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她总是瞻前顾后,无论家里谁出门,她都会赶出去,跟他们说,要注意安全。
家里到学校要不了几分钟,她会不时回头,看看后边有没有人跟着。
到周末,她起了个大早,凌晨三点钟,人类都在睡梦中的时辰出门打上出租赶去柳昕的住处,当然她还是通过后车窗不时看着后边,天都是黑黢黢的,路灯亮着,一览无余。
终于见到了他,还是清瘦的,他根本就不像睡眼迷离的样子,反而像是一早就等在这里。
现在他们两个坐下来,他问:有人找你了是吗?干脆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说什么傻话,已经支走了,没事了,但你要小心,他们真的是在找你。”她还是没将车已经被交出去告诉他,反正也不开,也卖不了。
他看着她,这让她有些心虚,“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啊,你看他们跟踪我也没用,他们也调查了,我只是你的前任女朋友,你现在已经娶了老婆,所以再在我身上下工夫都没用,他们又不傻。”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似生怕她不见了,身体微微发颤。
安娣轻轻拍着他,慢慢使他松开怀抱,看着他无助的眼神,她觉得那些付出是值得的,到现在她仍然坚信,过了这个坎,他一定会好起来。
拉着他的手,像个大姐姐一样“你知不知道,那个跑路的平台——”
“我知道,那个钱还是要还的。”他点头。
“时间越长越麻烦,大概,只能用房抵好了”试探着问他“你老婆那边——
他摇头,一直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呢,试一下嘛。”
“你不知道,她,她已经自身难保——而且,你不要问了,她,可能已经穿上马甲了……”
后来她听说柳昕的老婆,终究还是进去了,因为资金来源问题,还有那个她曾经参与的列席会议,可是那个会议上并没有涉及那些违法的事情,只是那些人并不替她作证啊,只能请律师了,只是,那边那个律师费,够劲爆,听说也要卖房了。
现在,她在不停安慰着他,他才说他现在一直在网上接些活做,每月的生活费还是有的。
这让她很是惊喜,忙问做什么,他说是做一些软件外包,但看起来长路漫漫,他还很小白,必须不断学习。
虽然她是对此一窍不通,但还是很欣慰,这样的他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是有时觉得什么都是镜花雪月,都是不真实的,所以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他苦笑着感叹到。
她陪了他一整天,所有日常所需都让人送上来,这回她是真知道厉害了,现在只想做个隐形人。
下午她该回家了,他说,他在网上找到一个收购车的,他准备将那辆车出手。
她听了,愣怔了一下,说“可靠吗,别再惹出什么乱子。”
“网上没有十拿九稳的,差不多的,”亲亲她的头发,说,“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这可怎么好呢。她锁起眉头,话到嘴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看着她焦虑的神情,他答应他会好好考虑的,他说:我真的不忍心让我爸妈这个年纪连头上那片遮风挡雨的瓦都不见了。
安娣知道那片瓦是肯定没得了,而且他们也许已经不那么需要了,所以这世上拥有时一定要珍惜。
带着五味杂陈的心境回到家,手机响了,是那个叫居士的,还是问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回他的信息
坐在桌前她有一阵的茫然,之后她的眼睛看着居士的头像,她问他:“你有空吗?”
看了老半天手机,也没见他回,算了,正好妈妈叫她吃饭。
席间爸爸说,该找个时间把安娣的婚事办了,这件事,除了当事人没表态,其他人都同意,弟弟最高兴,他终于有姐夫了,打架都有帮手了。
她自己呢,从内心里她真的不反对,既然都要走这一步,跟他也没问题,没那么浓烈的男女之情不影响成为一家人。谁说的:爱情本来就没多大含义,全靠智慧和道德生化出唯美的景观。
回房翻看手机,看到居士的留言:“难得见到你的留言了,陪你我有时间,你看几点方便?我过去接你。”
我当真需要这么个备胎吗?当真要变成一个坏女人吗?想那么多干嘛,当个朋友都好,人家又没什么定义就是什么关系好嘛。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理清自己纷乱的心绪,和对方约好时间出去,时间不要超过两个小时,嗯,就聊聊天,游车河也好呀。
当晚也照着她计划的那样,现在她知道了对方是做工厂的,且每天生意还是不错的,而且因为政策对安全意识方面的强化,他的生意会更好。当然这是听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