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池烟脸色通红,站在宴冬易的身边,有些紧张的揪着他的衣服。
“阿姨,早该过来看您的。”宴冬易声音有些哽咽,“我希望您能将池烟交给我,虽然我现在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但将来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吴梅看着宴冬易眼圈泛红,坐起身来拉过他的手慢慢的拍着,“阿姨在你家干过多少年,你是什么样的孩子阿姨怎么可能不清楚,说句不知好歹的话,那些时候我真的把你当我的亲儿子看待。”
没想到胡砂那样飞扬跋扈的女人,竟然能教养出这么好的孩子。
“阿姨。”宴冬易眼圈泛红。
“你们登记结婚的事情,你妈妈知道吗?”吴梅还是问了出来。
宴冬易良久没有说话。
池烟轻轻地晃了一下她妈妈的胳膊,“妈,您别问了。”
吴梅已经明白了,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道:“没事阿姨也不图你家的钱,只希望池烟这辈子跟对人就行,你们明天就去登记吧,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将来要走下去的是你们。”
池烟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哭的跟孩子似的。
…………
民政局门口,池烟和宴冬易如胶似漆的出来,她的手里还攥着两个红本本,脸颊绯红。
宴冬易正在打电话,隔着很远,她却依稀的听的清楚。
“妈,放心,已经登记结婚了。”宴冬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池烟,“她过两天就去国外,等过两年就举行婚礼,您放心好了。”
池烟想着当年的事情,其实很憎恨胡砂的,此时心里不畅快是假的,自己那个好婆婆要是知道她的亲儿子今天带来民政局的人是自己,那脸色一定很赏心悦目。
宴冬易已经挂断了电话,几步走了过来,见她还宝贝一样的攥着红本本,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上学的时候就有带你来民政局领证的冲动,要不是年纪小,啧啧啧……”
池烟脸色通红,“其实还挺怀念高三那年的,那时候真的很好,不知道咱们那个叫地中海的班主任还在不在。”
宴冬易看了她一眼,“走,我带你去咱们学校看看,离这里很近的,开车五分钟就到。”
池烟没想到他说一出是一出,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上了车。
等两个人上了车,宴冬易的手机忽的响了,他一边系这安全带,一边接通,上来就是一顿数落,“金都,你小子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见了吧,还生气呢!”
池烟握着安全带的手颤抖了一下。
车内很安静,金都的话也听得真切。
“那个女人其实……”
“我们刚才登记了,以后池烟就是我媳妇了,你这个做兄弟该怎么表示表示啊。”宴冬易悄悄地捏了一下池烟的鼻子,眼底满是笑意。
“登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的彻骨,“看来我电话打的晚了。”
“一点也不晚,你是我第一个通知的人。”宴冬易没有察觉出对方的不正常,依旧开着玩笑,“我下个星期就能带着池烟回去了,请你吃顿饭。”
“把电话给你身边的女人,我有话要跟她说。”
宴冬易随手将手机递给池烟,笑眯眯的道,“他嘴贱,又得开几句玩笑,你别理他。”
池烟敏感的察觉到了金都的声音不对,她将车窗打开,然后将手机的听筒紧紧的按在耳朵上。
“是我。”
“还记得那晚咱们在一起的酒店吧,等你回来的之后,就来这里找我。”
池烟脑子一片空白,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蔓延在周身,几乎下意识的说,“我不去。”
宴冬易正在专心致志的开着车,根本没听两个人在说什么。
“其实那天我拍了一张照片,我忘记删了,现在我发给宴冬易吧,就当是新婚贺礼。”电话那头的声音慢条斯理,却似露出獠牙的豺狼。
“别。”
这种的语气腔调她听过,就是对那个大明星任霜说的,几句话就将人家的一辈子毁了。
“那你就是答应了,我等你。”
池烟陡的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骇然。
但那头的电话已经挂了,只剩下恐怖的“嘟嘟嘟”的声音。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宴冬易停下车,笑容满面的看着池烟,“到了。”
池烟的心紧紧的揪着,抬眼看着熟悉的高中,眼眶有些发红,“这大门还是跟以前一样。”
金都替她解开安全带,“走吧,进去看看。”
宴冬易还留着他们之前地中海班主任的电话,打通了之后果然笑呵呵的跑来了,领着两个人进了学校。
这么多年没见,他果然秃的更厉害了,脑门更加锃亮,但看着却更加的亲切了。
池烟看着熟悉的校园,长得很高的树,还有一排排的教学楼,忽然很是感慨。
“这领奖台是重新盖的吧,跟以前不一样了。”池烟喃喃自语。
地中海笑着道:“你这个记得清楚,我还经常跟我们的学生说呢,我有个最好的学生,月考得了全校第一,在颁奖台上拿着奖状嚎啕大哭。”
池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旁的宴冬易却笑了,拍了拍池烟的后背,“都怪我。”
那时候池烟给宴冬易补了一个暑假的课,那叫一个卖力,甚至连他屋子里的洗手间里都贴满了英语单词。
宴冬易那时候根本就不想念大学,只想学美术,根本无暇书本,虽然补课,却也是浑水摸鱼。
那时候胡砂整日在家呆着,跟摄像头一样一直盯着池烟,生怕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跟自己的儿子早恋,但见她一直对自己的儿子保持距离,也放下了心。
胡砂为了能让池烟好好的给自己的儿子补课,居然花钱给池烟也送进了她儿子的高中。
池烟这种全市第一的好学生,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然而当地中海喜滋滋的将池烟领进班里的时候,这姑娘语出惊人,指着宴冬易便说,“我能不能跟他做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