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绝煜指着夜空中数如河沙的繁星，对莫云光说：“宇宙中有那么多星星，有那么多璀璨的文明，可是在文明成长的历程中，总有阵痛和磨难。有些种族熬过去了，就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有些没有，就泯灭于茫茫太空。这些泯灭了的种族，难道他们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了吗？”

　　莫云光摇摇头：“这是自然的选择，泯灭的种族自然有它泯灭了的道理。”

　　钟绝煜笑笑：“可是，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大以至于可以轻易改变一个种族命运的人加速了这个种族转化的进程或者是随意的将他毁灭了呢？比如我就可以做到，我也确实做过，厄斯就是我的一个实验星球。这又是应该的吗？”

　　莫云光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应该，这是属于外力的干扰了吧。”

　　“可是人类不就做着这样的事吗？”钟绝煜一语点破，看着莫云光，“人类为了口腹之欲，虚荣之心，将那么多的生物逼入绝境，甚至灭绝。那你觉得人类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莫云光想了想：“我不知道，但人类终究会受到惩罚吧，或许惩罚也来自自然。”

　　钟绝煜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厚书，递给莫云光：“看看吧，第三百四十八页。”

　　莫云光接过，看着书封皮上的名字。

　　《帝国法典》

　　翻到钟绝煜说的页码，上面写着：

　　高级文明对高于三级（星球自生文明为四级）的文明，有无理由的绝对处置权。

　　莫云光猛的合上书，吃惊的看着钟绝煜：“这怎么可能？”

　　钟绝煜笑着接过书：“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高于三级的文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它已经可以向外发出自己的声音，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帝国不对三级以下的文明出手，是出于保护小孩的态度，可是帝国是一台政治、军事机器，可不是保姆，我们不负责带巨婴。这是虚空中弱肉强食的法理，唯有足够强大的种族，才有生存的资本，进步的空间。”

　　莫云光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你们帝国的科技水平这么高，有哪个低级文明可以逃脱帝国的处置，这不就没有新的文明了吗？也就没有进步了啊！”

　　钟绝煜摇摇头：“首先，是我们帝国，你已经是帝国人了，只不过户口还在登记。话说现在审查部的工作效率越来越慢了，都这么久还没有出结果。改天我要参他一本机构冗余。回到正题，首先，帝国的势力范围并没有涵盖整个虚空，总有新生文明出现。其次，帝国并不是对每个低级文明都选择毁灭。帝国会进行一系列的评估，有潜力的种族会纳入帝国的随从种族，与帝国军并肩作战。而潜力稍差的种族也会纳入帝国的保护范围，只是每年要缴纳数目不菲的纳贡，也就相当于保护费了，其实帝国也就做做样子，哪里看得上这些土特产？只有叛乱或者被污染的种族，帝国才会选择出军毁灭。不然天天打仗吗？军费不是钱啊。理解了吗？”

　　莫云光眨巴眨巴眼，实在是钟绝煜说的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好奇的问：“那现在厄斯属于几级文明？”

　　钟绝煜摸摸鼻子：“二级顶尖，但离三级还有一定差距。”

　　“这是怎么判定的？”莫云光咬着下唇。

　　“可以发出人造卫星或者有单人战力可以在外太空生存的就是二级文明。而有能力探索本星系其他行星的就属于三级了，不管是飞船还是个体。”

　　莫云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有个体？这是什么意思？”

　　钟绝煜耸耸肩：“你不会以为只有科技树供种族攀爬吧，还有魔法系呢，只不过科技发展到最后要借鉴魔法的形式，魔法衍化到最后也要运用科技的道理。”

　　“那帝国是属于什么方面的？”

　　钟绝煜挺起胸膛，带了几分骄傲：“兼修。”

　　“那你呢？”

　　钟绝煜瞬间有点尴尬：“我是属于魔法系的。”

　　莫云光点点头：“难怪动不动搓火球。那你为什么有VISA，VISA应该属于科技吧？”

　　钟绝煜嘟囔着：“VISA又不是我的，它是第一任天机发明的，那是一个坚定的科技派。”

　　“也就是说天机都是科技方面咯？”

　　“不不不，”钟绝煜摇头，“这就是为什么天机是一个神奇的血脉了，历代天机，有的是顶尖的科技系，有的是魔法系的大佬，天机血脉居然两种体系都不排斥，这意味着它超出了科技和魔法的层次，达到了更高的存在。”

　　“那我岂不是很厉害？”莫云光有些小雀跃。

　　钟绝煜白了她一眼：“你先觉醒了再说，觉醒了你也就不受到寿命的限制了，因为天机是长生种。所以说你也别以人类自居了，”他突然抓起莫云光的手腕，身后翅膀张开，下一瞬间，就来到了虚空中，他指着一个小小的气泡，气泡发着微末的光，“看，这就是你们宇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宇宙而已，人类也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人类，你要学会站在这个高度看问题，站在虚空的角度。嗷嗷嗷！你在干嘛？”

　　莫云光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绚丽羽毛，尴尬的笑笑：“我只是想看看它有没有实体。”摸起来真的很舒服啊。

　　钟绝煜疼的翅膀上的羽毛都炸开了：“知不知道有翼种族的翅膀是最敏感的地方啊。”

　　“不知道。”莫云光老老实实的回答，手上无意识的又捏了一下翅膀尖。

　　啧。

　　这手感，超赞的。

　　“嘶，”钟绝煜长吸一口气，翅膀抖了两抖，语气有点古怪，“别乱摸！”

　　莫云光收回手，还有点恋恋不舍，却无意识看到了远处一个庞大的气泡。旁边还有很多小小的气泡。

　　如果说厄斯所在的宇宙气泡只是萤火之光，那那个巨大气泡就是皓日之辉。

　　“那是什么？”莫云光拉拉钟绝煜的袖子，指向远处。

　　钟绝煜正忙着打理自己的羽毛，抬头向莫云光指着的方向一看，笑了。

　　“那就是帝国，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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