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闲谈以疲惫收场,叶辰躺在床上、冷寒衣缩在沙发上,都慢慢睡去。
冷寒衣再醒来时却是因为一阵惊呼。她刚睁开眼,便听见叶辰痛苦的梦呓声,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寒衣急忙跑到叶辰床边查看,却在看清叶辰的脸之前被他猛地攥住了手,一个用力身子就被压住。下一秒,叶辰已用力吻住她,压在她温润的唇上。
他的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摧毁压碎一般,冷寒衣惊呼一声,却被他不由分说强行撬开唇,长驱直入,在她唇舌间来回的肆虐、啃咬。
冷寒衣慌乱惊吓,却被叶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的吻像海水一样涌来将她吞没,第一次被吻,她却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只觉得快要窒息一样。
猛烈的纠缠之后,她所有的懵懂都已被叶辰强行解开。她茫然无措,呼吸加快,一时间甚至忘了挣扎。直到叶辰的吻开始向下游离,她才惊恐地用劲全身力气推开叶辰。
叶辰一顿,呆呆地看着寒衣,一脸茫然。“你不是……”说完,人就昏睡过去,口中轻声呢喃着一个名字。
“云彩……”
第二天叶辰醒来时已是上午10点光景,这是他第一次睡到这么迟。这一觉醒来,他只觉得自己像是酣畅淋漓地与神魔打了一架,身上虽疲累却难得地爽利清醒。
他醒来后不久,鹿鸣便端着早餐进来。
“她人呢?”叶辰扫视了房间,却不见冷寒衣的人影。
鹿鸣替叶辰摆好餐具,淡淡说道:“她脖子上有痕迹,我让她换件衣服再过来。”
鹿鸣说话时的样子真让人觉得他就是一根木头,或者一瓶空气,无色无味,无情无绪,就算是提起吻痕,这种暧昧又意义复杂的东西,他也可以那样平静自然。若是宁浩在,定要先拉着阴阳怪气地‘审问’一番,然后再嘲笑鹿鸣是个毛头小子不懂人间情事。
听鹿鸣说完,叶辰竟也是一脸坦然,微微思忖后,便从容地坐在餐桌前用餐。
餐后叶辰又休息了片刻。刚入睡,脑中就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脸上带着淡淡温柔的笑,可是,原本笑着的她突然哭了起来,她站在铁窗里,紧紧拉着叶辰的手,嘴里不停地喊着:救我,救我……
女孩的脸上写满仓皇害怕,叶辰想要拉住她,却被穿着警察衣服的人强行拉开,她的手瞬间悬空没了着点,猛然垂下。
未等叶辰有喘息之际,就又看到了女孩,她在笑,可笑容很怪,像是在告别决裂。忽然,人影猛地一扯,竟直接变成一具冰冷的身体,直挺挺躺在叶辰面前,她的脸上还挂着那凄绝的笑容…….
叶辰心中一痛,人便幽幽醒了过来。
冷寒衣果然换了件衣服,又用丝巾在脖子上系了个雅致的结,整个人看起来却有说不出的清丽妩媚。
叶辰瞥了她一眼转回头,幽幽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唰的一下,冷寒衣的脸就红至耳根。
这种事,当时如果没有责问,事后是无法再谴责他的‘不良’行为的,越说反而越让人把心思放在上面,于是,冷寒衣索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可偏偏要死不死,他竟然自己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
“叶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她打算离开这个房间,不再面对这个不自觉的男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叶辰望着冷寒衣,“虽然我后来昏过去了,但所有事情我都还记得。”
冷寒衣的脸上红潮未退又再起来,她低下头避开叶辰灼灼的目光。她想了想,快速编织下语言,尽力用平静的语调说道:“鹿先生告诉我了,他说您失控时就会这样,不分男女。”
她的意思是他发起疯来男人也亲吗?!
叶辰握起拳头,紧皱的眉头几乎要打结,眼睛里发出慑人的光来。“看样子我还得给你报个工伤。”
冷寒衣一滞,瞬间之后脸上又是一阵红。
“让我看看。”
“?”
“我说,把丝巾摘下,让我看看。”叶辰不耐地说道。
“不…不用了。”冷寒衣连忙摇头。
可叶辰已经向她走来,手轻轻一探,已把丝巾解掉。
一道红痕明显地印在洁白的脖颈上!叶辰还能记得当时的情况,他压制着她,不顾她的挣扎推搡用力地吻在了洁白细滑的颈上,她的皮肤冰凉,焦急的喘息就在他耳边,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难熬的诱惑,所以,他像着了魔一般,在同样的位置又低头轻轻啃咬了下。
叶辰伸出手,想要抚摸那道红,却被冷寒衣躲了过去。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眸色淡然,似乎那不过是被蜜蜂蛰了下,蚊子咬了下。
叶辰眼中微弱的满足感‘唰’地一下消失了,他冷冷地回身,“我会让鹿鸣给你补偿。”
“不用了。”冷寒衣立即拒绝,跟着竟脱口说出:“小伤,不碍事。”
小伤?她真把那当成伤了。
这无疑是对男人尊严的挑战!不用想也知道叶辰的脸色是什么样了,他背着冷寒衣站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你倒是体恤老板!”他讽道,“天下老板恐怕都巴不得有你这样的员工。”
冷寒衣敛起眸光,清冷冷答道:“既然领了薪水,就要做好事情。”
“你倒是……”叶辰本想揶揄一句,但听她语气已经在防备,便挥了挥手,“我要休息了。”
冷寒衣却站在原地不动。
叶辰挑眉,“怎么还不走,看我睡觉看上瘾了?”
冷寒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要和你请下假,去山下。”
“看姥姥?”
“你知道?”冷寒衣惊讶地抬头望着叶辰。
叶辰轻轻瞥了眼寒衣,“既然请你来照顾我,基本的调查还是要有的。”
“你调查我?”
叶辰已经躺下,没有看到寒衣的脸色微变。
叶辰的病在好转,但药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戒掉的。此后的一段时间,白天由寒衣全程照看叶辰,到了晚间则由鹿鸣和她轮流看守。
“谢谢你。”在接寒衣去度假村的路上鹿鸣突然开口道。
冷寒衣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谢我什么?”
鹿鸣放慢脚步,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度假村慢慢解释道:“叶总服用那个药有两年了。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劝不了他。”
寒衣抬头看着这个总是沉默的年轻人,他把对叶辰的忠诚变成了自己的盔甲。“不用谢,我只是做了你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我不能不听他的话。”
“我知道。”冷寒衣轻柔地回答。“他救了你又培养了你,他既是你的上司也是你的恩人。”
对于寒衣的理解,鹿鸣显然很吃惊,他看了下寒衣又继续向前走。
“心病光靠药物是治不好的,还需要他自己慢慢释怀。”寒衣跟上来,“他的母亲和云彩都是他的心结,只有他们才能帮助他。”
鹿鸣却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不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新的人出现。”鹿鸣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寒衣。
寒衣稍微在前,没有注意到鹿鸣这意味深长的一眼。
到达叶辰房间前,鹿鸣突然莫名说了一句话,“你比云彩好。”
冷寒衣轻轻推门而入,叶辰已经睡着了。床头附近一片凌乱,茶几上的资料摔得满地都是,水杯也摔碎在地。很显然,他又历经了一难。
寒衣端了个竹凳伏在叶辰的床尾,确定叶辰不会突然醒来,才敢看向他。除去讨厌人的冰冷气场外,他毫无疑问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的侧脸尤其好看,瘦削冷毅,像刀刻一般。他的鼻子高挺,嘴唇微薄,紧抿成一线……
冷寒衣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下,还好山风从窗外吹来,吹散了脸上的热度。
已近凌晨,冷寒衣虽神情也有些困倦,但却不敢有松懈,静静地注意着叶辰的变化。
当叶辰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床头边趴着一个人,柔亮的黑发散在手边,一张清丽白净的脸枕在胳膊上,大概已是倦到极点,眼神朦胧如月,眼睛虽对着叶辰,却没发现他已经醒来了。
叶辰就那样躺着,静静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转,发丝便滑落至手心,温凉无限;因距离近,叶辰甚至能看见她的睫毛微动,慢慢地,一点一点,就要垂下……见此情景,这个总是冰冷的男人竟笑了下,伸出手去触她的睫毛。
迷糊中,冷寒衣感觉眼睛有些痒,眨了下眼睛,然后就看到叶辰一脸严肃,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冷寒衣一窘,瞬间就从困意中醒过来,脸色微红。
叶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瞥了下寒衣,“你怎么还在这?”说话时,叶辰峻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逗弄。
冷寒衣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她的第一反应是急忙把竹凳搬得远些,和叶辰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坐直身子。
叶辰冷冷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寒衣一凛,硬着头皮道:“吃一堑长一智,防患于未然。”
“那你可以把凳子再搬远点,最好到门口坐着。”叶辰白了眼冷寒衣,目光如炬,“否则,我一个翻身还是会抓住了你。”
闻言,冷寒衣竟真的端着凳子离远了些,但又不敢过分,又往回移动了点。
寒衣的一丝小动作全落在了叶辰眼里,他重新闭上眼睛,疲惫感再次袭来。刚刚在梦里他又见到了云彩,她时而哭时而笑,但无论哭笑,对叶辰来说都像是击打,一下一下夯在心上,闷闷地疼。
没多久,鹿鸣敲门进来和寒衣换班。
冷寒衣如获大释,终于顺利熬过一夜。不由叶辰说话,她已自行向门外走去。
“等等!”叶辰叫住她,然后看了眼鹿鸣,“送她回去。”
木屋离度假村相距不远,没几步就已到达。
“我回去了。”鹿鸣往回走。
“那个……”寒衣像是有话说,犹豫了会,还是问出口:“云彩是什么人?每次他做梦都会喊她。”
鹿鸣顿住,轻吐出两个字,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