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冬天吃冰淇淋的感觉酷炫吧?”许晖的嘴唇被冰得通红,还一脸嘚瑟。
“不错,主要是这个冰淇淋太美了,无论什么季节吃,我都会喜欢的!”
“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
“你脸上全是草莓酱了!容哥哥我先笑一会……哈哈哈!”
我拿出手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糟糕,刚才吃得太着急太入迷,竟然没注意,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比被帅哥看到身份证照片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吃相曝光。
算了,算了,我已经想开了。
拿出纸巾正准备擦拭,许晖一个猛地扑腾过来,在我脸上一阵乱舔:“好吃!”
“你丫胆变肥啦?竟敢非礼我?!”
这一偷袭太过突然,惊得我满脸通红,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生气!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帅了吧。
“什么叫非礼?你别忘记你早就打赌失败把自己输给我了,莫非你想反悔?”
“好吧。我愿赌服输。”
“这就对了!走!”
“干嘛?”
“回去啊!莫非你想在这里过夜?”
囧,是我又想多了?
回到杨记粉店,已经晚上九点多。
杨金宝爷俩还在一楼,杨老爹面色铁青,正在训斥他的儿子。
他的语速很快,但是翻过来倒过去也不过那几句话——不中用、笨脑子、给爹丢脸。
杨金宝低着头,他现在肯定在祈祷我们别那么快回来吧。
这确实太伤自尊了,尤其是,又碰巧被我们两个外人听到。
但杨老爹并不避讳,看到我和许晖,反而骂得更加大声,然后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我们说道:“今天多亏了两位,要不我这不争气的儿子还不晓得会倒腾出什么其他幺蛾子来。”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许晖敷衍地应付了几句:“不亏,不亏。”
然后杨老爹又转过头对他儿子说道:“今天你当着这两位哥哥姐姐的面,跟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我保证。”
“这就对了,今天挨罚的两万块,你得免费给你爹端一年盘子才赚得回来,从明天起,零花钱你就别想要了。”
“好。”
这孩子其实挺乖的,让人心疼,我得把他从被训斥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好了好了,你这回知道错了吧?从明天开始就好好做人吧!走,杨金宝,楼上喝茶去?”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有时候觉得他这么傻,肯定没有十五岁……
“走走走。”还没等他回应或拒绝,许晖就拥着他的瘦肩膀,上楼了。
杨老爹见状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回到他的角落里,继续发呆,抠脚,抽烟,重复他的日常。
“杨金宝,你爹被罚了两万啊?这么说,你有身份证啦?”一到楼上,许晖就好奇地询问道。
“是啊!为此,我爹骂了我一路呢……唉……”他低下头,眼里噙满了泪水。
“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没有身份证,可是一辈子的事。”看他一脸沮丧,我只得想方设法开解他。
“为啥?”
“你想啊,你没有身份证,将来娶媳妇,去民政局,人家怎么给你结婚证啊?”
“是哦……可是我爹咋不告诉我……”
“估计你爹没想周全,没事,都过去了,别想太多。”
“好吧。”
正聊天聊得好好的,许晖这猴子不说话了,而是盯着杨金宝,360度旋转观察,盯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哥,你瞅啥呢?”
他也没应,突然揪住金宝的头发用力一拔。
“哎哟!痛死我了,哥你干嘛?”杨金宝被他的突袭吓得哆嗦了一下,疼得眉头皱成一把锁。
“你小小年纪竟然长白头发,哥哥我给你拔了。”
他这也叫拔白头发?找都没找,直接一拔好几根,看他手上还有好几根黑的,莫非这也是一种安慰人的方式?注意力转移大法?
“什么?我有白头发了?给我看看!”小伙子站起身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许晖一边答,一边倒腾着他手上那几根头发,“咦,不是,哥哥我眼瞎,是这电灯反光吧!”
过了半秒,他用鼻子嗅了嗅自己的双手,突然跳将起来,激动地说道:“哎呀!臭死了!你丫几天没洗头了吧!我得去洗洗!”
说完他就冲进洗手间里了。
真是个疯猴子。
倒是杨金宝,一脸茫然,“我的头很臭吗?我昨天晚上刚洗的啊!姐姐,我的头臭吗?”
“别理他,看你不开心,逗你玩呢!”
“哦,好吧!不管怎样,我还是去洗澡洗头吧,拜拜!”
说完他就一边挠头,一边闻,一边下楼去了。
真是两个逗比。
第二天早上,我感觉天变冷了至少十度,有些想赖床。
直到许晖一边河东狮吼,一边敲我的房门。
“傻白甜!已经十点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我穿着睡袍裹着棉被爬起来开门,门开的瞬间,一阵寒流扑面而来,我一阵哆嗦,突然头有些疼。
“今天好冷啊!”
“啥?你丫脸咋滴了,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穿这么点儿,不冷吗?我可是冻得头都痛了,我得关门再睡一会儿,你别吵。”
“等等,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你的烫!”
发烧了?我已经十几年没发烧了,都不记得发烧是啥感觉了。
不过我今天确实感觉到双腿乏力,后脑勺像被针扎似的,冷得直哆嗦,急需去非常温暖的地方呆着,比如被窝。
“你看你,面色红润无光泽,双目无神似傻呆,不是发烧是啥?!赶紧去医院看看,走!”
“不要,我好困,我要睡觉。”
说完我就无视许晖,拖着被子回到了我温暖的床上。
但是我却再也睡不着了,只感觉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脑袋重似千金大锤。
心想,糟糕,可能是昨天吃冰淇淋吃太嗨,受寒感冒了。
想挣扎着起来吧,又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盖着被子,感觉自己渐渐变成了一只沉重的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