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的一句话让舒清宛若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算起来这已经不是莫羡第一次对她出手相助了。舒清欣喜的看向了他:“真的吗?”
“我莫羡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羡掷地有声的向她保证,“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断然不可能营救出莫温顾的,莫温顾被扣在升州城里,三日后就要被那些强匪处决,哪怕你现在去京城搬救兵也来不及了。而我在江城之外有三万精兵,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将整个升州团团包围,只有我,才能将他毫发无损的救出来。”
舒清此刻慢慢冷静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中那一道光却是瞬间又熄灭了下去:“可是,你帮我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受你的恩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才好。”
莫羡笑了,声音低哑而充满了魅惑:“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并非是白白帮你的。若是想让我替你救出莫温顾,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提出条件,舒清反而松了一口气。
大抵是因为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吧。
“与莫温顾和离。”莫羡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道,“然后,嫁给本世子。”
莫羡的要求让舒清浑身一震,仿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莫羡的要求实在是太荒诞了!荒诞到让她觉得可笑。
“莫羡……”舒清想了又想,谨慎的开口道,“你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条件不行。”
莫羡朝着她逼近了一步,眼神格外冷冽:“哦?为什么?你留在他的身旁并不快乐,不是吗?”
舒清哑口无言,半晌,才又无奈的笑道:“没错,这段时日我的确很痛苦也很挣扎,但这不代表我不愿意留在他身旁。况且……我也是为了你好。我不过是个心如止水的残花败柳罢了,我若是真的与你成亲,便等于是害了你。”
莫羡霸道的箍住了她的纤腰,迫使她贴近了他的身子:“只要你属于我。就算天下人都笑我又有何妨?”
“你……”舒清一怔,莫羡的力道实在是太大,她根本没办法挣扎,巨大的力气箍得她几乎要窒息,“莫羡,你,你先放开我,我快要没办法呼吸了。”
莫羡稍稍松开手,却不让她逃脱:“你可以拒绝,本世子给你的机会就只有一次。莫温顾的生命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里,至于是要不要答应,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莫羡的这番话一瞬间又将她给打回了原形。
她的眼前逐一掠过了这些时日以来莫问归对她的温情,这些点点滴滴汇涌成了一条河,猛烈的敲击着她的心。
“小姐!你千万不能答应世子殿下!”雪珮急得从一旁冲了出来,“你与王爷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若是王爷知道你又要弃他不顾的话,他一定会伤心死的!”
“哦?所以你们的选择,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三日之后在升州城外被处死吗?”莫羡冷凉的笑道,“不过你这个丫头说得也很对,莫温顾若活着出来,便是心死,但倘若你就此放弃他的话,那他就是身死了。是想要让他心死还是想要让他身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小姐……小姐你千万不能听他的!”雪珮摇头,“还有三天,我们一定会有其他的法子的!”
“雪珮,住嘴!”舒清淡漠的喝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难道你不知道从京城到升州有多远吗?呵,就算我是王妃那又如何?没有兵符,不会有人愿意发并去救他的!世子说的没错,单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我的决定是……”
舒清说着,缓缓的收回视线,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莫羡。
分明还是那个高大俊雅的男子,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他好陌生,好陌生……他所有一切的“善举”,都让她觉得心有余悸。
舒清仰望着莫羡,终于微笑着说出了答案:“我的决定是,接受世子殿下的条件。”
她很清楚,莫羡既然这样说,想必莫温顾的形势真的不容乐观。莫羡虽性子跳脱,却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
莫羡眯了眯眼睛:“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我的条件。”
“世子殿下果真英明。”舒清十指紧紧的交叠在了一齐,目光明亮,“世子殿下向我提出了要求,我这里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若是世子殿下答应了,我们这一桩生意才能成交。”
有趣,她竟然觉得这是一桩生意……
虽然如此,莫羡却不置可否,只冷冷一笑:“说。”
舒清:“在我彻底答应你的要求之前,我想亲自去升州看一眼他。还有,我想看一眼你的兵符。”
莫羡挑了挑眉,并无异议:“好。我这就带你去。至于兵符,此刻还在江都的大营中存放着,待你从升州回来,我再取给你看。”
“一言为定。”舒清伸出了手指。
“一言为定。”莫羡顺势伸出手指,和她打了个勾。
说罢,莫羡十分自然的坐上了舒清的马车,亲自驾马赶往升州。
一路疾行,不消三个时辰就到了升州境内。
夜晚的升州清冷寂静,宛如是被孤月之上的一座弃城,这一座城虽是灯火通明,但却丝毫也没有人间的烟火之气。
远远的,舒清能看到城墙下与城门外都站着许多带刀的汉子,他们手中举着火把,在来来回回的巡逻。
城门之上挂着一件带血的衣裳,舒清能认得出来,正是莫温顾出门之时所穿的那一件!
“温顾……”舒清登时想要冲上去。
一旁的莫羡适时拉住了她:“你可别冲动,他们现在至少有四五百人,就算是我也奈何不了他们……”
舒清一看到那血衣,脑海中便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莫温顾浑身鲜血的模样。
一想到这些,她几乎连一刻钟也等不下去了。
“莫羡!”舒清急切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把他救出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莫羡慢条斯理的道:“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三日之后才是营救莫温顾的最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