到在排队的时候,这群家伙会从后面传递一把凶器上来,然后让离自己最近的人捅自己一刀?应该说这个方法非常的巧妙,换成除了赵小默以外的其他人,肯定会中招!
但是现在嘛,赵小默嘴角露出冷笑,那他们注定会失败。几秒钟后,他身后的人拿到了凶器,他咳嗽了一声,听起来就像再正常不过的声音。但站在赵小默旁边的两个人突然朝赵小默挤过来,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顶着赵小默,不让他的两只手有活动的空间。
接着,赵小默身后的犯人拿着凶器,眼睛平视着前方,脸上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而他的右手则恶狠狠的朝着赵小默的腰部捅过来。按照赵小默的计算,凶器的目标是自己的腰部旁边的肌肉,避开了肾脏等容易致命的身体器官。显然对方只是让赵小默受伤,让他受苦,还不想让他死。
赵小默微微一笑,他同样正视着前方,他的右腿突然往后一抬,后发制人,踢中了那个家伙的裤裆。他身后的犯人眼睛突然凸了出来,张开了嘴,想发出痛苦的喊声,但是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听见”嗬嗬”的声音。
站在赵小默旁边的两个人马上迅速的往旁边躲闪,他们以为赵小默就会痛苦的倒在地上。没想到赵小默也跟着往左边一让。那个左边的犯人觉得奇怪,谁一直跟着自己躲过来?他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咦?他怎么笑嘻嘻的站在我的后面?还朝我眨了眨眼睛,他不是被刺中了吗?”
作为一个常识,看到赵小默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那最接近他的伙伴呢?这名犯人下意识的往刚才的位置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的眼睛都给瞪了出来。只见他的同伙躺在地上,两手扶着裤裆,正在痛苦的转来转去,他的脸色煞白,嘴边都是鲜血,那是他疼得受不了,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干!”站在赵小默前面的犯人硕大的手肘往后一挥,朝着赵小默的脸部击去。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伙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猜得出来赵小默一定对他的同伙做了些什么。既然暗算不成,那就来明的。从他的反应来看,只能说他们太过自大了,如果他们能够像博士那么谨慎,对赵小默进行过充分的调查,那么就应该知道,如果暗剑没有成功,那么明枪更加不会得手。
赵小默右手一挡,抓住了对方的手肘。那个犯人只觉得自己似乎撞到了厚实的橡胶之上,又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沼泽之中,再也无法动弹,即无法前进,更无法后退。
赵小默的左手变换为拳,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对方的肋骨闪电一击,在连续不断的“咔嚓”声中,再轻轻一推,那个犯人就像被一辆卡车撞中,化身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环,撞倒了挡在前面的犯人,只见一个接着一个的犯人情不自禁的往前摔倒,有的人在摔倒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住旁边人的衣服,要么扯烂了对方的衣服,要么把他也带倒,进一步增加了现场的混乱。
很快周围的人都发现了这里发生的异常情况,喊声和口哨声,鼓掌声顿时响成一片。看到生产车间里的犯人们开始发生骚扰,外面的警察大惊失色,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犯人又要哗变?一个警察用力的吹起哨子,一个警察拿出警棍,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一个警察朝着对话机大声的吼叫,正在呼唤同事的支援。
“全部人都蹲下!蹲下!重复一遍,全都蹲下!”一个狱警大声的喊着。但现在的场面乱轰轰的,犯人们哪里会听话?法不责众,这个道理不光神洲国人懂,老外也懂。本来他们就对狱警不满,就对被关押在监狱里不满,现在找到机会,还有不趁火打劫的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仅仅十几秒钟后,场面马上从小范围的骚乱,变成了大面积的动乱。许多平时就互相瞧不顺眼的犯人趁机大打出手,只见衣服和鞋子齐飞,怒骂与粗口齐喷。生产车间外的狱警头上冒出了冷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看到里面疯狂的犯人,他们谁也不敢冒失的冲进去。
应该说监狱的应急预案还是非常有成效的,仅仅十几分钟之后,几十个头戴头盔,身穿防弹衣,手拿武器和防暴盾牌的狱警赶到了现场。看到车间里的混乱场面,狱警们都非常紧张,毕竟里面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如果准备不充分就这么冲进去,不要说制止不了他们,一不小心连手中的枪都会被夺走。
领头的警察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两个部下熟练的举起枪。只听到“嘭”“嘭”两声闷响,两个冒着烟雾,像罐头饮料一样的东西弹进了房间,片刻之后,浓厚的催泪瓦斯充满了整个车间。
房间里的犯人惨叫着,被浓雾挡住的他们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试图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出口,但场面太混乱了,绝大部份的犯人只能在房间里嚎叫着,呼喊着,拼尽全力与挡在自己前方的犯人博斗,试图找出一条出去的路。他们痛苦的咳嗽声还有像连珠炮一样、无法抑制的喷嚏声响彻全场。
“跟我来,斯科特!”赵小默当然不包括在内,他在人群之中很快找到斯科特,然后拉着涕泪交加的斯科特,像一条泥鳅一样东钻西钻,很快跑出了车间。
一出到车间,两人立即趴在地上,他们听到狱警的声音,就像听到了天籁之音。
“快到那么墙角蹲下!”
两人乖乖照办。
“阿嚏!阿嚏……阿嚏!”斯科特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谢谢你,格林!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监狱就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