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舌子在节目中的失误逼疯了主持人和导演,却逗乐了电视机前的观众。中国的老百姓就是这么可爱,看你顺眼你怎么都顺眼,看你不顺眼你给人家当干儿子人家都不要。夹舌子最后无心的一句“我看见镜头比看见犯罪分子的尖刀还害怕”瞬间把之前的乌龙全都挽了回来,以至于老百姓最后记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长得像赵传的黎明,一个是侠肝义胆的智障幺妹。
经历过这件事后三人最大的收获就是完全明白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的精髓,以前跟人家干仗总是停留在用人数来权衡胜负的低级阶段,现在三人有着无比强大的心理优势和实战经验,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不是以一敌百三人都会用轻蔑的冷笑傲视对手。
见义勇为事件的后续影响仍在持续的发挥作用,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校方和余世坤。余世坤也总算讲了一次信用,不但每个月的封口费给得爽快,在传授技艺这方面也给足了干货。学习厨师这类技术工种关键看师父,抛开技法须实打实的苦练之外关键得看师父肯不肯点拨你。每一道菜其实都暗藏点睛之笔,若只按菜谱上的标准作业流程去做则毫无特色可言,学员和厨师、厨师和大师之间差的就是点睛这一笔。这一笔师父不教徒弟悟一辈子也悟不出来,一点破立刻就能让同样的一道菜在色香味上脱颖而出。
就拿制作油辣子来说,许多家庭主妇在厨房做了一辈子菜就是搞不明白家里的辣椒油为什么始终没有饭馆的香?不论用尽各种方法加入各种香料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至今仍有千千万万的家庭主妇不知其中奥秘。
从学员到厨师的阶段,师父会告诉你如何制作香料包,在滚油中加入生姜片和葱段,然后待油温适中时过油即可。
从厨师到名厨的阶段,师父会告诉你扔掉所有的香料包,滚油中严禁加入任何姜片和葱段,直接过油。
从名厨到大师的阶段,师父才会把真正的正确做法告诉你。用什么辣椒,磨成粉的粗细程度,用什么油,烧至冒黑烟,在油温最高的时候过油。
就是这最后一个环节难倒了所有人,都知道油温高了辣椒面会糊,怎么能在油温这么高的时候过油呢?
答案就是水,先用水洒在辣椒面上这样就不会糊,而高油温会把辣椒面的香味彻底释放出来。看到这里你以为你已经掌握了制作红油的全部奥秘吗?还有一个更令人想象不到的程序,不经历此程序前面所有工作都是白费,这个程序就是把过油后的红油千万不要搅动直接静置一夜,第二天香气扑鼻汤色鲜艳无比。
水和静置一夜就是制作红油的点睛之笔,谁能悟到?
余世坤把每一道菜的点睛之笔竟然悉数传授给了三人,这连明二娃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不仅如此,余世坤还开始传授三人如何设计宴会的菜单,以及宴会与零餐分别看重什么也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们。这哪里是三级厨师的培训课,这简直就是余世坤在打造另一个自己。
可老天爷是公平的,大师如果遍街都是还能叫大师吗?三人的悟性各有高低,明二娃相比另两位而言最具有做厨师的天分,所以吸收的养分最多,能达到余世坤一两成的功力。小山东和夹舌子则资质平平,顶多就是个形似而已,连余世坤半成的功力都达不到。即便如此,三人在学员中也是鹤立鸡群傲视群雄,大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可明二娃不在高处他也会寂寞,他的心正处于很低的低谷。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是如诗如画一般的美妙,江山如画佳人相伴,林间阁楼独享半日逍遥。花满牙床不及佳人幽兰之气,温软耳语道尽爱的誓言,慌乱中带着期盼,青涩中透着甜蜜,每一秒都值得一生珍藏。
而现实是他对他的第一次完全没有印象,他不知道那个妖女马天骄用的什么方法把他的第一次夺走了,酒醉还会被尿憋醒那种事情怎么会没有感觉呢?这分明就是被强.奸了嘛,至少也是迷.奸、诱奸、骗.奸......
最无耻的是马天骄竟然是冲着高.干.子.弟的身份来的,明二娃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女人伤害的滋味,他为自己竟然为马天骄伤心难过而伤心难过。从那天起他每次路过美容美发班的教室都故意目不斜视的快速通过,其实内心又希望能听到马天骄叫他的声音,可惜一次也没有。
明二娃越觉得伤心越痛恨自己,终于在两个死党面前绷不住了声泪俱下的控诉马天骄的种种恶行,听得小山东和夹舌子想笑却不敢笑,只能陪着他义愤填膺的愤怒声讨。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山东拍案而起的样子像极了《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个丑婆娘——”
啪!
明二娃顺手就是一提板,“丑你妈,卸了妆乖得很!”
夹舌子马上严肃的批评起明二娃来,“明~德军同学,你这种思想就要,要不得!人要看内在,心灵美才是真~真的那个美,啷个能只看重外表啊?”
“她心灵内美不美我不晓得,反正心灵外面倒是巴适得很!”
夹舌子和小山东听得直咽口水,一起凑上前问明二娃:“有好巴适,说来过哈瘾呀?”
啪!嘭!
明二娃给夹舌子一提板给小山东屁股一脚,“个杂种,你两个还是人呐!”
“这就是你不对了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小山东话还没说完就被明二娃一顿臭骂,“你龟儿有本事不穿衣服出门,猫楞个咪哟!”
“话~话也不能嫩个说,”夹舌子摸着下巴反驳道:“你~你有本事不带兄弟出门嘛?”
明二娃听完一怔,然后开始在课桌上到处翻找着什么东西,夹舌子心虚的问:“你找~找啥子?”
“老子在找菜刀砍死你个狗日的杂种!”明二娃怒不可遏的回答。
嗖——
一股劲风带起了地面几张纸屑在明二娃眼前飘落,远处夹舌子的两只脚板在空中欢快的上下翻飞,带起青烟一绺奔向远方......
小山东暗叫一声不好也准备开溜,明二娃眼疾手快菜刀已经在手“咔擦”一声剁在课桌上笔直的插着,乌黑的刀身还不停颤动着隐约发出龙吟。
“算你龟儿跑得快!”小山东掸了掸吊裆裤脚的灰很义愤填膺。
明二娃把双手抄在身前斜瞥着他,“老子遭堂客打起来吃了你两幅颜色高兴惨了哈?”
“二娃,你知足嘛,遭堂客打起来吃了这种好事我做梦都想遇到起!”小山东说得痛心疾首。
“关键她本来以为老子是高.干.子.弟,这好绍皮嘛!”明二娃内心隐隐作痛。
“我巴不得哪个婆娘嫩个来绍我的皮,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哟!”
“老子啷个有你们这种朋友哟,一句关心的话都没得。”
“好,我来关心你,你应该嫩个想——”小山东正经说道:“还好你不是高.干.子.弟,是的话她早晚变成你后妈,到时候你和你老汉啷个处?”
“贱人看箭!”一支签字笔朝小山东飞去。
“不看!”小山东头也不回的拔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