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初斗
皇城内——
“三殿下,请留步。樊川有事想和殿下一叙。”告辞了上官宰相后,龙樊川疾步追上了走在前方的夏奕璟。
夏奕璟是云逸国的三皇子,与夏奕枫不同,整个人显得很瘦弱,相貌虽然不及夏奕枫的绝色,却另有一番清雅。因为自幼母妃病故,很不受皇帝的待见,尽管是三皇子,不过在朝廷仍然深得一些老臣的支持。
他穿着月白的长衫,整个人显得很瘦削,听见龙樊川的声音,脚步骤然停止,缓缓转过身来。
“整个云逸国还称呼我为三殿下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
夏奕璟的母妃苏晴的母家原本也是朝中重臣,但由于犯了死罪被诛灭九族,苏晴也在生下夏奕璟后不久便被赐了三尺白绫。之后皇城中的人人人自危,谁也无暇顾及这位皇子,对于他,大多数人都选择敬而远之。
“刚才臣已经触怒了帝君,如今怕是命不久矣了,谁还顾忌这些,倒是你,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你过得似乎不错,深得那些老臣之心呢?”龙樊川坐上一旁的栏杆,望着站在眼前的三王爷,打趣道。
“樊川,屠城那件事似乎做的太过了,毕竟父皇爱民如子,自然是希望他们心悦诚服。”夏奕璟没有顾及龙樊川的话,反而独自淡淡的说道。
“三殿下,既然帝君爱民如子?那又为何子不如民?”龙樊川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三殿下,我既然站在了帝君的对立面,便会无所畏惧一直走下去,希望殿下不要太过心慈手软才好,您的仁爱之心,帝君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是视而不见的。”跳下栏杆,龙樊川径自走出宫门,夏奕璟在一旁做出请的姿势,眼中有着捉摸不透的晦暗。
麟安城宫门口——
一身朝服的夏奕枫早已在等候,龙樊川远远地望去,那人在阳光下仿佛镀了一层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他龙樊川平生最忌讳这种生下来便是受到无上尊宠的男人,因为没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所以不知道夏奕枫会在意什么?没有办法看透他的心的话,龙樊川是不会轻易下手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正是如此么?心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龙樊川已经走到了夏奕枫的身边,他本想直接走过去,谁会想和这样一位‘绝色’的皇子打交道?数年前就听人说虽然深得帝君的宠爱,和那个无能的太子夏奕荣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夏奕枫,十四岁封王的例子在云逸国向来很少,他就是这样鲜少的存在。
“樊川将军,请留步,本殿下想劳烦将军一些事情。”有些慵懒的男音传来,龙樊川先是脚下一顿,然后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放肆,七王爷叫你留下,你就必须留下。”一个女音传来,随之,便有一把剑架上了龙樊川的脖子。
“呵!”莫名的龙樊川脸上染上了一层笑意,和刚才在朝堂中对礼部尚书曹康露出的笑的如出一辙。说着忽然伸出手抚了抚那名黑衣女子的脸,然后慢慢往下,在纤细的脖颈处骤然停下,那名黑衣女子被他惊得不知所措,手中的剑‘砰’然落地,龙樊川附在脖颈上面的手正欲用力的时候,被一声打断“巧儿,退下”冷然的一声,不似刚才的慵懒反而带着几分王者霸气,龙樊川也开始觉得有趣,嘴角不自觉又上扬了几分。
“可…...可是…”话还没有说完,龙樊川就一个用力扣住她的肩,将她甩向一边的地上。
“姬妾?还是奴婢,暗卫之类的呢?。”丝毫没有在意一旁的是夏奕枫,龙樊川自顾自的说着。
“哦,对了,是个卑贱柔弱的女人啊,为了呆在心爱的男人身边,不惜牺牲一切,好弱好弱的存在的你,想杀了我?七王爷知道你跟着他是出于爱么?还是你默认了他只是再利用你的事实….你还是..”龙樊川仍然带着残忍的笑不停的说着。“够了,你别再说了,不要,停下停下。”巧儿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声嘶力竭叫道。龙樊川忽然停下,俯身凑近巧儿的身侧,轻声呢喃了几句话,然后笑着离去了。地上的女子眼中空洞,开始一点一点的失去生气。
走出宫门刚要上马车的时候,龙樊川忽然听到侍卫们纷杂的声音“这不是七王爷的侍婢么,怎么忽然就自杀了?七王爷也真是的,就这么离开了,留下这个大麻烦来让我们收拾。”
马车上,一名妖艳女子早已在车内静候多时“樊川,你对那名侍婢说了什么?”她的语气很温柔。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上官宰相的女儿要和七王爷成亲什么的,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执着,居然自杀了,要是我的话至少也会去大闹一场什么的,自己喜欢的男人,哪能这么容易放手呢,何况这还是我随口说的,女人有时候,真傻。。”龙樊川躺在马车的软榻上,手不自觉的握紧。看着眼前的女子,暗红色的的衣裙,头上的华美发簪和浓厚的妆容,一副妩媚的样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回将军府?还是去客栈?”女子问道。“莫泠,去客栈吧,将军府那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我好乏,想睡一会,就一会。”龙樊川的声音有些虚空和无力。“睡吧,最痛苦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你又回到沧都了,安心的睡一觉吧,樊音。”莫泠一下一下地安抚着龙樊川。
就像是永远没有边境的噩梦,漫天的锦灯,失火的大宅,漫天飞舞的火焰,“樊音,快点想要逃的话,就是现在”少年拉着樊音的手一直一直地向前走着,忽然被一道黑影所拦住。“求求你,放过他吧,我用我的命来换,他不能再失去更多了,从小到大您都厌恶着我,就这一次我求你,唯一的一次求我你放过他吧”樊音声嘶力竭,看着落下来的刀光一下一下地逼近自己,感觉几乎是陷入一大片的黑暗,那种的绝望的感觉刻骨铭心。
客栈内————
“啊”龙樊川猛地睁开眼睛,不停地喘着气,双手捂住胸口,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阴霾。
“吱——”这个时候门被推开,莫泠走了进来。
“又做这个梦了?已经三年了,你也该从中走出来了”口气中很是无奈。
见龙樊川沉默,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此不再继续下去。“你也该沐浴了,从战场上回来,一股血腥味,都为你准备好了。”说着莫泠恭敬地退了下去。
龙樊川来到铜镜前一件一件地脱下战甲,望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白色长衫,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当双手触碰到那一层裹胸布的时候,有过一阵的犹豫。最后,一层层的揭开,看着自己的样子,不自觉的双手护胸,蹲在一旁,很无助的样子。随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地染上残忍的笑“真是的,我在期望着什么呢?锦灯,我一个人也可以放的,”明明在不知不觉的说着什么,但是眼中湿润的液体,龙樊川却怎么也无法阻止它不滴落下来,它划过白暂的肌肤,傲人的双峰,白净的小腹,一直延伸到全身,深深得绝望铭刻在最深层的地方,而那嘴角的一抹笑,似乎是在讽刺着自己的这副样子,这副崩坏的样子,寥寥的水汽中,若隐若现的绝美的容颜,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