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仲夏,月色如水。
山顶一栋古色古香的别墅里,叶辰双手插兜冷然地站在卧室窗前,海一般幽深的眼睛望着窗外静谧的山谷,夜色似乎都进了他的眼睛,漆黑如墨。
山风吹来,凉爽而带着潮湿。
他没有开灯,月光照进屋来,一室银白,明亮得很。此时月光向柔,洒在他峻冷的脸上却也化不开那层无形的寒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成就了一副英俊的模样。本该惹人向往的,却因着他周身无形的冷意而让人生畏。
门无声地推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一身白衣,倒像是山间的雾气飞进了屋内,缥缈不太真切。
叶辰动了动嘴角,看向女子的目光冰寒。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女子走去,最终停在她面前。微微的停顿后,叶辰抬起她的下巴,俯首看着。
那当真是张干净的脸,月华一般,有着孤冷的美。
叶辰慢慢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耳际停留在发后,一拨弄,头发上的束带便被解下,黑亮的头发如流云般经过叶辰指间滑落。
两个月前,叶辰是在这个名为永安的山谷里发现她的,当时他正在向山上的度假村走,路经半山腰一处木屋时,便看到了她。她坐在一个石桌前,安静地看着一本书,洁白如雪的面庞清淡如水,犹如悠悠夏日里一股凉爽的清风。
感觉到有人,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见是陌生人,又把目光转回,神情冷淡。
后来,叶辰知道了她的名字,冷寒衣,名字倒是特别。
“这样的事,一旦做了,就绝没有后悔的余地。”叶辰把手搭在冷寒衣的肩上,然后一寸一寸向她细白的脖颈移去,最终落在她衣服的第一颗纽扣上。没有顾及她的紧张与颤抖,叶辰的手指轻轻一扭,纽扣便解开,美丽的锁骨露了出来。
月光下,肌肤上像是镀了层粉,洁白胜雪。
“做好准备了?”
冷寒衣缩着肩,浑身战栗不止,她抬头看了眼叶辰,紧咬住牙关点了点头。
“可你在害怕。”叶辰冷冷道。他的声音,永远都是这样冰冷又低沉。“你还可以后悔。你再想想。”叶辰将手拿开,走到门边。
静谧的房间内,呼吸相闻。红木几案上放着盆兰草,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幽幽香气。
“不用…想了。”冷寒衣哑着嗓子说道,即使她努力克制,声音的颤抖还是那么明显。“我…需要钱。”
“那好。”
然后便听到了叶辰关门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
冷寒衣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门一关,交易就算是达成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宽衣解带。
关门的声音其实很轻,但在寒衣听来,却如同在受刑,凌迟处死般,一寸寸地切割自己。
插销插上那一刻,冷寒衣几乎要站立不住。
叶辰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挑起下巴看向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冷得像片结了冰的湖一样,一片茫寒。
叶辰低头吻住她的眼睛,并停留了一会——短暂的触碰里,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如果紧张,我看还是作罢。钱,我可以照样给你。”
冷寒衣讶异地看着叶辰,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哑声道:“我…不欠人…东西。”
“你倒是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叶辰冷嘲道,斜睨了下寒衣,“到底是有过经验的。”
轻幽幽一句话,却如闪电般,在冷寒衣心里劈开了一道口子,她惊惧地望着叶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牙齿几乎咬破嘴唇。
“很惊讶?”叶辰重新挑起寒衣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你以为没人知道?别忘了,我是这度假村的主人,吴经理不敢瞒我。”
冷寒衣咬牙皱眉,想要离叶辰远点,离这个可憎可恨可怕的人远点,可无奈身子却被他禁锢着。
“要我复述经理的话吗?‘去年夏天,冷寒衣进了度假村某位客人的房间,走出房间时,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叶辰幽幽地吐出这最后四个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扯起一抹冷笑,“是不是和现在如出一辙?”
“是又如何?”冷寒衣已放弃了挣扎,抬起冰冷彻骨的眼眸,望着叶辰。“你难道还在乎我是不是处.子身?我走进这儿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否则,你以为我是如何生存的?”
“好。”叶辰又说了个好,声音是强力克制怒火后的平静,青筋凸起的手重新又覆上了寒衣衣服的衣襟,用力一扯,纽扣便散落一地,清灵作响。
等寒衣反应过来,外衣已剥落在地。
感到突来的凉意,冷寒衣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不是很有经验吗,怎么还这样怕?”叶辰步步紧逼,“还是说他对你的方式不同?”
“你……”冷寒衣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发紧,此时此刻,说话对她而言都十分艰难。“让我自己来。”她咬牙道。
叶辰站在阴影里,沉默代替回答。
冷寒衣站在月光下,黑亮的头发垂在腰际,绝美的容色冷如月。
她颤抖着抬起手,慢慢解开衣服。
“等等。”叶辰突然从阴影里走出,阻止她最后一件衣服的剥落。“或许我们该停停,缓和下你紧张的情绪。”
冷寒衣没作声,神情依然冰冷淡漠,但呼吸明显缓和了下来。
“这才好。”叶辰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她的唇,柔软而冰凉;他接着吻她的锁骨,一样的冰凉。刹那间,他像是受到了蛊惑,微微用力,把她按向自己,猛烈的吻便如狂风暴雨般,在口腔、在脖颈肆虐开来。
冷寒衣有些喘不过气,闭着眼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门内门外的世界都静地让人心跳害怕。叶辰吻向她的耳后时,冷寒衣的身子开始变得柔软,不受控制地向叶辰身上靠去。
慌乱中,她用手抵在自己与叶辰之间,防止两人的身体相触。
却听得头顶上叶辰的冷笑声。“这样的接触都抵触,那待会怎么办?”
冷寒衣犹豫了下,慢慢将手放下。叶辰一得势,不用费力地,便把寒衣重新拉近自己。
这一下,两人间再没了距离。
当柔软温凉的身子贴着自己时,叶辰浑身都热了起来,呼吸变得粗重急促,手掌在寒衣后背游走。当听到寒衣齿缝间传来的微弱嗯哼声,叶辰眸色回暖,一弯腰,将冷寒衣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欺身压过去时,叶辰忽而停下,在寒衣耳边冷冷地问了句:如果是别人,会不会也做一样的决定?
冷寒衣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气若游丝地回道:“只要他也一样有钱。”
叶辰一怔,冷笑了声,“好,那我的负罪感可以少点。”
最后一件衣服剔除,叶辰挺身而入,没有一丝犹豫。
那是一阵钻心的疼,冷寒衣在自己喊出声音前一口咬住了叶辰的肩头。
两个人,痛苦地交缠,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叶辰猛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怎么回事?!”他瞪着她,目光里几乎喷出火来。
冷寒衣无力地惨然一笑,“他没有碰我。”
叶辰停在那,俯视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真想一把掐死她!
可是,双手移至她脸侧,却又顿住。那张脸,那双眼,甚至紧抿的唇,对于此刻的叶辰来说都是无边的诱惑。等到她的不适过去,他终于还是俯下身,轻柔地动了起来。
和着窗外呢喃的虫鸣声,恨不能把她揉进脏腑里,触着她冰凉的肌肤,只觉得满足又迷醉。
可是,当他心生怜意柔软追寻她的目光时,却一眼发现她眼中死灰一般的沉寂。
刹那间,一股怒火在胸腔油然而生,他变得愤怒、粗暴,像只野兽般俯身在寒衣脖颈间狠狠咬了下。
冷寒衣闷哼一声紧咬住唇,依旧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叶辰再一次像洪水般涌来时,寒衣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抓紧床单的双手松开又再握紧。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打湿了发际;她的身体在发冷,她想要伸出手抱住什么好暖和自己,可抬起胳膊却发觉身体在急速向下沉。
她再也没有了力气,眼前一黑,人已晕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月亮已西陲。
叶辰坐在窗前的木椅上,冷眼看着窗外的月亮。见寒衣醒来,给她递了杯牛奶。“你刚才晕了过去。”叶辰的声音低沉,在夏夜里听来也是冰冷骇人。“不知是你太弱,还是我不行。”
寒衣双手一颤,差点没接住杯子。她低着头,忍着身体的疼痛半坐着。
牛奶是热的!
寒衣脸色一白,紧张地问:“有人进来过?”
“热杯牛奶应该不是难事,我还不至于要其他人代劳。”叶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冷寒衣,“这么怕被人知道?”
她蜷着身子,看着床单上的点点落红,神情呆滞。“我只是怕姥姥知道,她还没走远。”
月亮西陲,从屋内出来的冷寒衣步履沉重,脸色苍白。她没有回到木屋,而是去了玉溪,木屋后的一处泉水。当冰凉的泉水漫过全身时,冷寒衣感觉自己像是要漂起来。慢慢地,她抱起双膝,蜷缩在水中,就像在母体里那样。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