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生在龙岭城外追上了二哥和杨小四,三人马不停蹄的进城,在城边一个仓库门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挑女子拍拍手,张东生他们走过去,女子带着他们转过一堵墙,一道大门敞开着,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宽大的仓库,估摸着占地面积至少得有四千平方左右,不显山不露水的。张东生对这一片还算熟悉,但从来不知道这里面既然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在灯光下,张东生才看清楚,女人身材高挑,头发是挽起来的,显然这一夜都还没有休息。女人看向张东生笑道:“你好,我是孟总的助理何静!”
张东生和女人握了一下手,女人的手指纤细,手掌温暖。“何姐好,我张东生!”
把烟叶直接过称,按照五十的价格开了单据。卸下烟叶,张东生让二哥和杨小四连夜赶回去,免得天亮了让人生疑,他可是打伤了一个堵卡的人员,被人家盯上了后面的运输难度会增加不少。好在回去的时候两人可以骑着马回去,三十多公里路,跑快一点,一个半小时应该可以到家,到家的时候刚好六点多一些,七点钟的样子。而马是留在村子后面的山上,哪那里昨天就做好掩护,把马车留在那里,今天马屁的主人会去那里收集腐殖土回来做肥料。刚好可以做掩护。
等二哥和杨小四上马离开之后,张东生在女人的带领下,从仓库深处的一道小门走出来,来到后面的大街上,凌晨五点多钟的街灯昏沉,街道清清冷冷的,只有早起的清洁工人在打扫大街。
这条街道正是孟佳亮家所在的南岭路。
孟佳亮在客厅等着张东生的到来。女人敲门,推门走进去,附身在孟佳亮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孟佳亮招呼张东生坐。
两人坐在客厅里面,张东生把自己在的地方的烟叶情况说了说,询问是不是可以多收一些。孟佳亮捏着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收吧,能收多少收多少,但是你要注意,那一片可是老卢的地盘,这人可是混子起家的!”
张东生点点头,“我知道掌握分寸。”但富贵险中求,管他黑道白道的,张东生一概不会选择退缩,当然必要的策略还是必不可少的。
这老卢张东生听说过,前世是被杨小四弄翻的。杨小四在和他喝酒聊天的时候说过这个人,要是他敢扎刺,张东生有把握把他弄死!
孟佳亮对张东生今天的表现很高兴,至少这小子知道什么事情找自己商量汇报,而且今天的态度可以说是很恭敬,一点不绝傲,和上次见面谈话截然不同,恍若俩个人。
张东生在城里面逗留了几个时辰,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米面蔬菜肉类,找了一辆来城里面的马车顺带着捎回去。孟佳亮既然从仓库里面给张东生弄出一个冰柜来,这让张东生有些高兴了,这大夏天的,卖点肉啊菜什么的收不住,不买又没有吃的,实在是个难事。还是孟佳亮这种老油子啊,早有准备。
张东生搭乘老乡的马车回到杨家庄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张东生招呼着二哥和杨小四来把冰柜搬进去,很多农村人还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东生笑着和大家聊了聊,一些人一脸的惊诧,“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再看看张东生手中的大包小袋的,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张东生答谢了赶马车的老乡十块钱,老乡高兴的赶着马车回家去了。本来张东生想多给点,但想想事情不能那么办,九三年的农村,十元钱也是很大的一个票面,再多了会惹一些人的不高兴的。
把手中的东西全部放进堂屋,稍微归置了一下,张东生从堂屋走出来,和杨爷爷打过招呼,就去帮忙,翻检烟叶,定级,然后上称。这样的生意相对比较清闲一些,不会太拥挤。但今天的生意明显比前面几天好多了,很多人都是或背或扛的带着三五十斤烟叶来到这里的,甚至有人是用车拉过来的,那就在一百斤上下的了。
一阵忙碌过后,清闲下来的张东生过来院落上坐下来和杨爷爷一起闲聊天,几个中老年汉子坐在这里聊着烟叶涨势和往年做比对,反正就是闲着无聊的闲聊打发时光,聚拢人气,其他作用几乎没有。
张东生单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玻璃杯,不知道为什么前世在年轻的时候还能够接受一帮大老爷们坐着闲聊喝一个杯子里面的茶水,但重生回来的张东生忽然就有了洁癖一般,别人沾过的杯子他是不愿意再接着喝水的,杨爷爷起先没有注意到,往张东生跟前递过两次杯子才发现这小子原来还有这一个爱好。
杨爷爷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对此没有任何意外和不满的,张东生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杯子之后,他每次都会给张东生单独泡上一杯茶水,当张东生忙的时候或者不在他就会仔细的把那个玻璃杯收起来,以防止别人不小心拿起来喝水。对此张东生心中很是感动,难得老爷子这么好脾气。
正在张东生端起大杯子喝水的时候,门前大铁门口走进来三四个壮年男子,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胖子,他们各背着一捆烟叶径直走到张汝生他们面前,高高的把烟叶丢在称上,把称上的一个木头架子打得东倒西歪的,大磅秤发出一阵响声。
院落上的众人闻声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有几个人站起来准备离开,有的人张望着。杨爷爷慢慢的站起来对张东生说道:“这是村主任赵富贵,这****的肯定不是来做好事的!”
张东生微微一笑,做这个生意就要有被人来找麻烦的觉悟,要是一帆风顺那就太没有意思了。村主任一般都会是烟点的忠实合作者,因为他们属于既得利益群体,当然会拥护了。
杨小四也不是那种虎人,一看是村主任,呵呵笑着道:“大哥啊,来抽根烟!”说着掏出烟来递上一根给为首大胖子络腮胡。
胖子眼睛看向天空,接了烟,点上吸了一口才说道:“给我们这个称称,二十块钱一斤!”
杨小四呵呵笑着,张汝生上前一步说道:“请你们把你们的烟叶包布打开!”
后面一个男子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点点头,男子把他们带来的五六包烟叶全部散开,放在称上。
“这个烟叶我们收不了!”张汝生呵呵笑着说道:“麻烦各位一下!”
只见男子一只脚重重的踩在那一堆枯烂的烟叶上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只管称就行,我们也不多要!”
张汝生脸色悠然变冷,张东生上前一步呵呵笑道:“多少一斤?二十是吧?”
络腮胡哈哈大笑了起来,“二十是我们的收购价,小兄弟总不至于让我们亏了成本不是?”
张东生点着头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二十五吧,上称!”
张汝生狐疑的看了烟弟弟,杨小四却是最了解张东生的,他手脚麻利的拿过几个大秤砣来准备称重,这时候后面又跳上来两个男子脚踩在称上,张东生依旧笑着道:“大哥您说着烟叶多少斤?”
络腮胡子以为张东生他们准备拿钱消灾了,呵呵笑着吸了一口烟,“也不诓你,三百斤,六千块钱!”
边上的众人皱了皱眉,六千块钱?我的个乖乖,难怪主任家那小洋楼说起就起了呢!有人感叹,有人就不屑,“哼,就知道这些狗官是这样子的!”
张东生呵呵笑道:“来吧,把这些烟叶捆起来!”说着拿过一块黑漆漆的塑料油布往三个男子头上盖去,杨小四一早准备着,接过油补,两人把三个男子捂在中间,张汝生稍微楞了一下,从后面把一个男子按到在烟叶上,三人把三个猝不及防的男子按在烟叶上,嘴里面还说着,用脚踩踩,捆结实了好堆放!手脚并用对准三人就踢打过去!
络腮胡子一时间有些发蒙。但里面三人却是手舞足蹈的,烟叶本身就呛人,猝不及防被按在烟叶上,呛得咳嗽不已。张东生也不出声,用力踢了几脚,然后道:“算了,这些枯烟叶太散了,别捆了!”三人把油布扯开,只见里面三人扑在称上,地上,烟叶上,脸色早憋成酱紫色了。要不是怕闹出人命,张东生次不会手软呢!
对付这些人就要下狠手,都是些色厉内荏之辈,他们也是被别人忽悠来的替罪羊而已。
围观众人发出了一阵咦声,络腮胡胖子这才回神,扯着嗓子喊道:“外乡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还不帮忙?”这是准备扇动村子里面众人呢!
这时候,只听一声怒吼,“我看谁敢?”杨爷爷边说着,手中不闲着,上前一个大嘴巴抽在络腮胡胖子的脸上,胖子嘴上还叼着的香烟被那一嘴巴扇得火光一闪,胖子捂着脸怒视着杨爷爷。
老头子这一巴掌下手很重,他每日端着两铁球练的就是手上功夫,只是一愣神之间,胖子的嘴角就溢出了鲜血。那三人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村主任被打了,就要冲过去,被张东生一个直拳砸在面前那男子胸口,男子应声倒地,后面两人愣住了。
张东生呵呵的笑着:“怎么着,来横的?老子还就怕你们安分守己的呢!”这几个人就是第一天在下面闲聊的那几个人。
杨爷爷也开口了,“你们别以为我杨家没了,处处欺负我孤寡老头子和孙子!”说罢,指着一个年轻人吼道:“你去把赵夯狗叫来,老子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的儿子,会生不会养了?杨家庄还是杨家庄吗?什么时候变成赵家欺行霸市的地方了?”
老爷子一阵虎吼,下面终于有人上前来劝解了。老爷子阴沉着脸,“赵夯狗不来,这几个畜生休想离开!”
下面有人一看势头不对,早撒丫子朝大铁门外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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