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易目瞪口呆。
这怎么就撤了?
他手上的人质还没用上呢!
“叛王,你——你你给我住脚!快停下,否则我砍了你媳妇儿子!”他大喝,刀往秦王妃的囚车上咣咣就是砍,把秦王妃吓的嗷嗷直哭。
赵嘉气道:“安陆侯,你别吓唬我娘,是个男人冲我来!吓唬妇孺算什么本事——”
“你给我住嘴!轮不到你在这里逞英雄!”骆易憨直,他奉承平帝旨意平乱,那就是平乱,谁挡杀谁。
阴谋判乱绑到京城都是个死,早死早超生!
“你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敢杀你啊!”骆易一夹马腹,冲赵嘉就过去了。之前一直砍秦王妃的囚车,唯一的原因就是离他近,他砍的顺手。
可是再近,也不如这位秦王世子招人烦,“最讨厌长的像女人的男人!”
赵嘉几天没洗脸,可是依然俊美如昔,只不过略带风霜之色,稍些狼狈。嘴上冒出的胡茬倒是增加了几丝男子汉气慨,但依然掩盖不了他依然秀美绝伦的脸蛋。
他顿时气的满脸通红,他一向知道自己长的美,可是再美别人夸时也是美男子,再不然加个俊字,就没一个敢说他长的像个女人的。
这特么什么狗屁的安陆侯就敢说他像个女人,愣头青二百五!
“那是因为你长的丑,所以看哪个比你长的好,你都讨厌。你这叫嫉妒,长的块儿大有屁用,倒是长脑子啊。就你这样的货色,在以前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我们秦王府是要进京杀侫臣贼子,枉你贵为皇后之弟,也算半个皇亲了,不规劝圣上,不惩戒贼子,反而以弱质小儿威胁我秦王府束手就擒,又再度以弱质女流胁迫我父王,动辄打杀,算什么男人,算什么良臣?不过就是仗着有柄刀,四处胡乱打杀的夯货!
不得不说赵嘉这嘴真打起嘴炮,不管不顾起来也是相当利落。
听话听音,他听出秦王话里话外想要往外择‘阴谋造反’的帽子,虽然不知结果如何,赵嘉也顺势拿过来说嘴。反正他们不是造反,说不是就不是!杀死他们,他们也不是!
骆易又是个憨的,只会打打杀杀,让赵嘉这一顿抢白,愣眉愣眼,像是一肚子话全憋到嗓子眼,化成了一句:
“操!”
骆易脸涨的通红,比赵嘉的脸还要红,“老子先砍了你这小损嘴!”
柴榕眼巴巴地看着……没有动作……
骆易先是安陆侯,还是广威将军,不论爵位还是官阶都比他高,他只有听命行事的份。上阵杀敌他一马当先,至于打嘴炮威胁人什么的,他还是让贤吧。
可是柴榕没有动作,却将城楼上的梅政给吓着了,秦王嘴上嚷嚷得慌,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他这是开始找台阶下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上策,好不容易秦王露出点儿话风,可不能让安陆侯给搞砸了。
那刀是砍在秦王妃的囚车上,其实和砍在梅政的心上也是没甚分别,都一样的疼。
秦王之所以今天软化,不过就是看在秦王妃和秦王世子在他们手上,顾忌着他们的生死安危。这要是把秦王妃和秦王世子但凡哪个给弄死了,秦王挥十万大军还不誓死和朝廷死磕?
那和现在为了皇位之争还不一样,杀妻杀子之仇,哪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了!
梅政抄起旁边弓箭手身上背的弓箭,拉了个满弓,一下子就将箭远远躲向了秦王世子的囚车——
谁知道骆易手起刀落正好箭尖射在刀面上,他只觉得手上一麻,刀身就偏了,一下子划到了旁边推囚车的士兵肩膀上,士兵嗷的一声尖叫看向骆易——
骆易看向城楼之上,箭射来的方向,只见梅政拉着弓,手还没收回去。
顿时五脸蒙逼。
除了当事的三人,还有囚车里后反劲儿放声大笑的赵嘉,和在外一惯面瘫脸,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柴榕。
“梅将军,你是何用意?!”骆易咬牙,奈何城楼实在距离太远,两边人说话谁也听不大清楚,只看梅政在城楼上一阵手舞足蹈。
这时秦王大军早撤了个干净,梅政城门也打开了,派了两千人出来迎接,骆易和柴榕便带着四百来人押着囚车随之进了城。
一见了梅政的面,骆易便冷下了脸:
“梅将军为何要拿箭射我?!”往大了说,这是吃了自家人的冷箭,他那是通敌叛国吧!
骆易这人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梅政三朝元老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心里虽直骂这憨货,可到底这是承平帝偏爱的小舅子,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再者,的确是他失手,以至自己人的士兵受了伤。
如果骆易抓住这一点去向承平帝告他黑状,难免会受埋怨。
“老夫老矣,骆将军大人大量,请匆见怪,刚才实是……失手了。老夫哪里是要射将军的刀,是阻止将军杀秦王世子。”梅政禀退了众人,只留下柴榕骆易私下里对话。这样,他说这些道歉的话也好说出口,不然让人见了还当他趋炎附势之辈,这军队他就没法带领了。
“我也没想杀他,不过是吓吓那小白脸。”骆易冷哼,“要杀也要当着叛王的面!杀鸡儆猴!”
呸,还知道杀鸡儆猴。
问题人家是同物种,你把小鸡杀了,老鸡还不跟你拼命?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梅政还等再说什么,忽然外面有人报秦王派使者前来求见。
梅政一听大喜,果然秦王英雄气短,一见妻儿都被抓了,称霸的野心也就熄了,这就开始派人来谈和了。
当下也没心情应付骆易,起身吩咐将来使带进正厅。
“秦王派来使做什么?”骆易还想追问无人增援的事,闻言不禁愣了。
梅政神秘一笑,一脸老褶子:“自然是来谈议和之事。”
“议和?”骆易和柴榕面面相觑,“这仗不打了?”
梅政不敢拍胸脯保证,“差不多吧。”说完,起身往外就走。“你们赶好几天的路了,洗洗歇歇,和秦王那边有消息,我派人给你们送信儿。
……
“这仗,就这么完了?”骆易有些难以置信。“梅政是不是让秦王给吓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