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入局
夏奕枫的眼睛眯起,望着桌上的那把玉骨扇许久才缓缓地将它拿在手上。暗色的流苏与翠碧的扇身在夏奕枫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见他不说话,龙樊川略微有些好奇就在快要脱口而出之际却还是忍住了。“你送本王这把玉骨扇,就算完事了?”夏奕枫挑了挑眉。
龙樊川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小气的男人实在嫌弃她送的礼廉价。龙樊川有些恼了伸手就想把那把扇子夺回来,怎料夏奕枫早有预料的闪开了。“不是嫌弃么?怎么现在又一副不给我的模样。”龙樊川如铜铃一般的声音传入夏奕枫的耳中。夏奕枫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按住她不安分乱动的身体,夏奕枫再度将她拉至身前,眸光不经意间扫到那把玉骨扇上刻着的字,明明那样娟秀却不知为何在此刻显得这样那样刺眼。
“你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夏奕枫的话让龙樊川一惊,就在那一瞬间龙樊川忽然像是望进了夏奕枫的内心深处似得,她送夏奕枫扇子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刺激夏奕枫,只是没想到这男人能不动声色到这般地步。其实刚才他眼中的略微的惊讶她也是看在眼中的。
龙樊川心中略有些小小的不满,她一把扯过夏奕枫的手,对于他平静的神色她早就有所不满了,只是尚未言明。转而抽出袖中的利刃,在夏奕枫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滴在那柄扇子上,直接渗入其中,并不仅仅是流于表面。夏奕枫明显有些惊讶,龙樊川如愿看到他脸上的一丝波澜,嘴角荡起一抹笑意。“现在七王爷您还认为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龙樊川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替他包扎。
见夏奕枫疑惑,龙樊川直接开口“是人骨制成的呢.”夏奕枫微微一愣“人骨?”龙樊川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些战场上被俘虏的人,有些酷刑加身却颜色不变的,在他们死后我就会把他们的一节指骨卸下来,这些傲骨可是我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的。”夏奕枫陷入了沉思,他打开一旁的扇子,细细地数了一下一共十二节。
“你这女人,还真是残忍?”夏奕枫忽然觉得龙樊川的这份礼很合他的心意。“若是将来我死了,你也可卸下我的指骨,让京都能工巧匠打造镶嵌在这柄扇子上。”龙樊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戏谑,可在夏奕枫听来却着实有一种苍凉的感觉。望着龙樊川忽然很认真的模样,让他很不适应“王爷可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含义?”龙樊川嘴角的笑很是灿烂,“这里的人全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夏奕枫忽然感觉到一阵肃穆的敬意。他们都是死守国家,一心为国的将士,这并不是情人间的爱语而是别国奖励对其帝君表达忠君的方式。
“那你呢?既然收集了他们的骨,自己又何不效忠帝君?”夏奕枫的神色开始变得灰暗,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夏岚启?能让我效忠的人已经走了,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王爷不是说过不会强求我留在此处么?那这份厚礼能不能让王爷放我离开?”龙樊川早就打定了主意,七王府不是她的归宿,更何况夏奕枫不爱她,他们始终是两条路上的人。
“所以呢?本王问你想向谁展现你的忠心呢?”夏奕枫问得咬牙切齿,他握住龙樊川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加大力道。龙樊川察觉到他略微好转一些的脸色开始变得和刚开始一样暗沉。
“夏奕璟?你的傲骨呢?现在委身于我却一心向着他,你不觉得很可笑么?”夏奕枫将她逼至墙角,龙樊川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他牢牢地禁锢着。夏奕枫的怒火让她有了些恐惧,至少从菱州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动过怒。
龙樊川将脸撇向一边,又被夏奕枫使劲翻转过来“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还是不敢说?”龙樊川感到自己的下颚都快要被他捏碎了。见她仍旧不语,他猛地放开她,龙樊川立刻瘫软在地上“看来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夏奕枫让门外的白虎将门打开,龙樊川刚抬起头望向门前的光处便震惊了,门外站着的正是刚才去暗杀她的尚羽。不过此刻她嘴角带着得意的笑,比起刚才的虚弱更胜似换了一个人。龙樊川立刻意识到尚羽暗杀她这件事本身就是夏奕枫设下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让她显示出真正的意图,否则偌大的王府,戒备森严有怎么可能让尚羽来暗害她。她猛然转头看向夏奕枫“你骗我?”她的气息有一丝不稳,既然夏奕枫意识到了她的意图,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之前和黎梅的计划也已经泄露了,那夏奕璟此刻的安危……
龙樊川还在思索,忽然发现自己的下颚再次一痛。夏奕枫不知何时再次强迫她与他对视。“好,既然你不说,本王替你说。”龙樊川心中猛地一惊,最后一点希望也在夏奕枫的话中渐渐流失。“黎妃上次来本王府上说你们的秘密地时候本王就觉得不对,她说夏奕璟意在帝位,让本王先发制人,只是本王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夏奕枫的嘴角露出无比的讽刺。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龙樊川坐在地上,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尽。夏奕枫将她扶起,示意白虎等人离开。“你若想离开,本王不会阻拦,只是要过些时日,本王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尤其是和你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女人。”龙樊川忽然笑了,她笑的很大声,尤其是他最后的四个字‘人人的而诛之。’原来她在他心中如此不堪。
“恐怕要拂了七王爷的美意了。”龙樊川缓缓起身走进夏奕枫,不知为何明明才及他的肩膀,却觉得有一股冷意在空气中弥漫。龙樊川仰头,做了个无奈地动作:”兵符从去菱州之前就不在我身上了,至于如今在何处,七王爷应该比我清楚。”龙樊川觉得讽刺,为什么他为了一个目的却可以把过程做的如此真实,贴切到此刻她仍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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