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没有超规格,你自己看看,上面可写着了,不超过一点六米。”对方打量着池烟的身高,“跟她差一个头呢,她绝对没有一米七。”
池烟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嘲笑的意味,自己却笑不出来。
司机见对方不好惹,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那就赶紧投币,往后走。”
池烟划着手机,却听两声公交卡的“滴滴”声,然后深重的照片被他十分轻易的提了起来,直接往后座走去。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随口嘀咕了一句,“认识啊。”
池烟直接走到后面,却见对方并没有坐下,只是扶着相框站着。
“好久不见。”对方的声音沙哑,“你看起来过的很好,这样我也心安了。”
池烟看着碎发遮挡住的帅气脸颊,没想到再见隋书却是这样的情形,当初的少年已经没有了意气风发,眼中多了一些岁月的风霜。
“你看起来过的不太好。”池烟盯着他看了一会,“我记忆中的隋书不会来挤公交,只会开着跑车被警察追。”
隋书笑了笑,“我爸前年没了,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很快公司就倒闭了,现在我自己靠自己活着,也挺不错的。”
池烟眼底爬满了震惊,她很喜欢那个老爷子的,很慈祥的样子,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怎么会?”
“人岁数大了,他整日抽烟喝酒的,身体早就不行了。”隋书比谁都想得开,“没事,总好比将来得病受折磨强,干脆的去了,也用不着见到我这个不孝顺的儿子了。”
池烟以为自己恨透了隋书,此时听到他落地这样的下场,也没有任何的欣慰。
“是金都吗?”池烟不是傻子,隋书再不学无术,也不会让家产败的这么快,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嗯。”隋书还笑呵呵的,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不过我的下场可比他爹和后妈强多了,他也没有太为难我,其实我也难以原谅我自己,总是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宴霖在我面前死去的样子,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
池烟忽的放下了仇恨,毕竟连她自己也知道,当初宴霖的死与隋书无关。
公交车走走停停,人来人往的,池烟看着站牌,意识到马上要下车了。
隋书也看出来了,等公交车门打开,他也拎着相框走了下去。
池烟也赶紧跟上,两个人一起在酒店前面下了车。
“给我吧。”池烟接过相框,“多谢啊。”
隋书忽的将手机掏出来,“加我一下好友吧,你离开之后微信号码都换了,可真够绝情的,以后要常联系啊。”
看着隋书笑呵呵的样子,池烟还是打开了微信,将他给加上了。
隋书满意的看着手机,“哎呀,你都当老板了,真是没看出来啊,你的蛋糕看起来做的很好吃,要不你把我也收了,我去给你当店员,凭着我帅气的脸,保证让你收入翻倍。”
池烟笑了起来,对吗,这才是她所熟悉的隋书,纨绔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请不起你这尊大佛。”池烟当玩笑听了,然后抱着相框回到了酒店。
等她回去,经理果然躺在床上发烧呢,这几天因为水土不服,再加上着急,这拼命三娘也支撑不住了。
她看着池烟抱回来的相框,坐在床上满脸的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厂长送的?”
池烟从酒店里跟服务员要了剪刀,将盒子打开,那全家福出现在地毯上。
经理吓得扔掉身上的被子,诧异的跑过来,“哎呀,这不是老板你吗?这是你老公儿子?你这老公怎么这么熟悉呢?怎么这么像金都啊?”
当初池烟离开滨市之后,金都已经删掉了往上所有池烟的消息,一张照片也搜索不到,现在更是很少人提及了,甚至连八卦发出来的东西也直接被屏蔽掉。
池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拿着剪刀,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始裁剪金都,只听“刷刷”的声音,照片上只剩下她和宴霖两个人。
经理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却见池烟淡淡一笑,“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好。”经理擦了擦脸上的鼻涕,收起了所有的好奇心,甚至不敢问孩子去了哪里。
然后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老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找到了差不多的原料工厂,也是在滨市,不过价格有点贵。”
池烟想了想,“靠谱吗?”
“靠谱,不少蛋糕店都是从这里拿货的,跟咱们之前进的味道差不多。”经理就算病着,办事效率也是很高的,“我找到了联系方式,已经约到了老板,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
池烟松了口气,“好。”
她已经不想跟金都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金都再次回到当初买下的婚房的时候,里面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无论是墙上的油画还是古董,都成了地上的垃圾。
贺言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穿着睡袍,头发不知多少天没有洗了,竟然有点发馊的味道。
金都进来的时候,她的样子活像是一只鬼,蓬头垢面的,恨不得将人吃了一般。
“你回家啦!”贺言言看着金都走进来,站起身来就想要抱他,却见金都满脸的厌恶与冰冷,忽的脚步都顿住了。
“你的离婚协议书被我给撕了,哈哈哈!”贺言言笑着笑着,不知不觉的就满脸的泪痕了,“我就不跟你离婚,你有本事扳倒贺家啊,这跟我没关系,反正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金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是啊,我现在活成这样有怎么了?还不是被你给逼的?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不管是池烟还是任何人,只要出现在你身边,我绝对让她死,无论任何女人。”
说着她抓起玻璃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拼命的撕了起来,然后在大笑中,化成的碎末,被抛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